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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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眠眠扯了扯唇,内心展开了一场理性与感性的拉锯战。这种节骨眼,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触怒这个男人。但是刚才那种唐突无礼的举动,实在令她一头雾水怒火难平——你大爷的,那特么是她的初吻……

算了,纠结这个初不初的问题有点玛丽苏,但最起码得有个理由吧?她没那么大脸觉得他会对她一见钟情,那么这个吻是为什么?吃饱了撑的,闲得无聊?

她想起之前那句“留作纪念”,简直分分钟想暴走——纪念你妹!

眠眠开始怀疑这位指挥官其实是个神经病,病入膏肓没得治的那种。

内心一番激烈地怒斥痛骂,她稍微平静了些许,只是再开口时,态度远远没有之前的温顺客气。她的声音很低,表情有点冷,道:“这位美国的雇佣军指挥官,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放开我先?”

黑色帽檐之下,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波澜不惊,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回应。

董眠眠内心很多种情绪交织着。一方面愤怒到无以复加,一方面又无法克制地害怕和恐惧,他的眼睛就像森冷夜色中的星光,无须任何言语就能令她胆战心惊。

服软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又觉得不甘心,平白无故被人占了便宜,难道还要低三下四么?大爷的……她又不是不给钱,至于这样吗?吗!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陆简苍勾了勾唇,嗓音十分平静:“生气?”

“……”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令眠眠十分之鄙夷,她转过视线不去看他,呵呵道,“还好。”我就当被狗咬了。

然后沉默了下,再度不悦地蹙眉,再次语气不善要求:“陆先生,请你先放开我,如果你听不懂这句中文,我可以再用英语给你翻译一遍。”说着,她用力挣了下被他扣在掌心的双手。

却仍旧只是徒劳。

她不知道发他是什么时候脱下的手套,她只知道,那只左手五指骨节分明,指尖和虎口都有粗粝的茧,却十分地修长漂亮。他看上去根本没有用力,却令她丝毫都动弹不得。

然而令董眠眠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话音落地之后,他不仅没有松开她,甚至还变本加厉。冰凉粗粝的指腹,沿着她下巴处软嫩的细致皮肤轻轻摩挲着,然后很缓慢地游移,朝上抚摩她红潮未褪的娇嫩脸颊。

眨眼的功夫,眠眠背后的寒毛全都竖起来了。

这种近乎温柔的抚触,令她从骨子里开始发冷,不多久,她看见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嗓音有些低哑:“你很青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丝愉悦的味道。

董眠眠这回是真的被吓住了。她迟疑着没有言声,只是睁大了眼睛万分警觉地盯着陆简苍,时刻提防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然后,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微微使力,她的脖子被迫朝上仰高,大片雪白光洁的肌肤在他眼前袒露无疑。

她的心脏忽然开始剧烈地跳动,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脖子上——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纤细柔嫩的颈项。

眠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被钳制的双手收握成拳,心头慌乱如麻。他想干什么?

微凉的气息逐渐逼近,她额角冒出了冷汗,意识到他在低头向她的颈项靠近。她这时已经完全没法冷静下来了,余光朝驾驶室的方向扫了一眼,那名飞行员从始至终都像是一团空气,俨然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尼玛……

“你……”她的喉头有点发抖,“你要干什么?”

“不必害怕。”陆简苍的声音仍旧沉稳平静,只是很轻,透出几分莫名的柔和,却教她连头发丝都觉得诡异阴沉。他淡淡道:“只是要你记住我。”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雪白的脖子,然后薄唇微张,牙齿落了上去。

尖锐的疼痛几乎在瞬间就席卷了眠眠的全身,她惊愕不已,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极其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牙齿已经刺破了她脆弱的皮肉。极淡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徐徐蔓延开。

“……”其实他是个吸血鬼?这么突然地就要变身了吗……

她脑子里飞起许多离奇古怪的念头,疼得冷汗涔涔,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咬死的前一秒,他终于完全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高大的身躯直起,橘色灯光下,那张面目冷峻漠然,漂亮的薄唇上嫣红丝丝。

毋庸置疑是她的血。

董眠眠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得到自由的右手抬起来一摸,猩红的血迹瞬间染上纤细白皙的五指。

卧!槽!

“你……”她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陆简苍的神色却清冷如常。他取出一块干净的洁白手巾,不由分说地摁在她脖子上的伤口上,嗓音毫无温度:“它会时刻提醒你,欠我的东西。”

“……”特么的死变态……

她怒目而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那么我的锁,陆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

“下次见面。”

干净而简洁的回答。她隐隐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却并没有功夫去思考,因为紧接着便听见那位指挥官沉声下令:“五分钟后准备降落。”

飞行员应了个是,恭敬地请示道:“指挥官,之后是否前往卢斯卡尼。”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第8章 chapter 8

曼谷郊区的一片空地上,杂草丛生,几乎能齐人腰高。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叶带动起巨大的强风,随着噪音的愈渐清晰,夜色中,一个庞然大物从天际缓缓降落。大片杂草被强劲的气流压弯了腰,佝偻得像一种膜拜的姿态。

没有月亮的天空,暗得像一块被墨迹染透的丝绸。

机舱门开了,董眠眠几乎是逃也似的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脖子上的洁白手巾沾了血迹,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隐隐作痛,无声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和神经。

夜风下的杂草不断扫过光裸白皙的小腿,带起丝丝像痒又像痛的触感。眠眠咬紧牙关,捂住伤口举目四顾。马路距离这片荒草地几百米远,路边似乎停着一辆汽车,一闪一闪的白色车灯诡异阴森。

紧随其后,又一架直升机在荒草地上降落。她半眯了眼,看见仓门被人从里头滑开,之前那名叫做代号白鹰的南亚军人下了飞机,转身将之前和她一起逃出来的孩子们抱了下来。

几个孩子像是被吓坏了,看见眠眠的刹那便纷纷跑了过来,一个个瑟缩着躲在她身后,像几只负伤的小动物。

董眠眠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幼儿园园长的状态了。她忍着疼痛莫莫孩子们的头,目光关切地在生病的男孩儿脸上打量,比划着抄起一口蹩脚的泰语:“好些了么?”

“……”小男孩朝她露出一个略微虚弱的笑容,抬起左手伸到他面前,展示上面的针孔,语速缓慢道:“有医生为我输过液,我现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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