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对妻子不闻不问呢,天下竟有这般男子。”
“嗐,靖候的皮囊还是惹人眼的。”
“也就剩下一张脸,有什么能耐。”
“……”
百姓被这船折磨了十多年,今天终于烧了,无人不拍手称快。
柳玄看着汹汹火光之中的宝船,心痛得很,仰面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他的贴身随从一团乱,掐人中的掐人中,摇晃的摇晃,大哭的哭声震天,硬生生把个俊俏候爷折腾成黑脸怪物。
火光看不到的地方,萧保宁扛着包袱跑回画舫上,把包扔在卫娴面前,“王妃,那里面值钱的首饰银票都在这了。”
原来他过去,不但烧了船,还把贵重物品都打包带走了。
虽然每一件都很精美,但是卫娴觉得晦气,嫌弃扭头不看,“卖了,银两给姑姑送去。”
谁知银两第二天送去的时候,靖候夫人死活不收,还另外还送她两只猫,说是谢谢她烧船,大快人心。
看着庭院里四只雪猫,两只狸花,两只乌云踏雪,八只猫满地滚,卫娴开始担心长公主过来怎么办,她可近不得猫。
萧元河从兵部回来,官服还没换,蹲在海棠树下逗雪猫,拎起一只抱在怀里一阵乱揉,那猫喵呜喵呜地挣扎,卫娴跑过来救。
“不要欺负我的猫猫。”她抢过长大一些的雪猫,离他远远的。
他吃味起来,又扑过去抓住一只。
“咬你哦。”卫娴怒气上涌,亮出整齐的白牙。
萧元河一点不怕,笑着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双手将胖乎乎的狸花猫举高,然后对着它道:“咬你哦。”
“喵呜~”这只狸花像是特别喜欢他,伸出粉色小舌头朝他凑过去。
圆滚滚的,可爱极了,毛色也漂亮,油光滑亮,洗得很干净。他本来不怎么喜欢,不过现在发现这只猫神态像极了主人,懒洋洋的,软绵绵的,怎么揉搓都只会眯眼享受。
看他跟小猫玩得开心,卫娴这才放过他。抱着小雪猫过去拿猫盆,投喂他们吃烤得香香的小鱼干。
萧元河抱着那只狸花踱过来,羡慕地望着那碟小鱼干,喉咙滚动。
这猫伙食也太好了吧?难怪这么胖。
“现在猫猫多了,我担心娘过来对她不好。”卫娴有些发愁,挠着小猫的脖子。
“给你建个百兽园,在里面盖猫舍,还可以养些别的。”
很多府邸都有百兽园,只是大小罢了,宫里也有的,不过似乎只有以前的宋贵妃常去,现在她被幽禁,百兽园里的猫狗估计都被送走了。
福王府院子多,人却没多少,寻一处合适的地方盖成兽园也方便。
“好啊。”正中下怀,卫娴开心得很,举高怀里的猫猫转圈圈欢呼,“猫猫有家啦。”
鹅黄裙摆在地上绽出一朵牡丹样的花朵来,又娇又美,雪白纤细的脚裸露出来,绣花鞋上缀着一圈洁白的珍珠。
很少看到她这少女娇俏的模样,萧元河看呆了。
两只乌云踏雪小猫刚来还不太习惯,特别粘她,她走到哪,两只黑猫跟到哪,雪白的四蹄无声地踏在地上,几次她差点踩到。
“抱起来。”她颐指气使。
“遵命,王妃。”萧元河玩心大起,穿着官服扮起小仆人。
小年夜,祭完灶王,一家四口聚在公主府,为了应景,聚餐的偏厅还挂满了红灯笼,还有歌舞助兴。
萧元河跟卫娴咬耳朵,嘀咕道:“以前就我跟娘两个人,现在好了,多了俩,整得跟什么大宴似的,吵得很。”
“这不是挺好听的吗?”卫娴看着边上抚琴舞动的乐师和舞姬们,这哪是家宴,都快比得上宫宴的规格了。
儿子不满意,父亲却是满眼欣慰,武威王脸上带笑,赞道:“好!”
圣安长公主十分无奈,轻拍手掌让人上菜。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她也不想为了这些小事扫了兴致。
武威王虽是世家公子,但是在战场上跟兵士们混久了,难免粗犷,也是想试着当一个富贵王爷,饮食以歌舞助兴,以免自己醉酒失态。
边患已除,此后他可以长居京城,陪家人过些安稳日子。
他看向对面的小夫妻俩,举起酒杯,豪爽道:“来,我们干了这碗酒!”
“父王,京城里谁喝酒用碗啊。”萧元河受不了道。
“本王说用碗就用碗,别磨蹭!”武威王老脸一红,他刚才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脸颊绯红,醇酒后劲还挺足。
萧元河举了举自己面前的白瓷杯,悠然道:“本王用杯。”
卫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不知所措。一门二王谁也不比谁弱。
“我是你爹,儿子得听老子的。”别看武威王儒雅俊美,一身贵公子气质,醉酒之后粗俗得很。
“行了。”长公主发话了,侧头对侍宴的嬷嬷吩咐,“去给武威王煮碗醒酒汤来。”
为了区分两位王爷,同时在场的时候,长公主都是称这父子俩的王爵封号。
“好,听媳妇的。”武威王对着长公主傻笑。
卫娴抿唇发笑,她算是发现这父子俩的共同点了,萧元河哄她的话都是从武威王那里学来的。
萧元河也有些微醉,筷子拿不稳,想夹鱼丸老夹不住,独自生闷气。卫娴好笑夹起一个,递到他嘴边,“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