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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 第14节(第1 / 2页)

两相对视,彼此眼神中都是怀疑,又恐心思暴露,同时错了眼神。

双辕滚走,两人比肩而坐,俱是沉默无言。

萧蔚疑惑,怎么,她方才是真想当着他的面带几名面首回去,与他对视时心虚了,才慌忙调开视线的?

余娴亦不解,他方才是不知如何解释同梁绍清宴前笑谈赠礼,与她相觑时嫌解释麻烦,才毫不在意地别过眼睛的?

罪魁祸首梁绍清却已回到院中,一边抿着葡萄哼小曲儿,一边学翩跹起舞的美男们翻翘柔指:今日的风,真是惬意啊。

第23章 她的唇(入v通知)

一旁,她的贴身丫鬟禾丰要为梁绍清斟茶,“小姐,这茶可要重沏一壶?”如今桌上放的,还是晌午时为余娴沏的。

梁绍清收回拨风的手,缓缓捋了捋衣摆,才用两指拈起茶杯,若有所思道,“茶事确是妙啊,沁心饮清热解暑,红袍盏却勾人心火,小娘子气血倒流,狐狸还以为她红杏出墙,他算心算利,算不到一个情字,你说,小娘子会向他解释吗?”

禾丰思忖片刻,摇头道,“依奴婢看,不会。”

梁绍清挑眉,“为何?”

禾丰浅笑:“因为奴婢看得出,萧夫人有心茧,将破未破,路还长着。余府把她护得太好,就拿从前为她安排相面来说,不愿她委屈半分,瞧不上旁人,致使她年满双十还未出嫁,最后却又顶着鄞江的蜚言下嫁给身份、官职、家财全都不如相面者的萧大人。这段遭人诟病的痛苦经历,只会让她学到,忍耐、矜持。”

“那你说,我与那狐狸并肩谈笑,小娘子会不会在意?狐狸又会不会解释?”

“会。”禾丰话锋一转,“但是,萧夫人会不会信、会不会既往不咎,是另一回事。”

“那便是你不懂男人了。”梁绍清大摇其头,“不对,是你不懂萧蔚。这狐狸下作得很。指不定使出什么勾栏手段,小娘子虽矜持,却稀罕他得紧,头脑发个昏,这事儿便揭过了。没准,我还做了好事。”

禾丰点破她,“小姐的好事,是成人之美,不是拆人姻缘?”

“我当然是都爱看了。成人之美,下次见面就让小娘子谢过我,拆人姻缘,下次就看狐狸吃瘪的样子。”梁绍清亦笑,回头瞧了她一眼,“这茶是谁采买的?吩咐人去赏了他。”

禾丰福身即回,“是。”

正要离去,梁绍清又招手,“去我爹的院子里问问,玉匣还没打开吗?”

禾丰颔首,另几个丫鬟燃起红泥小炉温茶,一盏的功夫,天便暗了。

禾丰也办完差回来,附身贴近梁绍清的耳畔,“国公爷请您过去,院外已备好轿子。”梁绍清的院子离梁忠甚远,可说是长街头到长街尾的距离,去一趟都要坐小轿,因此轻易不会面。如今请她去,想必是玉匣开了,请她同观。

“玉匣一开,如入诡境。运气好,一如余宏光当年青云直上、化灾解难,运气不好,就如那些被余宏光请去观赏的高官们,暴毙家中,至今不知缘由。”命数事关生死的话从梁绍清口中说出来,竟带着戏谑,“真是太有趣了。”

穿进院过穿堂,几道门后,落轿于梁忠院前,只见院外排满死士,横眉冷眼作警惕状,险些连她下轿靠近也要拔刀相对,梁忠的心腹客卿出院迎她,令其余随从一律等候在外,交头接耳者,直接拉出去打板子发卖。

“可看过了?”梁绍清问那客卿。

“没有,国公爷在等您呢。”客卿眉头微拧,“不过,匣锁落时,匠人说,看到了奇光。”

梁绍清讥笑,“装神弄鬼,甚是无趣。”余府能将真品给他们,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梁忠候她多时,陡一见,连忙招手让她来身边,“清儿,你可算来了,方才……”

