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搓圆子过冬至。”卫娴赶紧翻身下床,远离他。
这家伙听说起床气很大。
萧元河见她闪得快,也下了床,走到她跟前,“王妃,侍候本王洗漱。”
“你自己做。”卫娴嫌弃到不行,“多大的人了,还要人侍候。”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跟在他身后去了净室,发现里面一片凌乱,“怎么回事?”
昨晚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她进来放置巾帕的时候有收拾了一下。
萧元河掩饰着快速收拾,“不用你侍候。”
边说边飞快洗脸。他忙完轮到卫娴,她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收拾整齐了。
他们两人其实都不需要人近身侍候。
收拾好去给长公主请安,三人一起用了朝食,然后开始搓圆子。
午膳吃汤圆,午后萧元河就拎着两盒圆子带着卫娴进宫谢恩。
毕竟挑了大船,还是要意思一下。
冬至是个大节,宫里也热闹,准备的宴席也很丰盛,因为还没散朝,他们先去看了太后,陪她用了朝食。
太后有阵子没见他们,拉过两人一通打量,满意道:“胖了。”
“祖母,哪胖了?”萧元河不服气。怎么他觉得自己瘦了。
“不说你,阿娴是圆润了些。”
他抿嘴一笑:“可别这么说。”
他还记得她不喜欢别人说她胖。其实她也不是胖,就是因为脸圆,令人误会。她手臂很瘦,手指也纤细,抱起来很轻,还得再养胖些。
卫娴脸红:“是王府的厨子手艺太好。”
“哎哟,宫里的厨子不好?”太后啧啧道。
陪坐的皇后与卫嫦也笑了起来。
卫嫦小腹微隆,披着一件厚披风安安静静地坐着,此时以帕子掩面,笑弯了眉眼。她也是知道自己妹妹不喜欢人家说她圆润。看到萧元河护短的模样,也替她高兴。
“你们就留在宫中,宫宴之后再回去,你们的娘晚些时候也会来。”太后已经派人去公主府,“热闹一回,我们也搓圆子。”
说着话,皇帝已经下朝,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责怪他把人派出去办差,现在谢澈谢梧都不在宫中,也不能一起吃圆子。
“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天寒地冻的,澈儿身子骨又不好,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来。”太后絮叨着。
卫嫦也偷偷瞥向皇帝,她实在太想念谢澈了,最近收的到信都是五天之前的。
“他们会回来的。”皇帝给了准话。
千里之外的白玉山脉,谢澈用千里镜观察西狄王城。
冬至是西狄人的火神节,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重要的节日,王城中燃起熊熊烈火,形成一个火焰图腾,十分壮观。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队队骑兵整装待发,谢澈要看的就是那些军队的动向。
时间缓缓流淌,他趴在冰冷的山岩上,全神贯注,其他人也安静屏息等待他下令。
寒风呼啸,空气中甚至带着燃烧松脂的气味,可见他们离王城有多近,稍有不慎就会是灭顶之灾,所有人都提起精神。
萧敬臣坐在一边炼功,双眼闭着,眉毛上落了不少雪粒。
何御舟此刻也是激动异常,薄唇紧抿,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长刀,指尖泛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西狄军依旧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咬牙等着。难道计划被识破了?
风雪也越下越大,所有人肩头都落满了雪。
距此百里外的流沙关,卫国公坐在关口城楼上,前面放着个火盆,他披着厚斗篷,精神抖擞,几个副将围坐一边,火盆对面是一幅沙盘地图,上面插着小旗。
“马匹情况。”他话刚出,负责马匹的白袍小将就猛地立起,“回大人,已经前行至玉山东面,由茶道进入流沙河上游。”
“好!”他击掌,“今天至关重要,我们这边也要提起精神来,严防有人从此处流串。”
“大人,萧二爷怎么处置?”有人问。
前天,这位功勋之后想冲关而逃,当场被抓获。
“看好了,别让他捣乱,也不用给太好的吃食,就让他饿不死就行,回头将人送到流放地。”
“可是他在流放路上逃走,还送流放地?”有人不解地问。
卫国公摆了摆手:“要是回京,一来一回审来审去,老王妃必然会拖个两三年,还不如直接送人过去,跟陛下再讨个刑名,让他回不了京城。”
“万一有人以此弹劾国公怎么办?”有人为他担心。萧家的事谁也不敢碰,若不是萧二爷跑到这,估计还真让他逍遥法外,也只有卫国公有胆子抓他。
“毕竟是武威王的亲弟弟,陛下也不能把他如何,眼不见心不烦,让他好好呆在流放地就是了,派多些人看管,只要他不死,窗户纸总还是在的。”
卫国公捏了捏衣袖,那里面有封信,说卫嫦有孕,他也要为外孙积点福啊。
他开始想念京城,想家了。他一个文臣跑来打仗,也就陛下对他如此信任,但凡换个皇帝,他就是个罪臣。
也不知道京中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