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柠忍不住溢出细碎的嘤咛,却不忘哄劝他:“今晚不成,明日你身上的蛊毒便发作了,我可扛不了那么多回。”
“朕知晓。”宁云简剥开她的寝衣,低头埋了进去,“朕只亲一亲。”
崔幼柠暗骂他无耻,又觉当初种下的怕不是噬心蛊,而是合欢蛊,才会令宁云简从一个翩翩君子变成这副模样。
他如今除却这张脸仍旧清冷圣洁,其他哪有半点从前的样子?
崔幼柠无助望天。
虽这一晚安然无事,可第二日终是躲不过。
巳时一到,肖玉禄麻溜地领着宫人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崔幼柠一边被宁云简褪着衣裳,一边费力腾出手为他拭汗。
宁云简凝望着崔幼柠的那双眼眸如化不开的墨,目露哀求,口中呢喃着她的名字,已然疼极了。
崔幼柠轻抚宁云简的头,任他将自己推至窗前,高抬左足。
情到浓时,崔幼柠颤着声线开口:“可深一些。”
宁云简一怔,语气意味不明:“阿柠不是说吃不下?”
“你又不是没强试过,这种时候何曾听过我的话?”崔幼柠羞怒道。
宁云简低低笑了笑,将她翻了个面,从后缓缓欺了上去,听着她渐渐高昂的嬌吟,自己亦是忍不住闷哼一声:“阿柠为何今日这般乖?”
崔幼柠指尖抠着窗棂,已然说不清楚话。宁云简凑前细听后才知她说的是:“这样你能舒服些。”
只是这一上前,不免又叫崔幼柠哭得大声了些。
丝丝甜意却自心底渗出,宁云简扶着她狠力击凿,声音低哑:“果真是朕的好阿柠。”
袅袅烟雾自熏炉飘出,朦胧了窗前的身影。
下午,首辅与镇国公奉命到宣政殿汇报这一个多月监国时处理的国务。
两位肱骨之臣说完后已是口干舌燥,饮了盏茶润了润,尔后默契地对视一眼,一个提起封后一事,一个顺着话头劝宁云简张罗选秀,多纳妃嫔。
却听天子淡声开口:“朕近两三年都不打算纳妃。”
两位大人顿时急了,劝谏之语一句接一句。
宁云简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不叫唾沫星子喷自己脸上:“并非是朕任性,实则……”
镇国公和首辅话头顿止,两双眼睛齐齐看着宁云简,神色严肃认真,静候皇帝将话说完。
“不瞒两位爱卿。”宁云简指节轻扣御案,抬眸淡声道,“朕身有隐疾。”
两位大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是……是他们理解的意思吗?
宁云简继续道:“沈神医亲自诊的脉,直言朕龙体不济,难有子嗣……”
首辅与镇国公大惊,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啊?!”
宁云简接着说完那半句:“需调理两三年方可好全。”
首辅和镇国公这才松了口气,一个说“两三年而已,陛下正当年轻,三年后不过也才二十六”,一个安慰“陛下莫急莫忧,您龙体健壮,两三年后定可得偿所愿”。
“此事朕本不想声张,”宁云简低垂眼眸,“但朕三年不能有皇嗣,若只娶崔氏女一人,旁人便只会觉得是崔氏女体弱;可若选秀纳妃,届时三宫六院多位妃嫔无一人怀嗣,旁人自然就能猜到是朕不济。到那时,朕的脸面该置于何地?”
首辅与镇国公惭愧跪地:“臣有罪!”
“二位是朕的左膀右臂,一心为朕,方直言劝朕选妃、绵延皇嗣,朕怎会怪罪你们?”宁云简起身,亲自将首辅和镇国公扶起,“但诸臣每劝朕一回,朕便会想起一回朕的隐疾,难免觉得心中烦闷。两位爱卿是众臣之首,还望设法让其余爱卿少提选秀一事,让朕心中松快些。”
首辅与镇国公对视一眼,肃然行礼:“臣遵旨。”
第29章 灯会
宁云简回到京城的第二日, 祁衔清终于将解蛊之法从崔幼柠父亲口中撬了出来。
崔珩阴鸷狠辣、刚硬不屈,浑身上下的软肋只有家人,其中以发妻和熠王这个亲外甥为最。
祁衔清将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熠王带到崔珩面前, 才叫崔珩松了口。
事关崔幼柠的性命, 宁云简不敢轻信崔珩的话,先耐心等了五日让熠王从鬼门关回来,将蛊虫种在熠王身上, 再命崔珩交出的那位蛊医为熠王解蛊。
熠王敢怒不敢言。
宁云简冷冷看着他:“从前你虽残暴嗜杀, 待舅家却是真心,对阿柠这个亲表妹更是极尽娇宠疼爱, 骑马投壶射箭下棋通通都是你亲自教的, 更是自八岁开始便每年攒一箱奇珍异宝,只为给她将来出嫁时添妆。朕真想知晓, 你究竟是被权势迷了眼,还是当初那些全是作戏?”
熠王脸上的怒意一滞, 紧抿嘴唇看了他好半晌, 低下头去, 默然不语。
宁云简再三确定此法有用且不会伤及身子, 方带着那蛊医离开。
天子背影消失在转角的下一瞬,熠王忽而怔然一笑。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