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为了组建骑兵,不依赖北方战马,京城附近有很多县郡都有马场。倒是牺牲了些农田,使得产粮压力甚大,好在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将自己的秘法贡献出来,粮食产量有所提升,他派人去收马还顺便让人查看粮食。
“不错。”武威王回京以来第一次夸了他,但是转眼又严肃起来,“现在正是收粮时节,北方已经在下雪,我担心今年会比往年冷,冬粮得提前准备,运了秋粮又到冬粮,今年户部怕是压力更大,需提早做好准备。”
“是,大将军,少不了你的吃食。”兵部养马官萧元河没个正形,坐得歪七扭八,故意把刚得的玉佩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武威王最看不得他这种纨绔模样:“坐好!”
“行了,这不是在军中,不用这么严厉。”卫国公不着痕迹瞥了眼那块玉佩,摆了摆手,替他求了情,然后转头问卫娴,“你们用过午膳了吗?”
“用了,在城外猎庄,爹爹,城外山上枫叶都红了,可漂亮了!”卫娴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吃饭也更香,脸蛋红润起来,人也没那么懒了,整个人神彩奕奕。
最近为了逃避学这学那,她总会督促萧元河做正事,一天一趟往外跑,今天还在城外官道上骑了一会儿马。
卫国公看着仿佛脱胎换骨的女儿,心里怪怪的,“你们有空也进宫陪陪你姐姐,前天听说她身体不适。”
“姐姐怎么了?”自从中秋宫宴,她还没进过宫。
“中秋之后她就病了,时好时坏,太医们也查不出原因。方神医又刚好去了岭南,你娘十分担心,回来就唉声叹气。”
他也进宫看过一次,发现她瘦了不少。
卫娴与卫嫦向来感情好,她生了病,立马就要去看,被萧元河按住,“现在去也帮不上忙。”
他凑过去跟她咬耳朵,“不如我们问问那天晚上本该喝茶的人,六哥怀疑跟那杯加了药的茶有关,我们等会儿去找张绯玉。”
早就得到消息说那天卫嫦不小心喝了不干净的茶,他正要去找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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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澈也是担心他心浮气躁找上门去,这才一直瞒着,直到昨日半夜才派人来跟他说。
卫娴以为只有张紫娆和谢湛中了药,没想到自己姐姐也中了,那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咸宁宫太不安全了。
“那还不快走?”
卫娴急切起身:“爹爹,父王,我们先去忙。”
“坐下坐下,你们的父王就要启程去西北,至少也要明年春末才回京。”卫国公伸手阻止她,“你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别到处跑。”
说话间,长公主的车驾也出现在楼下,卫国公自觉离开,让他们一家四口在酒楼里聚一聚。
萧元河不解:“怎么不在家里跑这干什么来?”
“就不能是我想跟你们在外面吃顿饭?”武威王瞪了他一眼,而后起身迎长公主进雅间。
卫娴窃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父母总爱带孩子出门吃些新鲜菜。”
她父母就会这样,不过她的哥哥们不喜欢和家人外面吃,觉得别扭,只有她从不反对。
“你以前从未跟他们出来过?”她上下打量他。
他昂起下巴:“从来不!”
怎么能打扰他们独处!
长公主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闯进来,还是上次骑马撞他们马车的女人,周绪的小妾,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非要跟萧元河过不去,伪装成店伙计,一进来就从盆子底下抽刀刺向萧元河,被武威王用一根筷子挑飞匕首。
“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朝庭命官!”武威王挥手让人将她拿下。
“用我夫君的命升来的官,我呸!”那女子也是性烈,被按在地上不停挣扎。
长公主上下打量她,略带吃惊:“你是花家的昭月姑娘?”
花家女眷都入教访司,当年这姑娘还求到她跟前,后来听说被周绪赎回去,藏在府中,宫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她倒是对周绪死心塌地,昨日周绪问斩,周家女眷都返回原籍,她居然没跟着走。
她是花家二房的庶女,和萧家还有些沾亲带故,她母亲出自萧家在岭南的一个分支。
卫娴也在看这女人,她穿着酒楼伙计的灰色短衫,整个人灰扑扑的,但是眼睛却异常明亮,是个心志坚定的姑娘,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何对周绪那样的人如此死心塌地,听说周绪的小妾和外室可不少,天天争宠,鸡飞狗跳。
他出了事,那些外室小妾都跑了。
“你还记得我?也是,当年我求你,救救我爹,你不愿意惹上麻烦,现在用你儿子的命替我夫君报仇雪恨!”
“笑话,周绪的死与我有何关系,是他自己犯了事。”萧元河不接这个锅。
花昭月用力挣扎,置生死于度外。
武威王皱着眉头与长公主对视一眼,将这事交给儿子自己处理。
卫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她疯狂大笑,看过来的目光中似有悔意,不过很快她又转过头去,任由侍卫押着她下去。
两次失败的刺杀,萧元河都轻轻揭过,武威王略有些欣慰地点头,他就怕在京城久了,萧元河不学好,漠视人命。
倒是长公主不满:“她已经来了两次,难道是我儿看起来是个软柿子?案子可是三司会审过的,他还自己越狱。当街伤人断然不能轻松揭过,快送到衙门去,”
萧元河心虚挠脸,他当然知道那人为何只找他啊,因为他也越狱了,而且还被她发现周绪被他送进宫藏起来。
“娘,让我去问问她。”卫娴起来,她有些心神不宁,刚才花昭月分明是有事要说但是碍于有人在场所以不说。
侍卫将她带去京兆府,虽然没伤到人,但是惹怒了长公主。
“去吧,我本还想给她留条路,谁知她竟不愿。”长公主也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酒楼外的小巷子里,两个侍卫担心她伤人,将她捆绑,还将她按跪在地上,卫娴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