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骑大马呢?”
“准了。”
大不了他一直盯着她看。
因为萧元河与隐崖首领何御舟约好在城外见面,这下也带着她一起去,两人坐着马车出门,马车边有四十个护卫骑马跟随,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到了猎庄附近,远远看到高坡上立着一匹黑马,有个人端坐马上。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他穿着玄色束身袍,墨发用红色发绳束起,发尾在阳光下轻扬,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磊落大方,跟卫娴幻想中的阴沉杀手完全不同,意外的阳光洒脱。
何御舟看到他们的马车时,策马从高坡上飞奔而下,“王爷今天怎么不骑马出城?”
前两日他们都比赛着谁先到达目的地,他早就眼馋萧元河的好马,打赌说要赢回去。
结果隔窗看到卫娴,愣愣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的王妃,今天要一起骑马。”萧元河转头看向卫娴,“这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崖首领何御舟。”
他亲昵地凑在她耳边,“平常人可见不到他。”
不过他着重强调:“我比他强。”
卫娴不信,要是萧元河比他强,还会这么夸他?肯定是比不过。
萧元河见她不信,捏住她的手掌,“我弓马比他强!”
要不然他也不会天天约他比马比箭,就想着偷师。
“嗯嗯,你比他□□娴难得没有反驳他,给他留了面子。
他更是高兴,伸手要抱她下马车,她侧身自己走上踏梯,朝呆愣的何御舟点了点头。
“见过王妃。”何御舟回过神来,赶紧抱着躬身行礼,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一时惊艳,回神就变得稳重,神色自如。
卫娴暗赞,这样的人物难怪萧元河喜欢,她都有些被他折服。
三人进了猎庄,宽阔的庄子也有马场,数匹烈马被拴在拴马桩上,庄子里驯马师们正在驯马,烈马嘶鸣,倒有些深沉肃杀之气。
庄内没有丫鬟,卫娴又没带丫鬟来,自己寻一处地方坐下,松开束袖,把玩袖弩,看着两人在那边驯烈马。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根本不敢上去,最后萧元河牵来一匹看起来还算温驯的马让她在边上骑着玩,还让两个侍卫看着,最后不放心,干脆不驯马了,亲自来看着她骑马。
何御舟为人机灵,见他们如此,也不扫兴,自己玩烈马,与驯马师们把烈马往远处赶。
萧元河坐在卫娴身后,护着她往前奔跑,速度不算快,她也能自己掌握技巧。
猎庄的马才是真正的马,脚程快,耐力强,驮着两人也气息很稳,就是萧元河贴得太近,有些热。
“往后些。”她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他退后一些,骑了一会儿,他又往前挪,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热,不骑了。”卫娴过了把瘾,也就没那么想学,两人控制着马儿慢悠悠走到马厩。
猎庄的人厨艺也很好,动手做了很多山野珍味,炭炙狍腿特别香,表皮烤得酥脆,内里汁水香浓,肉软烂,用刀子轻轻一切,醮着调好的酱汁,味道真是绝了,卫娴都吃掌了,不得不在猎庄边上散步消食。
猎庄附近有一片火红的枫林,景色极美,山岭如画,散步之后,她还练了一会儿袖弩,成功射到三张枫叶。
“不错,可以出师了。”萧元河鼓掌。
卫娴略有些得意,不过看到何御舟灵巧的手指就能让袖弩威力大增,一箭射穿枫树干,她才发现,这少年杀手还是个制器天才。
不但帮她调了袖弩,还帮萧元河调了猎弓,三人在山地里猎了一窝雪白的兔子,用笼子装着,养在庄里。
新换的庄头对她毕躬毕敬,十分听话。
何御舟有事先回城,他们在山里玩到申时中才回城。
京城因为两桩婚事再次热闹起来,听说是张老国公亲自登赵府的门定下的婚期,而且皇帝还给张家大公子赐婚,可见之前的祸事已过,不会牵连过大,造成像九年前那样血流成河的模样,大家不用战战兢兢过日子,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衙门里的官爷也都和气不少,办起事来又快又公正,气像焕然一新。
朝庭变动再怎么大,只要皇帝施仁政,百官上下一心,老百姓的日子总能越过越好。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夸天子的话语,卫国公在福满楼里与武威王饮酒叙话,眯着眼听那些朴实的话,心情挺好。
“我过几日要回西北,军粮已经先行,倒是马匹缺了点,明诗,你可得好好盯着我家那臭小子。”
武威王饮尽杯中酒,郑重将京中之事托付给老友。
“放心。有阿娴亲自盯着,比我有用,看看,来了不是?”
卫国公闭着眼睛都能听到四匹马拉着华车招摇过市的声音。
武威王起身往楼下一瞧,果然看到两道身影,这两人终于肯出门,前几日都腻在屋里学这学那的,他和长公主都到府外躲清静。
楼下,卫娴穿着一身浅蓝骑装,束腰束袖,束高马尾,打扮得干脆利落,神采飞扬,卫国公都愣住了,差点认不出女儿。
“爹爹,父王。”她落落大方地坐下,给自己亲爹显摆袖弩,“我现在能射中三片叶子呢。”
说话间眉眼飞扬,与以往病恹恹的模样完全不同。
“嗯嗯嗯,好。不愧是我女儿。”卫国公除了夸还是夸,顺便夸自己。
“岳父,看吧,我就说了阿娴是有天赋的,就是您当初太宠她了,让她懒名传天下。”萧元河得意洋洋地坐到她身边,微抬下巴,“还是得名师出高徒。”
卫娴推了他一把,“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顺着力道歪到一边,“我就贴!”
然后转头去看武威王,“父王,所有马匹都上路了,缺的那些也已补足,不过京城的马只怕还需要适应西北的地形和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