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梧虽说是皇子,但是没他家底厚,觉得俸禄还是挺多的,加上宫里给皇子的月例,也足够用了。
“对了,听说你要去挑船?找我呀,我就负责船只和河海军械。让我陪你去挑,听说这船是父皇给六妹妹的生辰礼,可把宫里那些人羡慕坏了!”
“宫里现在如何,可安全?”
“父皇回宫之后,谁敢动?都老实了,二皇兄被罚禁足一年,禁止探视,张家也不能去看张紫嫣,如今听说是日夜哭泣闹腾。”
“其他人呢?”
“暂时没动静,张家如今也是乖巧低调,你看今天都没张家人来。”
“收起尾巴了吧?他们不是最喜欢让人冲在前面?现在替他们冲在前面的人刚刚在流放路上逃跑了。”
“嗐,你说你二叔跟张国公混,这不是给黄鼠狼送鸡吗?”
“谁知道呢。”萧元河没什么兴趣谈这个,“对了,你们军械处最近有没有造军船?”
“没有吧,最近两年父皇都不南巡,所以船工方面就懈怠了,只着急运粮船。”
两人边说边在冰上嬉戏,冰场上空荡,亭阁边上有戏子在准备演折子戏,见他们在,又没敢过来。
卫娴被顾府的婢女引去离湖边最近的映月阁。这阁楼地势高,能府视整个湖面,此时阁中有不少人,淳安长公主坐主位,左右陪着顾夫人和顾氏,几位夫人坐下首,还有些年轻姑娘。
整间楼阁以坐屏隔开,另一边是几位公子,苏玉也在其中,正在跟卫铭闲聊。
卫铭眼尖,望到从山道上走来的卫娴,赶紧起身走到凭栏边,“六妹妹,你怎么不玩了?是不是着凉了?”
@无限好文,尽在
“三哥。”卫娴仰头朝他一笑,“我来找娘的。”
听到他们的对话,夫人们都笑了起来,赵国公夫人朝顾氏打趣道:“我还记得阿娴小时候就爱粘着你。”
“这孩子就是犯懒拿我当借口罢了,平时可不粘,叫她出门比叫她抄经还难。”
“她的字是极好的,可惜了画画的天分。”赵夫人叹息。
“这有何可惜的?”淳安长公主懒懒开口,“女子也能选自己喜欢的日子过,不喜欢了就丢下。”
众人摸不透这位长公主的意思,没敢接话,也正好卫娴拎着裙摆刚走进阁中。
她首先落落大方地给淳安长公主行礼,又依次给在坐的夫人们行礼,仪态是半点没问题的,端庄秀美。
淳安长公主朝她招了招手,她只好先走到她身边。
顾氏怕她怯场,提前给她暗示道:“我们刚刚还说到你的字,近来在府中可有练字,要是你字丑了,老王妃可看不懂你写的什么。”
“娘,我每日抄经,替大家祈福。”卫娴倒不是说瞎话,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抄经,堆了厚厚一摞。
淳安长公主对佛经不感兴趣,问了她别的:“听说你画人像极好,可否请你将今日圆中场景画一画?”
“公主谬赞。”她谦虚低头,“只怕画不好。”
“没事,你就画来。”淳安长公主温和一笑,“就只画这映月阁就是,此处能看到湖面。”
顾夫人为人也机灵,赶紧吩吩侍女去取笔墨来。
待笔墨取来,画案也备好了,大家让出一些位置,给她作画。
往日里都听传闻她丹青一绝,还没亲眼见过,这时候看到,难免好奇,看着她调制颜料,动作行云流水,有一股优雅的书卷气,冬日暖阳洒在她身上,吹弹可破的肌肤白如雪,纤长的手指握着笔杆,开始描绘轮廓。
她画得极快,不一会功夫已有雏形,世家夫人们频频点头,赵国公夫人转头对顾氏赞道:“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谁说卫府六姑娘没有才华是个草包?”
顾氏也为有这样一个出众的女儿而感到自豪,不过还是谦虚道:“阿娴自小就只喜欢作画,也就是画着玩儿,不敢称有才华。”
此时因为要作画,已经把中间隔开的座屏取走,俊俏的公子哥们或坐或站,或是抚琴,或是吹箫,或手执书卷正与友人闲谈,姿势悠闲,正好入画。
卫娴就从他们画起,从最坐边凭栏观景的公子开始,用笔极准,将那位公子神态眉目画得极像。
围观的众夫人们纷纷惊呼。
“这画神了,竟如亲眼所见一般!”
“怪不得刑部赵大人都要找六姑娘画人像,这样一看,就绝不会认错人了。”
“如此小的全身像都能认出来,专门画的人头像那肯定是不会认错!”
“可不是,有这位大才在,那些奸恶之徒就无所遁形。”
“……”
这些虽是场面话,但是听着也是让人心情愉快,卫娴弯了弯唇角。画久了,尽圆会替她用沾了温水的柔软棉布帕子敷眼睛。
京城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她因患眼疾,不能长久用眼,当她将正在抚琴的顾珩画完时,淳安长公主开口了,“六姑娘先歇歇吧,别累着眼睛。”
她暗暗呼了口气,这画真是一时半会画不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细致地画这么多人。
众人围上来又是一阵夸赞,都想自己入画,有些爱美的世家女还偷偷溜出映月阁补个妆,扑个粉。
“怎样,眼睛疼不疼?”顾氏扶着她挨着自己坐下,从尽圆手中接过润眼液替她滴两滴到眼睛里。@无限好文,尽在
微凉的触感让她抖了抖,不过眼睛也舒服不少,“不疼了,娘,这药是新换的,王爷最近找了个治眼疾的名医,用着新药。”
顾氏仔细端详女儿,发现她之前的尖下巴也圆润了,心中欣慰,“你啊,就是太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我听说你最近经常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