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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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个简单的,”贾道士说道:“这个当年不是没有想过,武则天的乾陵就是开山而建,黄巢,温韬,一直到民国的孙连仲,古往今来多少人马都把目光投向过乾陵。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可谓是排山倒海,但却统统空手而归,但凡是开山陵一旦强行用外力打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山崩地裂,一损俱毁,唯独只有从入口顺着古人的路一步一步往前探索。”

当年的吕梁一行都用红漆标注着箭头,也还有一些其它的标记大概是先前人留下的,潮湿和压抑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些烦躁,偶尔谁的脚还会踩到那陷入淤泥里面被鞋子带着拔起来的人骨头。查文斌估计的没错,除了最先的部分是人工开凿的,内部大多数都是顺着天然的地势而为,这地宫原本就应该是一处地下洞穴,被人发现后加以利用才成了现如今的这幅光景。

“这叫祖国处处有风光,大好河山五千年。”胖子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感叹道:“这种地方最是适合查爷这样的神仙,用来葬人的确有些可惜了,里头住着一个通天本事的老道指不定还会赏两颗仙丹呢,你瞧那石头长得多像个人啊!”

顺着胖子的手势,叶秋瞟了一眼后低声喝道:“都别动!”

贾道士那十个人是前七后三,他们几个在中间,到底都是老战友了,叶秋一声低喝过后反应快的立刻就蹲下身去。风起云见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胖子手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的确在几十米开外有一处人形站在那儿一动也没动。

叶秋的身子微微一弓,接着便像一头豹子似得窜了出去,速度之快终于是让查文斌再次看见曾经的那个他。贾道士的目光里隐约乍现着精光,不知道是在赞叹这番身手还是因为叶秋的发现而兴奋,他一挥手,两个弟兄随即也就跟着过去了,胖子吐着舌头道:“该不会是让我说中了,那个真是个粽子吧?”

“祖师爷没告诉过你下了墓子不能瞎说话嘛?”风起云笑道:“嘴巴管不住神仙都救不了,你猜那是个什么玩意?”

“是僵尸?”胖子故作紧张的把脑袋一缩冲着贾道士道:“假骗子,你会捉僵尸嘛?我家查爷就会,不过这属于附加服务,您得给钱,咱是按照朝代收费,清代之前的一万块一个,清代以后的五千就行啦。”

“是个死人。”贾道士淡淡地说道:“他果真还是如同当年那样厉害,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着什么,要是我有这样的人何愁大事不成。”

不一会儿就由着那两个人抬着个东西走了过来,放到地上一看果然是个死人,并且这个死人查文斌还认得!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一具相当新鲜的尸体,看上去不过才死了几分钟似得,身体的关节还有些软乎,眼珠子满是血红,而他最古怪的则是穿了一声紫黑色的寿衣,脖子处一道深深的勒痕显示这个人是死于窒息的。

“查爷,你认识?”

查文斌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眼睛终于是给闭上了,看着这崭新的衣服和那裤腿上的淤泥,估计也就最多比他们早进来一个小时。查文斌冷冷的一眼扫过贾道士道:“你一早就知道了?以你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连个鸟儿都飞不进来,为什么他却能!”

此人正是吕梁!一个退休的老干部,且不说他能冒着风雨爬上山来,至少从时间上而言他必须要比查文斌他们来的更早才合理,否则现在的山路早已被泄洪的湖水给冲毁,如何还能做到这般的从容仪表?

“这是他的心愿。”贾道士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说道:“对于他而言,当年的那些弟子是永远也抹不去的心结,如今他们终究是死到一块儿了。”

“扯淡!”查文斌愤愤的起身道:“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怪我不配合!”

贾道士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查文斌道:“自己看吧,他得了癌症,晚期。你去找他之前其实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曾经的阴影里郁郁无比,我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可以进来找他的弟子们,如今你看到了。”

“他不是死于自杀!”叶秋忽然冷不丁地说道:“双脚没有离地,脖子上也没有找到绳索,有人或者是东西袭击了这个一心想要死的人。”

第五十三章 挠人的音律

叶秋是一个对死亡非常敏感的人,他和查文斌最大的不同是,后者是因为职业,而前者则是因为那股天生的敏锐。很显然,这番过后,全场的目光都又聚焦到了贾道士身上,人是你同意进来的,那么是谁杀死了他呢?有没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人也一同进来了。

不过叶秋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刚才有东西想要把他拖走,地上有一道拖痕,也有脚印,看样子是人的。”

“哪个方向?”胖子问道:“他娘的我估计八成是粽子干的,查爷不是说过,这个死掉的老头告诉他,他看见那些以前死去的人都一排排的跟腊肉似得被挂在一条走廊里吗,我估计那个粽子就是想把它拖回去当腊肉。”

“看方向应该是当年走的那条路。”贾道士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人就先找个地方先放着,死在这儿也是他的心愿,弟兄们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一点,战斗从这会儿就要开始打响了!”

吕梁一个一生都活在阴影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最后的时刻到底看见了什么,但从他死后的表情而言,无疑那是惊恐的。是什么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还会觉得害怕呢?既然是做好了去坦然面对死亡的,死神对于他而言不过也是再简单不过的迎接罢了。

“当时他给我透露的最重要的一个信息便是,几乎进去的所有人最终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靠拢的,我一直在想是什么在召唤着那些人前赴后继的走向最后的死亡深渊。”查文斌忽然停了下来对贾道士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个里面有一点问题,唯一和那些人不同的是我们没有走弯路,而是直奔着当年那条捷径,也就是沿着最终奔向死亡的道路再走。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走了这条捷径,所以死神就在那里安静的等待即可,它甚至不需要做出任何额外的举动,我们就会乖乖地上钩?”

