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加入书签

“明明当初是他要分手的,凭什么现在又来招惹别人?”

裴策闻言,目光里的一丝笑意不甚明显,快的让人几乎捕捉不了,他端正容色,说:“小光,不要试图‘干涉’别人,这是你朋友的感情和生活,你可以给予意见和关心,但不要逾距。”

瞿晨光出身军旅世家,性格上多少有老爷子和兄长之类的耳濡目染,她向来口直心快又有些小娇气,然而这也是着实迷人的地方。

“说到‘干涉’,你做的也不差。”她撇了一下嘴,“这话由你说出口,特别没有说服力。”

裴策坐在了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修长的两腿一叠,将毛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臂部搭在扶手上,正要开口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

瞿晨光想要去应门,身后裴策面上平淡,语调平缓,但语气却煞是凌厉地朝门外甩出一句话:“滚开。”

他的下属立刻跑开了。

裴策以前的职业十分特殊,如今就算成了半个“官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作风,还是留着清晰的印迹。

他和她说话时,又恢复笑意:“难得你来一次,陪舅舅吃个午饭再走吧。”

瞿晨光被办公室的白光笼得周身通透白净,脸上的表情却又有森然的冷意,熏得那形状饱满的红唇也更像是娇艳欲滴。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工作,先走了。”

她始终是没有放下心里的许多事。

当年,她想去考密码学,结果裴策和家人都不答应,她执意要去,他就让裴妈妈把她关在房里不准她出去……

那时候他不就是怕万一工作上有交集,自己会烦着他吗?

那从此以后,她就乖乖地绕着他走好了。

裴策在身后喊住了她:“小光,你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太累了。”

瞿晨光停住脚步,回头冲他漾开一个淡淡的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容:“不劳您费心,小舅舅。”

而他的眉宇看不出阴晴,抬手把茶几上的茶杯拿起来,杯口凑到唇边,然后一饮而尽。

☆、第8章 水深火热(一)

第八章

国怀寺匾额上的墨迹早就黯淡,寺门的红漆都脱落了,梁柱与斗拱的彩绘也都需要重新描摹。

有工作人员在梁上勾勒飞鸟走兽的轮廓,陆可琉戴着口罩,协作着各个小组方方面面的进展,凝心蹙眉没有半点分神,老师和同学们也都在各忙各的。

肖国光在十几米外看着她,忽然说:“小陆,你过来。”

陆可琉回头也看到他,走了几步,从口罩里传出的声音瓮声瓮气:“什么事?”

肖国光对她这些日子的反常早已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说破罢了,此时轻咳一声,还未开口已带上几分笑意:“你最近和《寻隐》剧组走的很近。”

她摘下口罩,嗓音顿时恢复柔和清脆:“都是些认识的朋友。”

肖国光犹豫了一下,陆可琉低头在“国怀寺”的一份构件表上做标记。

“小陆啊,我一直不打算让你在这里多呆,我这种老男人留在这里也就算了,你还年轻,应该去外面多走走,老话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对你也有好处。”

陆可琉故作深沉地回答:“可是尼采也说过,‘不要停在平原,不要登上高上,从半山上看,世界显得更美’,而我就在半山上啊。”

“你就给我耍嘴皮子吧。”肖国光用手点了点她。

她一掀眉头:“肖教授,是不是我最近偷懒被你发现了,你要赶我走啊?”

肖国光实在是要拿她没辙了,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你听我说,下周他们剧组不是就要走了吗?今天那个副导演来找我,说金导有件事托我,他们的一个导演朋友想找建筑史学家当顾问,最好还是熟悉明清建筑。”

金孔声觉得肖国光手下应该有好苗子,就想让副导演来问问他有没有好的人选可以推荐。

老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陆可琉能够预料的,果然,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小陆,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陆可琉却不知当下要如何回答他,第一反应自然是她已经习惯呆在这里了。

这个位于这浙南山区的“靖南”古镇,是民风淳朴的小地方,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除了农耕就是做些小生意,记得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每天工作都会有男女老少站得远远地围观,这些日子她和一些村民也混熟了,生活非常简单。

她有些困难地说:“我之前也没考虑过要换工作……你提的有点突然。”

“我替你打算过了,反正,就算要走也得先把手头的事情给交接了,你不要着急。”肖国光安静而缓慢地说着,很好地疏导她:“下周你也该请假回去看老陆他们了吧?和他们也好好商量商量。”

这一下陆可琉倒是被他提醒了,其实,陆妈妈早就不止一次抱怨,希望她换一份工作,她都可以猜到话题的进展方向了。

“你回去之后,金导可以安排人与你面试,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再从长计议。”

陆可琉静静地听着,如果说这个剧组到来之前,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其他心思,但如今还会不会坚持本意,连她自己也拿不准了。

看到鲜活恣意的好友晨光,还有对她热情依旧彭少晖,以及那个她完全不懂的世界……她觉得很好奇,也有些难以启齿的向往。

这些年她并非没想过离开,但也没有那么想要离开,只是,放在眼前的这个机会又来的猝不及防,她还要再斟酌一下。

冬日里难得晴好无风,下午《寻隐》剧组向他们借了“国怀寺”里那一处窄小的藏经阁来拍摄最后一场戏。

陆可琉穿着羽绒服在寺中行走时,恍然间,看到了贺洋穿梭而过的身影。

她手里还拿着资料,站得与他们有一段距离,微微睁大了眼睛,发现演员们穿的还是单薄的戏服,尽管是塞了保暖内衣,又贴满暖宝宝,可这种日子想必还是冻得不行。

尽管看不清贺洋的面部表情,但光靠想象她也知道,不管这个男人是全神贯注或者心不在焉,他都是性感的。

她甚至知道他最迷人的地方,是状似不甚在意实则深情款款地望着你,这一招简直屡试不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