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六,别跟我说女子不如男子那一套啊,你自己都不相信。”
萧元河一边走一边嗤笑,挑破她的心思,从她兼任刑部画师看来,她就不是一般的深闺弱女子。
突然,萧元河来了精神,扭头看她,“我来教你六艺如何?”
“不如何。”卫娴理所当然拒绝了。
萧元河也不在意,背着她往宁和门走,经过一处僻静地方时,看到两个小内侍慌慌张张地从林子里跑过,只留了个背影,也看不出来是哪宫的内侍。
“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内侍?”萧元河小声嘀咕。
宫中内侍鬼鬼崇崇是要被罚的,不过这里偏僻,也有些内侍和宫女在此幽会,屡禁不止,他也懒得理了,就是有些好奇怎么是两个宫侍。
当然,这些宫内腌臜事就不用拿出来跟卫娴说了。
两人回到湫华宫,卫娴收拾了一下躺在靠榻上闭目养神,萧元河人又跑没影了。
卫嫦进来时,就看到她靠在那里睡得正香。
“怎么不到床上去?”卫嫦将她摇醒。
她睡眼惺忪:“姐姐。”
声音也是软和的,像年幼时跟在卫嫦身后当跟屁虫时的样子。
卫嫦笑着拽起她,将她按到床上,“躺着吧,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皇后娘娘说了,夜宴酉时中开席,还有半个时辰,我担心你们玩疯了找不着你们。”
“姐姐怎么有空来?”卫娴躺了大半个时辰,人也精神不少。
“忙里偷闲,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出宫去了,宋贵妃又嫌我手忙脚乱,打发我来看看你们呀。”
“她?专门让你来找我们,这是想支开你吗?”
“谁知道呢,再怎么说她刚出事,总不至于又要做什么。”
姐妹俩相视一笑,卫娴梳洗收拾一番,与她结伴去秋水宫找沈蔓,却是扑了个空。
此时,沈蔓正好跟张紫娆对上,两人不知道因何闹得不愉快,气氛僵得很,周围贵女们都不敢吱声。
直到世家公子们到了,张紫娆看见自家哥哥才委屈地躲到张绯玉身后,“哥哥,她欺负我!”
“怎么了?”张绯玉温声问,温润的声线很好安抚了张紫娆的小情绪。
“她对我不敬。”
张家人几时要看一个不受宠皇子妃的脸色,何需行礼。偏偏这个青州来的野丫头直言指出。
沈蔓最烦的就是这种娇纵大小姐,不但对她身边的宫女呼来喝去,还不把谢梧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不对了,十一皇子妃只是依礼而言。”张绯玉朝沈蔓行了礼,“见过十一皇妃。”
他温文尔雅,人又客气,沈蔓当然不会冷脸对他,“张公子有礼。”
这事就算揭过了,倒是谢梧担心她被为难,急匆匆将她拉走,“没事惹他们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沈蔓是个直脾气的,见不得他如此胆小怕事,英气眉眼怒瞪,“谢梧,我看你就是怂。”
“哎哎哎,别这么粗鲁。”谢梧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你现在可是皇子妃,把军营里那套收一收。”
两人推推搡搡着走开了。
谢澈与萧元河立在远处,盯着张绯玉,发现这人越发深不可测,什么都能忍,风度翩翩的模样把那些贵女们迷得团团转。
萧元河:“六哥,走吧,方神医已经准备好了。”
多亏了太医署里药材多,银针又及时送来,他倒是没想到一个杀手组织还这么爱惜杀手们的命,等这完事了,他一定要去结交这位江湖异人。
太医署今日也休沐,只有三个太医轮值,这时候三人都不在,可能是哪宫娘娘叫走了。
准备给谢澈施针的地方就在方星离住的地方,他支开了同室两人,萧以镜将房间收拾出来,在房后摆了张新席子。
针炙需要持续一个时辰,还需要两个内力强悍的人协助。
萧敬臣和萧以镜都守在一边,萧元河暂时不能用内力,被安排去望风,无所事事地坐在院门边的围栏上。
他背靠木柱,在把玩一块玉佩,这是从卫娴身上掉下来了,男子的玉佩,捡到的时候,他有些冲动,想问她是谁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他们应该遵守结盟章程,不过问对方私事。
那他是还回去还是不还?
早知道他就不捡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谢梧拍了拍他的肩膀。
日头西斜,太医署被夕阳的余晖镀上金光,淡紫的木槿花也变得金光灿然,谢梧身边还跟着沈蔓。
“不是让你看着那些人的动静吗?”
“就在宫里,能有什么动静。”谢梧满不在乎地翻在栏上,吊着一条长腿坐在他对面,“里面怎么样了?”
沈蔓对一切都不知情,只知道六皇子有胃疾,之前的神医卷入凶案,如今被罚入太医署抄医案。这时候她也挺好奇,六皇子是个好人,六皇子妃对她也很好,她当然不希望六皇子出事。
只不过,站了一会儿,她就有点恶心反胃,这里药味太浓了,她掩着鼻子,皱眉,不过没出声。
谢梧对她还算细心,没一会儿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赶紧扶她到一边坐下,“怎么了?今天你就不舒服,老想吐,是吃坏肚子了吗?等会儿让神医给你诊脉。”
“没事。”她摇了摇头,难得的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