“不必多说了,开吧。”梁绍清抬手打断父亲的话,用眼神示意几名死士上前搬动巨硕的匣盖。

屋内除开死士,只梁忠父女二人,与一心腹客卿、一心腹匠人,此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渐阔的缝隙,犹然似盯着将洪水猛兽挡在城外的闸门。

令梁绍清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匣盒渐开,竟真有奇光涌现,她的心神动摇了一瞬,身旁的人皆被名为利欲的奇光引得上前,澎湃之心潮涌到了喉口,梁忠目露凶光,疾步上前,“快开!”

下一刻,匣盒大开,梁忠咬紧的腮帮瞬间松了,再紧起,指着匣内之物大喊,“何意?!这是何意?!”

只见匣盒内,另放有一硕大精美的玉匣,机关落锁,四面嵌满碎镜,正将第一层匣内壁的八宝珠光映射于在场每个人的脸上,梁忠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面目在奇光映照下格外惊悚。

匠人满头大汗下跪,“这、这是……另有乾坤?”

客卿跟着跪下,“国公爷息怒,若是唾手可得,反倒奇怪,如今这般,才是大吉之兆!”

却轮到梁绍清大笑,“这下,才算有些意思。”她扬摆转身,在梁忠的位置上坐下,挑眉示意,“再开。”

再开,匠人看向梁忠,他又恢复往日一片温和的模样点头同意,仿佛方才失态的不是他,匠人擦了擦汗,忙上前解第二层机关。

摸清了机关路数,第二层开得奇快。死士再次上前开匣,方一开,一阵异香扑鼻,又激起了众人几分期许。然而与上一层一致,匣内不过是又一层玉匣,紫檀木质,熏了上等香料。

匠人看了看祁国公的脸色,只是有些不虞,却并无诧异,反而梁绍清撑着下颌笑,“再开。”

下一层,传来轰隆声,如雷鸣,如激流。但毫无疑问,内景只是又一层玉匣,用粗重的铁链将此一层匣盖外与上一层匣盖内相连,开合时便发出重声。

“再开。”

之后一重落一重,一层套一层,前前后后竟连续开了十六重匣!开到最后一重时,天已大亮,玉匣只余掌心大小,匠人双手奉上,一句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国公爷,早年在下钻研过余尚书的机关术,这匣盒机关……从一开始,就不像他的路数。”

这会子还要他说?一夜摧熬,此时分明最该焦躁发怒,梁忠反倒拈着胡须大笑,“匠师真是风趣啊。”只有梁绍清知道,他这句话说得就差把一口银牙咬碎。

梁绍清接过最小的玉匣,“所谓八珍八宝,原是珍匣八重、宝匣八重,拢共十六重的套匣。若我记得不错,前段时日,西街那边出了一套绘有八名奇装美人奏乐的首饰盒,极受女子喜爱,日常便能这般套放。阿爹,这物,应是萧家小娘子赠你的呢。她心思单纯,想必是在同您玩笑。”

梁忠本也没打算将账算到一个小丫头的头上,毕竟玉匣又不在她的手里。既然余楚堂的半条命换不来余府的屈服,他只能另作手段。不得不说,玉匣作寿礼这一步走得甚好,如今外界都以为玉匣传到了祁国府,朝余府伸手的人少了不说,他也不好再以官场的路数针对余府,否则被陛下发现,会心生猜忌。

他想得到这诡秘至宝,可不想弄丢了勋爵和性命。

小玉匣打开,赫然一根松枝仙鹤簪,梁绍清将其戴在自己头上,一敛笑意,“爹,据我推算,萧蔚觊觎这方玉匣,至少是五年前的事了。”

梁忠问:“何以见得?”

梁绍清叙道,“他还在国学府作考生时,就当了余宏光的徒弟。他一开始,就是冲着玉匣去的。”

梁忠沉吟。梁绍清接着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让余府死守至此,儿子险些没命也不肯给,二让萧蔚这样唯利是图的人花五年以上的时间图谋,他可不是只听传言就会耗时耗力展开行动的人。关于玉匣,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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