“对啊!”胖子一拍脑袋立马不干了,对着那贾道士喊道:“老骗子,这墙壁上标的红线分明就是一死局,当年你们上百号人就是顺着这条道闯进去结果铩羽而归的,如今故地重游岂有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两次的道理?我觉得咱不能这么实诚,也得跟粽子们玩点脑子。”

这就好比,一条路的尽头是个火坑,前面有无数人争相的跳了下去,后面的人依旧还顺着这条路继续往火坑里去,这买卖做得太傻,查文斌不干,胖子更不干!

“我的意思要不就是随便走,当旅游了,”胖子继续说道:“既然当年他们也是分开行动,最后却莫名其妙到了一起,那就肯定是有一些门道的,咱们现在是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以逸待劳,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还不如索性打乱了重来,指不定还能引出一两个粽子咱也好来个敲山震虎。”

“按照吕梁的说法,无论怎么走最终都是要去到那个地方的,其实这墙上的标记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的,”风起云也说道:“石头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样做有些过于被动,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得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会被指向同一个地点。”

这个临时的决定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有的时候决定生或死只是在一瞬间,贾道士就像千年罗门,时刻恪守着自己的规矩和传统,他们这些人永远都在顺着前辈的脚印重复着昨天的历史。而查文斌则代表着年轻,变通和智慧,他们要战胜的只是自己而非是那些已经存在的危险。

岔开走,随即就选择了一个反方向,胖子憧憬着是否会从远处“飘”来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对着他伸手指,又或者是窜出某个猛兽来追赶,可谁也没想到最后来的竟然是一阵莫名的音乐!

试想,在一个幽暗潮湿也不知道几千年都没有人的地下暗河里,忽然传来一阵美妙的演奏乐是怎样的感觉?当那声音在他们选择另外一条方向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就有些忽近忽远的传开了,清晰而富有节奏的打击乐伴随着空灵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久久回荡,一种莫名的感觉开始袭上心头,顺着这声音去追随到底是谁在演奏。

贾道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庆幸的微笑,他知道若非这几个年轻人恐怕自己根本不会发现这当中还有如此的一幕,数十年前那些死去的人们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声音吧。

“来了!”查文斌举手道:“能够吸引人的在这黑暗里莫非是两种东西,声音或者光线,现在我们走的路就是刚才的一直想要走的路了,越是靠近标记的方位这声音越是清晰可辨,应该就是它在指引着那些人前赴后继的通向死亡。”

“我猜这里头肯定有成组的编钟。”胖子道:“西安的博物馆里就有那东西,我去现场听过演奏,跟这个音色差不多,试想一下这还是一个有情调的粽子,说不定当年是个知识分子喜欢风雅,咱们知道了那是个火坑,现在还要继续跳嘛?”

查文斌看着贾道士道:“我的意思是继续乱转,我们的补给足够五天时间,大可以在这其中继续发现一些未知的,如此贸然过去依旧还是被动,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才或许有一线生机。现在摆在我们跟前的是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可咱们却不能去,因为不了解,所以没有把握。”

就这样,在他的决定下,一行人开始四处乱转,那音律并没有就此消失,时而强时而弱,有的时候用胖子的话形容闭着眼睛似乎都能看见有个人女人在那拨动着琴弦。这音律还有一个古怪的地方,就好似是人有心瘾,总是忍不住地想要调转过头去,其中有好几次风起云都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又马上要回到原先的路线上,也亏得几个人反复互相提醒才勉强还能继续把握着方向。

“累,心累。”胖子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耳朵道:“这他娘的塞着耳朵都不管用,就跟有人拿着锤子在眼皮跟前敲,怪不得那些人都着道了,要不是我们人多还有老二那个怪物在领头,八成也被拐过去了。”

这行人中唯一另类的是叶秋,查文斌和胖子的感受是一样的,总觉得有个虫子在心窝上爬来爬去,就是勾着人往那边走。但是叶秋不同,他好似可以完全摒弃这些外在的干扰,就像是进来逛花园的公子哥,查文斌是说这是因为心不同,叶秋的心里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外部的因素的都无法进入,除非是他主动,否则这种人是不可能会被轻易左右的。

“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才半天功夫我觉得人就要崩溃了。”胖子看着余下那十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已然是咬牙在忍着,贾道士总是那一副深沉的样子反正就跟着你们走。

“秋儿,你有什么想法嘛?”查文斌把目光投向那个微微有些发呆的人,他总是表现那么的不经意却又时刻保持着清醒。

“等。”淡淡的一个字而已。

“等什么?”

“等干掉吕梁的那个凶手!”

终于是有些明白了,他这一句话放佛提醒了所有人,在你们的注意力都被那该死的音律吸引的时候却已经忘了吕梁的死去。查文斌忽然觉得自己是有些多么的轻敌,如此重要血淋淋的教训为什么就会忘记了呢!

“别自责。”风起云看出了他的懊恼,安慰道:“我也一样,估计贾先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的确是疏忽了,这段音律可以干扰人的思维,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无形之中可以破坏你原本的所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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