第43章(2 / 2)
沈葭未应声亦未睁眼,倒真真是昏了过去。
莫说沈奕与大夫人,便是沈天都紧张得站了起来,大声命令道:“来人!速将大小姐背回房去!再去把大夫请回来!”
“是!侯爷!”
一时间,整个前厅乱了起来。
大夫人紧跟在背着沈葭的嬷嬷的身边走了,沈奕不放心,亦是跟着去了。
沈天自是不用说,也一并去了。
他的掌上明珠忽然昏迷过去,他自是无心再听别的事情。
他离开时看都不看厅子里的其余人一眼,就像方才他所听到的所问的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一般,不再理会,不再问,更不打算查。
“咱们的大小姐可就是得侯爷的宠爱,看把侯爷给急的。”四姨娘酸巴巴道。
“咱走吧四姐姐,也瞧瞧大小姐去,省得侯爷说咱们都不关心大小姐。”
“哼!”
不过一小会儿,厅子里的人便散了,唯剩下朱砂、林婉娘主仆以及三姨娘主仆,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见着沈天及众人走了,原嬷嬷立刻替双手得了自由却还未回过神的三姨娘取了嘴上堵着的帕子,关心地问道:“姨娘可还好?”
那小姑娘则是怯生生地抓着三姨娘的衣袖,担忧的问道:“姨娘你还好吗?姨娘的嘴疼不疼?”
三姨娘没有理会那小姑娘及原嬷嬷,只是一脸怨毒地瞪着朱砂,那副模样明明就极为想要扑上来与她拼了,却又极力忍着这股怨恨与冲动。
少顷,只见她揉了揉她身旁那小姑娘的脑袋,竟是微微笑了笑,柔声道:“姨娘没事,来,跟姨娘回去。”
“好的,姨娘。”小姑娘笑了,笑得异常开心的模样,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抓了三姨娘的手,跟着她离开了。
原嬷嬷恶狠狠地瞪了朱砂一眼,然后跟在三姨娘后边走了,边走边对那小姑娘道:“四小姐慢些,可别摔了啊。”
朱砂则是看着三姨娘与那小姑娘牵着的手。
“朱砂姑娘怕是不晓府中的许多事情。”还未离开的林婉娘也是看着三姨娘与那小姑娘的背影,温柔道,“那是三妹妹的孩子,名唤芙儿,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婉娘这句话道得颇为隐晦,明明已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又为何是长不大孩子?
朱砂听出了林婉娘这话里的意思,也从那名唤芙儿的小姑娘身上看出了这个意思。
那个孩子,瞧着的确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因为不会有哪个长到了豆蔻年纪的姑娘家还会笑成她那般模样,很是憨傻。
对,便是憨傻。
三姨娘的孩子,是个半傻儿,她曾听到下人们议论过。
朱砂看着已经无人了的厅门,眸光有些沉。
只听林婉娘又道:“我也要到惜花苑去瞧瞧大小姐,朱砂姑娘可要一道?”
“不必了。”朱砂拒绝。
“这样啊,那我便先走了。”林婉娘柔柔一笑,自言自语般道,“大小姐虽然贵为大小姐,却不若别个家的小姐一般娇弱,鲜少有病有痛,怎的就说昏蹶便昏蹶了?可是山上处久了,回到帝都来不适应了?”
林婉娘说完这话时,人已在门外转了个弯,不见了人影。
独剩朱砂一人立于厅中,若有所思。
片刻后,朱砂也才离开。
习习夜风拂进小棠园,夜色已拢上苍穹,小棠园里也已掌灯,红亮的火光照在院子里青绿的海棠果子上,红亮红亮。
窗台上已不见了小白的身影,却见得那本是空荡的窗台上此时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糕点盒子,窗台下边传来享受极了的声音,懒洋洋的,“哎哟哟,饱饱饱饱死我了,吃撑了,哎哎哎,瞎子,来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原是小白坐在地上,背靠着窗台下的墙面,身边扔满了吃空了的糕点盒子,不下四十个,他此时正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完全就是一副吃撑了动也动不了的模样。
可偏偏,他的另一只手还在拈着糕点,边说着自己动不了边还将糕点往嘴里扔。
君倾坐在阿离的床榻前,脚边不仅围趴着四五只小狗儿,还蹦跶着十来只小鸟儿,或花或黑或灰的,还有三只小猫趴在他的腿上,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甚至一旁还有三五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在那儿蹲着不动,不知在等着什么还是在看着什么。
君松站在君倾和小白之间的地方,侧身站着,既看着君倾也看着小白,他听到小白这饱撑到不行的话,忍不住道:“白公子,你从正午开始一直吃到现在,不撑……才是假的吧?”
“嗯?小松松你说什么啊?”小白又扔了一块糕点进嘴里,挑眉看着君松。
君松被小白这一看看得心突地一跳,连忙道:“君松是问白公子可需君松扶公子一把?”
“别!千万别!小松松你千万别动!就站在那儿千万别动!”君松的好意却是惹来小白一阵激动着急,“小松松你要是敢动,信不信我打死你!?就搁那儿别动!盯着瞎子身边那些狗崽子,别让它们靠近我!不然我性命受威胁!”
“……”君松内心颇为想哭,他站在这儿的作用就是盯着那些小狗们而已了,他都站了大半天了啊!白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吃得够啊!
“君松,去看看是否还有糕点送来,一并拿过来了,让白公子一次吃个够了。”君倾轻轻抚了抚腿上小黑猫的脑袋,冷冷淡淡道。
“咳咳咳咳——”小白嘴里正咽下一块糕点,听到君倾的话,忽地就被呛住了,咳个不停。
偏偏这时还有一道冷冰冰的女子声音道:“要咳出去咳,别在这儿吵了病者。”
“小绯城啊!你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哪!”小白这会儿不咳了,反是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居然和那个瞎子一样嫌我吵,当心我以后不和你们玩儿了啊!太伤心了,你们俩都是没良心的。”
小白一脸悲愤伤心看向坐在另一扇窗子前边的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左手指缝里夹着四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她身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只宽口瓷碗,瓷碗里盛着酒,她用帕子蘸了碗里的酒,正擦拭着她左手指缝里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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