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福王府的厨子天下最好,连宫里御厨都比不上。
正说话间,萧元河策马而来,双手抱着一个紫檀木大食盒,跑到近前,马匹人立而起,喷了马氏一脸热气。
“啊,四婶婶,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没避开。”萧元河状似无意,人立的马儿又往前一步,差点把马氏逼得跌倒在地。
卫娴嗔道:“瞧你,送饭就送饭,还吓四婶婶做什么?”
说着扶起马氏,偏偏又往前推了推她,马氏叫苦不迭,也不知道哪处得罪了这对胆子大的,想到年初萧元河还纵马踩伤宋家子,这会儿,她浑身发冷,就怕他哪里不对劲纵马踩她,扭身就往侧边去,讪笑道:“我去看看诗绘。”
说完急匆匆溜了。
“你吓她做什么?”卫娴在马前仰脸啐道。
冬日暖阳在她脸上镀了一层光,白皙的脸上细小绒毛都看得见。
马儿乖乖立在她面前,并没有动,萧元河单手拎着食盒,一手伸过去拽住她的胳膊一提,就将她带上马,扬长而去,风中都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谁让她说我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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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面面相觑。以后可不能说半句这位王爷的不是,要不然就是马踩的下场,这位可是最记仇啊。
两人在风中纵马,一溜烟进了一处园子。
京城园子多,通常是达官贵人休沐放松之地,建得各有特色且有趣味,其中一处最安静位置最好的小园是福王府的产业,前两年还是皇帝的别苑,景和帝赏赐给他冬日游玩的。
门房看到两位主子来,赶紧张罗着准备各种物事。
卫娴四处扫了一眼,园子环境清幽,巧的是里面很多海棠,即便现在冬日也盛开着,美得如梦似幻。
“怎么现在还开着?”
“有温泉,自然比别处暖些,花儿都开着。”
萧元河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树下,走进一处观景亭,将食盒放在石桌上,石椅上套着棉绒垫子,倒不冷。
“怪不得我觉得热。”卫娴要解开外袍,手背覆上修长的手指。
“我来。”萧元河跃跃欲试,卫娴狐疑地望着他,总觉得他要干坏事,赶紧拍开他的手,“不要你。”
“又好看又厉害的王爷你真的不要?”萧元河笑着打开食盒。
炙鹿肉的香气往外冒,鱼丸烤得酥脆,鱼片薄薄地卷成花状浸在冒泡的浓汤里,食盒周围有水糟放置着热水,饭菜都还是热的。浓郁的香味勾动着卫娴的味蕾,她咽了咽口水,不再跟萧元河扯皮,拿起筷子尝了鱼片,又辣又麻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而且没有刺。
“好吃!”她满足眯眼。
萧元河得意道:“鱼肉是我片下的,一根刺都没有。汤底是保宁准备的。”
“你今天不是说要陪陛下前去皇觉寺吃斋吗?”
景和帝每年除夕都到皇觉寺吃斋,这习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未登基时就喜欢皇觉寺的斋饭。以前是太子陪着去,后来是萧元河陪着去。
朝中大臣多次上折请立储君,他都不理,一直让东宫空着,哪位皇子都不宜陪他去皇觉寺。
“今年让六哥陪他。”
“这……要是别人知道会不会多想?”这时候带着六殿下去。
“没有,六哥与他是分开去的。”萧元河给她喂了块炙鹿肉,“今年我要陪着王妃,怎么能再陪他一个老人家吃斋?”
语气有几分嫌弃。萧元河本来就是无肉不欢的人,吃斋倒是为难他了。
“对了,你知道萧诗绘定亲了吗?”一到外边,卫娴就不端贵女架子了,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含含糊糊地问。
她吃饭香,小口小口嚼着,像只小猫咪,萧元河最近喜欢喂她吃饭。
“热。”她边吃边嫌弃这里热,非要去了外袍。萧元河笑着起身替她解开衣裳,她吃着东西,他倒没敢乱动,规规矩矩地脱去她的外袍,她只着一件粉色夹棉比甲,以及一件胭脂色的长裙。
瞧他规矩,她喂他吃了块鱼肉。
萧元河倒是比她斯文许多,咽下嘴里的鱼肉才开口:“听过一些,前阵子老王妃进宫,不知道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求了一道赐婚圣旨。”
大约是因为续弦吧,总想体面些,景和帝看在武威王和圣安长公主的面子上全了老王妃的体面。
巧的是吉日也选了跟淳安长公主同一天,都是五月十八,正是殿试放榜后。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吃饱之后,卫娴想坐着,萧元河偏要她饭后散步,被拖着在海棠林中散步。
她觉得婚事奇怪是因为清河王不是萧诗绘喜欢的类型。她虽然与萧诗绘不亲近,但是因为要整治王府产业,对萧家每个人的喜好都了解过,萧诗绘喜欢的是出身显贵书生气质的男子,比如谢湛张绯玉这种类型。
清河王世子谢岷光是长相就不入她的眼,而且还远在清河,番王不太可能回京的,权势这方面也是稍差,王爵还比不上京中各个国公府。
“会不会是三皇子打算与魏家以及清河王联手?”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还能捎上张家。@无限好文,尽在
如果三皇子上位,魏家就是外戚,清河王作为从龙功臣到时候说不准福王府和武威王府如何被打压呢。
萧诗绘平时就最喜欢阴阳她。
“哎呀,本王的王妃真是聪明。”萧元河眉开眼笑地夸赞着。
“我说的是真的,这可能性很大啊,六殿下现在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不是有我还有岳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