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禄存:“咳咳……对不起廉贞君……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_(:3)∠)_”
陈京墨:“……”
一时情绪激动的禄存虽然给陈京墨的第一印象就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在具体行动力上还是很可靠的,大半夜的从神界到人间其实并不方便,但是一把年纪睡得也早的老岁星还是没一会儿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仔细算起来也有千年没见了,和陈京墨算是旧识的老岁星借了具普通的拾荒老人的躯壳走进陈京墨家家门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个显得脏兮兮的蛇皮袋,而也没那么多讲究的陈京墨倒是也没注意这些,和他匆忙打过招呼后又把他带到了依旧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的郑常山身边。
“他到底怎么了。”
“唔……照理来说不至于这样,可看现在这个迹象,贪狼星的星象着实有些凶险啊……他前几天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症状吗?”
“他和我说……他什么事都没有。”
口气很差地这般来了一句,要是郑常山这会儿还清醒着,估计又得被他们家气的要动手的廉贞君罚着头顶榴莲跪搓衣板了。
而见状顿时也有些无奈的老岁星忍不住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等站直身体后才冲面前显得心事重重的陈京墨缓缓开口道,“廉贞君不要动怒啊,贪狼星也是关心则乱,神魂不稳所带来的问题,您尚未完全归位肯定是记不太清楚了……他现在这样应该只是睡着了,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醒了,只是这神魂不稳会伴着剧烈的疼痛,贪狼星嘴上说没事,但那种能让有些星官们直接就此陨落的痛苦又岂是几句话可以形容的呢……我只听说越是命格凶险的星辰,遭遇这诞生之日的时候便愈发痛苦,那附在皮肉里的痛痒会让很多星官忍不住用利器砍断自己的手脚……”
“有没有什么办法,哪怕只是片刻,能减轻些他的痛苦也好。”
猛地打断了老岁星详细到让他背后生寒的恐怖形容,就算是对这些东西再一无所知,到这个时候陈京墨也该猜到为什么郑常山一直不和自己说任何有关他身体上的异常了。
“本是注定的劫难,又怎么会有迂回的办法呢。”
闻言摇头叹息了一句,见陈京墨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疼惜和折磨,知晓他们之间情深意重的老岁星倒是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不过半响老岁星还是在思索了后开口道,“我总觉得贪狼星如今这情形和正常的情况有点不同,廉贞君若是有心,不妨往那禄星司的方向查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故意陷害贪狼星……”
说到这儿,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老岁星抬起头看了眼面前若有所思的陈京墨,见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明显已经有了些想法的样子,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此事我看还是要等贪狼星醒过来你们再仔细商议比较好,您如今尚未归位,和那僧苦练直接冲突可不是明智之举。”
“多谢,我明白了。”
放低声音地冲岁星点了点头,陈京墨的脸上平淡且柔和,倒让岁星有些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
而等老岁星走后,重新回到郑常山身边站着的陈京墨只静静地看了会儿这个又一次什么也不说就瞒着自己,就连一丝痛苦都不愿意和自己倾诉的笨蛋,半响却是抬起冰凉的手掌摸了摸他颌上的眼睑。
……
“张衡,一切可还顺利啊?”
缓步走到司天鉴的身边,负手站立着的西洋镜看他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八卦盘坐在星空之下,只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冲着上方便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闻言的司天鉴只面无表情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待沉默了片刻后这个儒雅的男子缓缓张开眼睛又以一副略显疲惫的样子轻轻开口道,“逆天改命的事情,做了可真是损阴德啊,若不是苦练大师硬是要我这样做……那贪狼星也怪可怜的……”
“你这话从何说起!你难不成还动了恻隐之心吗?那贪狼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
“那巨门又算是什么好东西呢……西洋镜,薛朝凝落到那样的下场根本怨不得别人,不过都是因果而已。”
面无表情地这般故意开口刺了一句,司天鉴看模样长得斯文谦和,但那双仿佛看透了天机的眼睛落到你身上时你就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一般讽刺。
而被他这么一说,西洋镜也露出了些怔楞的神情,半响他才冷冷一笑,又垂眸望向坐着的司天鉴恶狠狠地开口道,“念在我们是老交情的份上,你劝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驭兽官只是假意投诚都被当做废物彻底处置了,你要是有一点背叛之心绝对不会有任何好果子吃……后天就是关键所在,你最好老师的呆在这儿完成你的任务,僧苦练说了,你能让贪狼星多痛苦,就要让他多痛苦,直到他粉身碎骨的彻底死了,这才是你应该的报答他的……听见了没有?”
