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双莺颇有些为难之色:“大姑娘,老爷说您若能去,就还是去吧。因为这回是贺石将军升官的大喜事,连燕家的姑娘们也会去,石家姑娘的帖子只不过是个小花宴的凑趣由头罢了。”
石贲将军升官?如姒忽然想到素三娘子,对石贲将军也多了几分好奇。
若是燕家的女眷会去,自己倒是不妨走一趟。
如今燕家给自己撑腰,并不是因为真的对已故的燕微有多少情分,更多是为了燕家的名声和面子。毕竟伯夫人对庶出一脉的不待见是明明白白的,如姒的亲舅舅燕徖在上个月已经如同前世一般,调任外放出京了。
这也是如姒绝不考虑投靠燕家的原因。
寄居豪门的表姑娘这种生物,不论是不是爱上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一般都是靠着老太太的垂怜才能在大宅门里安身立命。偶尔也有不受老太太待见,但是亲舅舅给力的,但如姒显然也不符合。
做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眼光眼色。往大处说是审时度势,小处上具体些就是知情识趣。
如姒想跟燕萱、明绿樱多交好些,但并不方便多去伯府。那么除了用礼物表达一下诚挚感谢,也就是能在第三方party上见面了。
“我知道了,待我想想。”如姒并没有立刻答应,但向采菀使了个眼色。
采菀会意,便上前塞了个小荷包到双莺手里:“双莺姐姐辛苦了。往后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月露居说一声。”
双莺触手便知那荷包里是一整块银子,得有一两多。回想上次送秋冬衣服过来,也就是一个月之前的样子,那时大姑娘也叫采菀塞了一个荷包,里头那几十个铜钱已经是大姑娘勉力支应,带着些讨好的意思给出来的。而如今,濮家已经彻底变天,这次的赏钱就是真正的打赏了。
双莺心里又是慨叹又是感激,向如姒一福:“多谢大姑娘。那奴婢先回去了。”
待双莺走了,采菀还是有些担心:“姑娘,石姑娘只怕没有好心。太太跟石家大太太二太太都这样要好,说不定便有什么陷阱呢,还是别去了吧。”
如姒沉吟道:“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哪能因为怕陷阱就不出门。等下跟朝露说一声,问一问萱姐姐和二表嫂去不去石家。倘若她们去我就去。要是有她们在太太还敢使手段,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不算意外的,伯府很快回了消息,石贲将军本次回京述职得了上谕嘉奖,由正二品左将军再升一级为从一品定远将军,燕衡会亲自道贺,燕府的年轻一辈几乎都要去,明绿樱和燕萱自然也要前往。
同时如姒也明白了为什么池氏要自己照应如妍如姝,因为石家的帖子并没有送给濮雒和池氏。翰林院的斥责,京兆衙门的动作,到底还是多少传出了些风声。
石琳琳这个帖子送过来月露居,估计也是因为如姒是燕家的外孙女,面子并不是给濮家的。不过如妍似乎与石琳琳关系不错,所以也收到了一份请帖。如姝年纪小一些,就算没有单独的帖子,只要跟着姐姐,倒是没人计较。
如姒是真不想照应,但如今正在迅速削减日常开销压紧开支的濮家只有一辆马车,愿意不愿意,都得同车而去。幸好如妍话少,如姝在亲姐姐跟前也有些忌惮,赞了如姒的衣饰两句就罢了,也没呱噪太多,便一路平安到了石家。
濮雒虽然没有被请,贺礼还是要送的。如姒身为濮家嫡长女,虽然不算是代表父亲而来的,也好歹要给石贲将军行个礼,再去女眷那边。
原以为不过是跟着燕萱等平辈一同打个照面便过了,谁知石贲将军竟然开口叫住了如姒:“等一下,你是谁家的姑娘来着?”
如姒心里突地一跳,难道“槐树咚”的那天,还是让石将军看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差党的作者时间管理有点混乱……抱歉今天又这么晚了,明天尽量早一些哈!
☆、第44章 四十四
如姒心里震动,脸上自然还是笑靥如花的:“石将军好,我是濮编修的女儿,如姒。”
今日升迁之喜,石贲将军自然也是心里高兴的。虽然惯常是沉稳肃穆不将喜怒形于色,但心里轻松之时打量如姒,倒也不叫人觉得威重畏惧。
“濮编修?”石贲将军本就少与文臣来往,想了想才知道是燕家早先的亲家,是自己大哥的同年。
那些濮家门里雀角鼠牙的小事情在女眷当中虽然流传的很快,但石贲将军这样的人哪里会入耳,闻言只觉得算是个转折又转折的亲朋,便颔首道:“原来如此。”再将如姒打量一回,不再多问或多说,又见燕萱也在一旁,便叫人拿装了小金锞子的荷包给她们。
如姒心里一松,想来石将军只是看着自己眼生罢了,忙微微屈膝一福便退下去。而燕萱却是与石贲相熟的,接了荷包笑道:“叔叔还拿我当小孩子打发?原先许给我的北戎弯刀呢?”
堂上说笑热闹,如姒在旁等着燕萱,心里忽然一动。
石贲将军跟素三娘子之间,到底是怎生一段情缘?
虽然前世今生如姒都对石家三房很模糊,但再模糊也知道石家三夫人过世的甚早,大约去了十几年了。
而素三娘子也不是京城人士,街坊里的名声口碑,大约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
难道——陈濯是石贲将军的儿子?
如姒想一想,忽然有种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反感。陈濯今年已经二十多岁,若是石贲将军的儿子,那岂不就是外室私生子?
素三娘子那样的人,会给石将军做外室?
又仔细想想陈濯的容貌,却也没什么线索。素三娘子姿容清艳,陈濯相貌还是很像母亲的。石贲将军的五官虽然也端正,却算不得什么夺目的美男子。若说他们真是父子,从容貌上是没什么印证的。
还有一件事,燕家的三房跟石贲将军这样相熟,显然对陈濯也颇有些提携,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如姒正坐在角落里东想西想,这时便听外头有些人声喧喧,乱哄哄地渐近堂前。
此刻在中堂的宾客们就有些脸色各异,石贲将军平素不在京中,而石家的另外两房不成器,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但好歹今日是石贲将军的升迁庆贺,石家人到底是有多扶不上墙,能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闹到堂前来?
石贲将军也皱了皱眉,示意随从卫官出去看看情形。
因为那喧闹之声实在已经很近,卫官很快便去而复返,或许是平素在军中禀报惯了,并未附耳低声,只是脸色凝重地近前回报:“将军,是京兆衙门的人。”
“京兆衙门?”石贲和燕衡等人对望了一眼,眉间便瞬间笼了一层怒色,“叫领头的人进来回话。”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不过此时堂中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就是桓宁伯府的燕家众人,再加上石家大老爷石赣和两三个石贲将军的故交,如姒看着都有些模糊的前世印象。是那种在年节之期,即便石贲将军不在,也会过来送礼拜望的通家之好,说起来也能算是没有外人。
这时外头的喧闹声音稍微降下来一些,卫官亲自引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中堂。
土黄色短打衣衫,朴素破旧的布鞋,连陈濯帅气过人的脸也靠着有那么几分滑稽的雷人发型强行扮丑了几分。看惯了各种罪案剧的如姒自然一看便知这是卧底的行头。只是陈濯左臂上白布缠裹之中还透着殷红血迹,却让如姒心里骤然一紧。
陈濯上前躬身一礼:“石将军,府上有贺宴,属下来打扰实在唐突,只是案情紧急,还望将军宽恕。”
“什么案子?”石贲虽然是问陈濯,眼光却向另一侧的大老爷石赣方向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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