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时不时,嬿央觉得发顶一重一轻,是他的下颌抵了她的发顶。
这般互相环靠着,膏药便好像忽然也涂的慢了,嬿央此时还未察觉自己对他这小小一个口子,不知不觉竟涂了许久。
是到抽空与他笑语了几句时,下意识又摸他伤口,却被男人反手握紧了手掌,才察觉他手上的伤其实早已涂好了,但这时,她却还被他拥于怀中,两人坐在一处一言又一语。
不自觉回悟,回悟时失笑,又记起好像还有别的事要做,便和他说了一声,往别处去,但祁长晏淡淡一声,说让嬷嬷去做便是了。
一声后,他直接朝外喊了声嬷嬷,把事吩咐下去。吩咐过后,两人的内寝里祁长晏没让再进过外人,只他因为傍晚那事,这时看着嬿央,又看看自己手背上已经涂好了药的口子,眯了眯眸,说:“以后但凡张家来的帖子,无论什么事,你都不必顾念什么人情过去。”
嬿央:“张家又惹着你了?”
祁长晏:“嗯。”
嬿央因为上回张颅的事本来也没想和张家再有什么交道,对此自然是说好的。
“也不必给他们送帖子。”这是要彻底和张家断了往来的意思。
“好。”
一声好后,祁长晏捏捏她的手。这一捏,觉得嬿央的手滑滑的,垂眸看了看。
嬿央也觉得自己的手滑滑的,一看,原来是手心里不知何时沾了未匀开的膏药。失声哂笑,她去洗手。
祁长晏也跟了去。
一会儿后,两人的声音响起。
“你的手现在别沾水。”
“小伤,无事。”
那不是白涂了?嬿央看他一眼,这一眼,祁长晏笑笑。
笑过,终于听进去似的懒懒一颔首,男人那只手倒是没再往盆里伸了。
……
七月初,嬿央抽空回了趟国公府,因为母亲来信说想孩子们了,让她带着孩子回家住几日。
月初这日嬿央便收拾东西回京去了。
祁长晏对此没有阻挠,因为到底也是长辈们想孩子,情有可原,且两地也确实离得近,不如当初在九稽时一来一回就是十几天。
所以对此从起初收到信时就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只在送嬿央和孩子们上马车时,说:“初六便归。”
嬿央点头。
祁长晏目送母女几个离开。
初二,傍晚,马车抵达国公府。嬿央下马车,带着儿女们走进家门。
平宁公主好一阵高兴,之后几天,完全是极尽所能疼爱几个孩子,每日里的膳食更是换着花样都不带重样的。
且这几天里,祁家其他亲戚听说嬿央回来了,也有几个亲近的上前来串门。于是待在家里的这三天,嬿央几乎是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初五,待在家里的最后一天。
平宁公主显然是不舍了,但到底也没说出让嬿央和孩子们在家再待待的说法,因为她知道她小儿子现在是什么性子,她要是让嬿央几个在府里再待上几天,这小子肯定会来信来催,当真烦人,便也懒得就此说什么。
只这最后一天把韶书和昔姐都领在跟前,带着好好去玩了玩。
她先去了宫里一趟,给母后也见见韶书。
这两年因为嬿央一家长年在外,韶书已经许久不曾进过宫里了。
太后把韶书牵在跟前好好看了看,见她脸嫩嫩眼圆圆,越长大模样出落的越好,搂在跟前稀罕,“可真是随了你母亲,是个美人胚子。”
韶书受夸了,眼睛弯弯,小小的身体暖呼呼贴过来,这惹得太后又一阵稀罕,更是唤了身边的管事嬷嬷去把新进的那些新花样的首饰拿来,给她和昔姐挑几个。
从皇宫里出来,是午后了。
平宁公主带韶书和昔姐赏花去,最近京里开了个花坊,是一位公侯家里名下的产业,两家关系还算不错,她们总请她去,但先前懒得来也没心情来,今日则兴致好,也正好小女孩都爱花啊草啊什么的,就带着韶书和昔姐来瞧瞧。
而花坊的人见她竟来了,那叫一个喜不自禁,赶紧精心招待了,先前这位可是怎么盼都盼不来啊!
又紧急派人去告诉东家,说平宁公主来了。侯府那边的人来得也快,前后也就一刻钟就赶到了。
平宁公主看了都不由得说了句,“你倒是来得快,刚刚管事的还说你要一会儿才能赶来呢。”
廖氏笑道:“您不知,也是巧了,刚刚我本也是打算来这边园子的,两边正好在半路遇见了,可不就快了?”
平宁公主轻笑,“原是如此。”
廖氏点点头,点完头眼睛瞄到韶书和昔姐,顺嘴就夸,夸完又再次看韶书,“韶书回来了?你祖母总念着你和你哥哥呢。”
韶书抬抬小脑袋,“韶书也念祖母。”
平宁公主乐了,摸摸她脑门。
摸过,对廖氏说:“还没回呢,就是和嬿央回来住几天,明天又要回邯辅那边去了。”
廖氏:“明天便回了?不多住几天。”
平宁公主:“……是啊,明天就回了。你不知道长晏,这小子现在恨不得日日妻儿都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