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醒,这药是为了治脚伤, 多亏王爷送来上好的药材。”老何往她身后望了一眼,“王爷呢?”
他一直在这处小院照顾方星离, 还不知道萧元河坐大牢的事情。
“是王妃来了吗?”方星离温润的声音从房中传出,他立刻抛开杂事,跑进屋去。
卫娴推开院门走进去,院落小巧精致,院墙边种着几丛紫竹,竹边是一方小小的池塘,水清见底,几条肥大的锦鲤游来游去。
她提裙走过石子路,走上石阶,尽圆替她掀了门帘,她在门边飞快望了一眼,发现方星离衣衫整齐,这才迈过门槛走进去。
“见过王妃。”方星离坐在床上行了个礼。他恢复得不错,气色比前天好很多。都说医者不自医,但是他的医术确是连自己都能医得好。
“神医感觉怎么样?住得可习惯。”
尽圆手脚麻利地搬了张圆凳到床边,卫娴在凳上落座。
“手上的轻伤已经好了,就是脚伤需要些时日,多谢王妃关心。”
今天他没有易容,露出的是真面目,脸色冷白,漆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出色的样貌和清尘的气质着实让卫娴惊艳一把。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案子,王爷正在查案,很快就能查清楚,还你公道。”她轻声安慰着,从袖中取出那张泛黄的药方,“王爷让我给你带这张药方,神医看看是不是能用得上。”
方星离倾身伸手小心接过,细看一眼,“这是我爷爷的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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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神医一家都是大夫。”卫娴笑了起来,“何伯伯以前孤身一人,现在找到了你,也算是与家人团聚了,你们都放心在府里住着。”
“这些年舅舅得王妃收留,星离感激不尽。”方星离温和地望了她一眼。
“快点好起来吧。”卫娴很高兴,“神医还治好了我爹的胃疾,我们算是有缘,不用这么客气。”
毕竟男女有别,不宜久待,闲聊几句,卫娴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老何紧张地看着方星离,“星离,你可不能让人知道你是方太医的孙子。”
那场灭门案的幕后主使可是有漏网之鱼的,对方权势极大,又与六小姐有渊源。
“舅舅,我知道。是我们家连累了瑶镜山庄。”方星离脸上一暗。
老何扶他躺下:“现在还提这些做什么。没了山庄正好替你娘报仇。”
“舅舅,你还是回河西去,京城太危险了。”
“我要是走了,你娘得跳出了把我骂死,我能丢下你不管?”
方星离轻声叹息。
卫娴回了正院,没急着看账册,躺在正殿廊下的躺椅里,偏殿还在挖池子,不时传来细微的叮叮声,她就伴着这些叮叮声入眠。
尽圆见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给她披上一张海棠色的薄毛毯。
萧以镜在门外探头探脑没敢进来,被萧以鉴拍了一把后脑勺。
“干什么?”
“偷看王妃,小心王爷挖你眼珠。”
“王妃这么好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哪有偷看。”萧以镜不服气。
卫娴浅眠,很快就听到他们的声音,于是睁眼,入眼的是蓝天白云还有一枝娇艳盛开的合欢花,浅粉的花朵印在湛蓝的天幕上,比她院里的海棠更加热烈。
正殿边上有一株非常高大的合欢树,树冠的阴影遮挡,廊下阴凉得很。
“你们进来回话。”她的声音不大,却令双生子身体一僵。
完蛋了,吵醒王妃了!
“王妃。”萧以镜愁眉苦脸,萧以鉴幸灾乐祸。
卫娴坐直身体,眼神淡淡扫过两人,“周家有什么动静?”
“昨夜镇国公府家宴,周老夫人没能进张家,今日一大早就去了赵国公府,不过很快就出来了。”萧以镜快速回答。
萧以鉴接上:“招远侯夫人回了娘家宣侯府,在里边待了半天,之后,宣侯夫人往宫里递了牌子。宣侯夫人进宫,招远侯夫人去了刑部大牢,但是被狱卒拦下,没能进去,在刑部大闹一场,说您能进,凭什么她不能,说了些难听话。当时陪她的是宋家两位公子。”
“嗯,继续盯着,这次盯紧宋世子。”卫娴点头,“保宁回来了吗?”@无限好文,尽在
“没有,也没传消息来,王妃要不要我们也去帮忙?”萧以镜唯恐天下不大乱,鼓动着,被萧以鉴拍了后脑勺。
他委屈地抱着脑袋。萧以鉴躬身面无表情道:“王妃,弟弟办事不牢靠,不要给他派太复杂的活,他不够聪明。”
当着人的面说人笨,卫娴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捏着帕子掩上嘴巴,“你们下去吧,必要时支援保宁。”
两人行礼告退,她突然开口:“以镜。”
刚才说弟弟办事不牢靠的人飞快回头。
“哎呀,看看你,露陷了!”原来刚才的萧以鉴才是萧以镜。
他们就是想捉弄王妃,玩猜猜猜的游戏。现在,除了王爷,王妃也有办法分出他们俩了,不好玩!
两人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