手指因为西洋镜的话而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将视线落在星盘上贪狼星不断闪烁却依旧保持着一点微弱光亮的凄惨样子,到底还有一丝底线的司天鉴便觉得内心一阵难熬与不忍,而半响他还是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接着以微弱的叹息缓缓缓回道,“是……都听见了。”
……
第二天一早,昏睡了一夜的郑常山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病态的脸上全无血色,灰白色的眼珠子陷在他的眼眶里带着浓重的血丝。
等他略显迟疑的用手撑着缓缓爬起来的时候,他一抬眼便在昏暗的房间里眼看着明显刚洗过澡的陈京墨从浴室里正走出来。
“要洗澡吗?”
没有带眼镜的陈先生看上去清纯的像个随便走在街上偶遇都会吸引人主动要电话号码的学生仔,不太明亮的室内光线内一时间郑常山也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而作为一个向来不老实也不怎么要脸的家伙,不自觉勾起点神经质笑容的郑常山只把自己散乱的长发都揉了揉,又像是条懒洋洋的蟒蛇一样蹭到走到床边坐下擦头发的陈先生的身上。
“贪狼,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无表情地看也不看他便来了一句,陈京墨板着脸的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沉,听上去就不像是一句随口问问的话的样子,而闻言尚不知已经被彻底看穿的郑常山只趴在他身后眯了眯眼睛,半响才含笑着挪开自己的身体又拉长声音回答道,“是我昨天那样吓到你了吗?你想太多了,我没事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不用了,你快去洗澡吧。”
沉默了半响还是冷淡地拒绝了郑常山,见状的郑常山只诡异的笑了笑松开他的手又站起身显得没骨头似的地走向了一边的浴室。
等他走进去又轻轻地落上锁之后,坐在床上的陈京墨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浴室的门,一直到他听到里面开始响起显得相当正常的水声后,他才忽然站了起来又缓步走到了门的边上又抬手将那扇门狠狠地从外头砸了开来。
巨大的破门声并没有惊动浴室里的郑常山,事实上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洗手池上,姿态看上去异常的镇定,而如果忽略他此刻正在不断往下淌着血的的手腕和掉落在地上的刮胡刀,脸色惨白的陈京墨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对不起……又说谎骗你了。”
不自觉的扯了扯泛白的嘴角,眼眶血红坐在洗手台上的郑常山神情懒散地靠在浴室的镜子上,被他用刀片划得全是伤痕的手臂就那么袒露在外头。
而打从进来就脸色相当难看的陈京墨只迅速地将挂在一边的浴巾包裹住郑常山还在淌血的手臂,见他痉挛着咬紧牙齿却还是努力和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打从昨晚就一直压抑着的痛苦也伴着一阵苦涩蔓延开来。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对你自己说。”
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浑身上下有多疼痛的陈京墨这般一字一句地说着却并没有去靠近他,毕竟现在任何的皮肤接触都只是在增加他的痛苦,所以即使真的很想抱抱眼前的郑常山他却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而郑常山见状显得阴阳怪气地笑了,在用手指尖点了点陈先生泛着红的眼眶后,其实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他把自己痛的骨骼都快碎裂的身体往后面挪了挪,接着便缓缓张开自己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又伸出了他的舌头。
“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舌头很难看?”
歪着头从镜子里打量自己的舌头,表情就显得很诡异的样子,郑常山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让陈京墨半响没说话,许久他才放缓声音摇摇头道,“没有,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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