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什么。”冬画讪笑,随后又摆了摆手,“不对,也不是没什么事。”
卫明姝也不禁有些好奇,“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我刚才听玉荷小姐说,今天早上东侧里巷死了人,五个!”
卫明姝收拾针线的手一顿,兰芝也跟过去道:“死了人?”
大黎分崩离析之际,京城那场骚乱令不少人闻之色变,新政以后京城的管制也颇为森严。
此时又逢太平盛世,天子脚下倒是很久都没有什么大案子,一下出了五条人命,实属罕见。
冬画想想便觉得汗毛竖立,“可不是,今早巡城的金吾卫发现的,听说是半夜死的,这也没什么动静,悄没声响的,听说还是刚来京城的胡商,听玉荷小姐说有一个之前还来过咱们铺子。”
“胡商?”卫明姝眯了眯眼,“你没听错?确定是刚来的那批胡商,不是其他的商队?”
“应当是没听错,听说这事惊动了整个京兆府,圣上都下令要彻查此事。”
兰芝和卫明姝一般年纪,也从未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发生在京城,“听起来怪吓人的,咱们最近还是少出门的好。”
卫明姝不答,却是若有所思。
这批胡商既在京城有所动作,若说出事,应是怎么着也不该轮到新来的这批胡商出事才对。
或许这事是圣上所为,为了打压这批胡商也未可知。
卫明姝摇了摇头,这事当是京兆府和刑部处理,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操心才对。
晚些时候,沈轩回到府上,却也是紧蹙着眉头的模样,饭桌上话都少了些。
卫明姝也是猜了个大概,难得开口问道:“郎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说来与明姝听听?”
“嗯?”沈轩似是没听清,却是放下了碗筷。
“郎君可是也听说了今天早上那个案子?”
沈轩回过神,点了点头,“明珠也知道?”
“今天早上,听外面的人说的。”卫明姝转而问道:“那郎君因何而忧?”
这事应当也轮不到他一个要戍守边关的将领来管才对。
“明珠可要听?”
“郎君若想说,不妨给我说说,明珠看看能不能帮上郎君。”卫明姝莞尔一笑,“我在这京城这么多年,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沈轩也没有同卫明姝含糊其辞。
毕竟她很少过问关于他的事。
他正了正神色,“我之前可有说过我在查粮草之事?”
“自然”,卫明姝想了想道。
沈轩虽没有同她仔细说过,但那日她刚嫁进门时在正院听父子俩提过一嘴。
“此事可是和郎君要查的事有关。”卫明姝想了想,“那批商人,运送的可是粮食?”
沈轩有些意外,“正是。我之前本想着是转运使那边出了事,那转运使梁衡虽做事谨慎,却也常贪图小利,并非廉洁清正之人,未尝不会做出将官粮转卖之事。”
卫明姝也有些出乎意料,她本以为她这位郎君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识人,现下看来倒也并非如此。
不过想想也是,他既能在北境打那么多胜仗,怎可能是不辨忠奸之人。
他或许就是看不透她罢了。
“转运使多负责的是大梁漕运之事,胡商自西蕃而来,并不归转运使管辖。不过今早命案与郎君所查之事,或许真有可能有所关联。”
沈轩似是找到了诉说之人般,又继续说道:“可我在北境拦下的那批商队,是大黎的商队。”
卫明姝笑了笑,“那有何不可,大黎商队错综复杂,官粮几经转手,又怎知源头?
况且大黎商队受朝廷管辖,一旦被发现转卖官粮,便是人头落地,家族都会受到牵连,在大黎世代难以生存,本国之商多有顾及,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买卖。
胡商就多有不同,胡商在这京城本就少有顾忌,况且沿古道而来路途艰险,本就是做的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买卖,若是有利可图,谁又会守这些规矩。”
沈轩没有搭话,认真地听着。
“若我猜的不错,郎君也是因着尽职尽责,查的仔细,才会发现其中古怪。
而且被查出的商队,必也不是什么大商队,大黎有些名号的商队,运输时都会再三查看,而小的商队,本就在夹缝生存,以利为先,若有生意便会尽快运送,查这些事也就没有那么用心。”
“不错。”沈轩道。
他确实是因着查的仔细,才发现了那普通米袋之内还套有一层印有官印的米袋,这才发现了这批商队的古怪。
“那之后若查,依旧可借助转运使查其漕运线路,不过问题所在应当不在转运使身上。”
卫明姝想到那户部尚书与沈家的关系,打量了两眼沈轩,虽然沈轩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此事若真与胡商有关,那怎么样也不该他来管。
卫明姝转而问道:“郎君为何一定要查明此事?”
“因着我阿娘。”
“长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