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柠“嗯”了声,体贴道:“那我再用些力。”
不料宁云简却将面前那封奏折往边角一丢,尔后站起身来将她抱起置于御案上。
崔幼柠一呆:“这是要做什么?”
宁云简哑声道:“若只是帮朕揉手按肩,阿柠何须让朕屏退宫人?”
崔幼柠知他定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却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胸腔里那颗心顿时怦怦乱跳。
宁云简迎着崔幼柠忐忑微诧的目光,抓住她的纤手,伸向那绣了祥云龙纹的衣摆之下。
崔幼柠美目蓦地睁大。
宁云简带着崔幼柠动作,微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才够舒服。”
崔幼柠顿时羞红了脸,怒斥道:“上午才来过好几回,如今又要这般,当真不怕出事么?”
宁云简哼笑一声,不作回答。
崔幼柠气急,惩罚似的用了些力气。
情势倒转,宁云简顿时成了被掌控的那个。
这个高大伟岸、气宇轩昂的男人,曾带兵击退过西狄大军,捍卫过边疆百姓,能文能武、尊贵强大至极,却因为她的动作而发颤,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无。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时而闷哼喟叹,时而抬起脸来亲亲她的眉眼、耳垂和玉颈,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既似是在讨好,又似是求她疼爱。
看着他此刻沉浸其中的模样,脑海中回想起他曾经的光风霁月、清冷自持,两者巨大的反差叫崔幼柠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宁云简。
何况他如今还是一国之君。
崔幼柠呆呆地想:不知是宁云简经历的苦难太多因而变了心性,还是所有冷面郎君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本就都是如此。
昨夜梦中白兔拿来戳她的那根萝卜已大了一圈,崔幼柠只觉自己的脸愈发滚烫,咬牙闭眼助他将疲乏彻底缓解。
鎏金熏炉中燃的龙涎香袅袅而升,妄图冲淡殿内突然出现的靡靡香气。
宁云简用帕子为崔幼柠仔细揩手,期间肩上挨了她两掌,胸膛挨了她三拳,却都一言不发地乖乖受了。
只因他这回的确过分了些,不仅要她帮自己缓解疲乏,还哄着她帮自己擦拭干净。
可见到崔幼柠竟气得要出去殿外,再不肯陪他在次间坐着,宁云简薄唇紧抿,立时将她扛了回来。
崔幼柠被按在罗汉床上,转过脸去不肯看他。
宁云简轻轻叫了她一声。
崔幼柠怒气未消,声音带了两分火气:“做什么?”
宁云简喉咙哽了哽,忽而垂下眼眸,默默将桂花糕往她面前推了推。
崔幼柠怒意一滞,抬眸看他。
“宫中有许多精巧的玩意,肖玉禄等会儿便会拿来,定不叫你觉得烦闷无趣。”宁云简声音低到尘埃里,“你就再陪朕一会儿,可好?”
崔幼柠心中倏然一痛,望着他清俊的容颜,轻轻问:“若我在御案边陪你坐着,会扰你心神么?”
宁云简怔了怔,丝丝喜悦随即在心底浮现,立时道:“不会。”
“当真?”
宁云简抿了抿唇:“嗯。”
她在,自己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宁云简笑着开口:“那朕命人将你的零嘴和话本挪来御案旁。”
“不必。”崔幼柠拥住他,“我只想枕在你腿上靠一会儿。”
宁云简愣了愣,良久,轻轻应了句好。他命人搬了张矮凳进来,置于龙椅之下。
崔幼柠确实有些困了,坐过去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安然合上眼。
宁云简则执笔蘸墨,继续批阅奏折,时不时低头往下看,见他的阿柠睡颜恬静,浓密纤长的眼睫如扇,樱唇微微嘟起,白嫩的脸颊挤压出柔美的弧,一双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乖到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蓦地变得柔和,将被崔幼柠踢落的薄毯往上扯了扯,手掌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睡梦中的娇娇抗议似的嘤呜一声,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
宁云简脸色一僵,才将缓过来,却见此刻他的阿柠樱唇微张,正贴于那处。
浑身血流顿时下涌,他克制闭眼,终是没舍得把人吵醒,只强自忍了回去,随即将目光移回奏折之上。
自己得快些忙完,今晚才能早点抱着阿柠安歇。
批着批着,宁云简看向小山般高的奏折,蓦地想起一人,笔尖在纸上顿住。
对比之下,某位次辅手上的政务是不是也太少了些?竟还有闲情逸致去长街看什么灯会,去桃林作什么画,勾得阿柠都快把眼珠子黏他身上了。
烛光之下,宁云简眸光轻闪,须臾后,缓缓扯出一个笑来。
孟怀辞最近的生活发生了些许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