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新政之后,需要大量钱财恢复民生,便打通两国古道,互通贸易,西蕃每年也都会派使者前来进贡朝拜。
如今西蕃十四部稳定统一,北凉既灭,西蕃日渐强盛,不免骚动。
但如今边境虽常有摩擦,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明面上还是邦交,况且两国商队来往密切,盘根错节,也不好明着不做人买卖。
可看局势至此,怕是之后难以避免一场战事,这生意能少做便少做,总不能凭白惹上是非。
现如今看来,西蕃怕是要有一番动作,他们侯府其他的生意,她也该如此嘱咐下去。
“好。”任玉荷又想到什么,“对了,阿耶说要给你换个方子,等你家郎君回来,问问他看什么时候去趟你府上去?”
卫明姝皱眉,“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我换方子?”。
这事何必还要问沈轩?
“阿珠,你既已嫁到了国公府,你们日后难道不想着有个孩子吗?”任玉荷问道。
卫明姝一时语塞,摇了摇头叹笑道:“你们倒是管得挺宽。”
“什么叫管的宽,我平日也不说,总和你胡闹,本是想着你不打算嫁人,可如今这般,你这副身子当真该再好好养养的。”
卫明姝若有所思,委婉道:“此事再说吧。”
她这副身子什么状况,她自己清楚,这病的病理过于复杂,一时半会儿恐怕是好不了。
“此事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我阿耶好不容易给你调的方子,那里面一副药还颇为难得,还托阮家三郎出城寻了好几日,估摸着最近已经要回来了。”
卫明姝疑惑道:“阮公子?”
“嗯,阮三郎说,你成婚那些日子他在城外忙,没能赶回来,也没能送去什么贺礼。”
卫明姝愣了愣,她以为阮文卿在她没来她的婚礼,是多多少少有些介怀,可若真的介怀,为何又要送她药材?
任玉荷知晓她的心思,叹了叹,“阿珠,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当它错过了,也没必要因着......无缘无故失去一个朋友不是?”
卫明姝愣了愣。
说的也是,为了一段朦胧的情感,失去一个朋友,当真没有必要。
既然他都不曾介怀,还为着自己寻药,那她又在躲些什么?
卫明姝又想到什么,“你是怎么......”
“我怎么,你的心思我还猜不透?”
她如何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心思,阿珠从前一直想嫁给阮公子那样豁达潇洒的人,想让他多带她出去看看。
可她既是答应了与沈家结亲,那沈将军必也是说了什么,她家阿珠才会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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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国公府收到来报,徐州已定,不日军队便会返回长安。
茫茫山道上,大雨滂沱,山谷两侧泥石滚落,阻断了不少归家人的路途。
沈轩所此去徐州剿匪倒是十分顺利,他本想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却不曾想被这山雨挡住了去路。
“将军,咱们不如绕道而行。”徐副将说道。
沈轩勒马,看了看四周。
此为回京最便捷之路,若要绕路返回怕是要再耽搁一日,而如今亦有不少来往商队困于此处。
他略微思索道:“原地修整,雨停后开路。”
山中气候变化多端,待雨小些后,沈轩便将开路之事安排下去,“你去问问被困此处的商贾,看能不能再多借些凿石铁具来。”
他们行军虽也有这些东西,但多是备着以防不时之需,眼下这情况,若能问行走商贾借一些,他们便都可快些赶回京城。
“将军,前面已经有人在准备开路了。”
沈轩有些意外道:“哦?随我去看看。”
远处塌陷阻断处,一队商贾正着手凿穿巨石,井井有条地搬运着。
一身穿青竹衣衫的年轻男子正指挥着人手,当是那队商队的领头人,男子衣摆上已沾了些泥土,虽撑着伞,袖上已是浸透了雨水。
沈轩上前问道:“阁下可是在此开路?”
男子回过头打量了他片刻,见此人身披铠甲,气宇不凡,身后还跟着一批军士,便知当是路过此地的将领,只是如此年轻的将领似也是不多见。
男子立刻明白了来者之意,也不做推脱,“正是,将军可是需要在下帮忙?”
沈轩见他如此爽快,笑道:“阁下既已安排好,不如我再派些人手协助阁下开路,这样大家都能快些回京。”
男子躬身行礼,“那便多谢将军了。”
仅半个时辰,路中碎石便已清理干净,双方人手皆歇整片刻,即刻准备启程返京。
“将军若信得过在下,可否一路返京,近日山雨频发,怕是沿途还有类似之事。”
沈轩转过头看了眼男子,还是警惕的问道;“阁下是哪支商队?可有通关文牒?缘何带这般少人,”
男子笑了笑,掏出腰间别的银纹铜牌,“在下姓阮,乃家中三子,受父母所托来京城做生意,此为岭南阮家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