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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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夫人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是不甘心,她觉得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凭顾卿晚风光,国公府成笑话。她觉得就算她对陈意如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满意,但是这门亲事说什么都不能退。

其一,娄闽宁已经退过一次亲了,再退,下次大概说的姑娘还不如陈意如。

另一个,现在娄闽宁和陈意如退亲了,还不正应验了外头的那些嘲笑?

所以,她就应该尽快安排娄闽宁和陈意如的婚事,这样才能告诉外头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是鱼目当珍珠了,陈意如和娄闽宁成亲,就能狠狠的打那些看镇国公府笑话的人们一耳光。

有了这个决定,镇国公夫人没和娄闽宁商量就派人到陈府去商量婚事了。

而娄闽宁一回府成墨便禀报了此事,娄闽宁神情不变,只是转了脚步,往镇国公夫人的院子走去。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守在院中,见娄闽宁来了,顿时便面露喜色,忙忙大声禀报,道:“世子爷来看夫人了,世子爷来看夫人了!”

有丫鬟忙忙挑起了门帘,娄闽宁大步而入。

镇国公夫人还一脸病态的靠在罗汉床上,听闻动静,没起身,反而让丫鬟扶着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眸。

娄闽宁大步飒爽的进了内室,站定在罗汉床三步远的地方,目光微凉的看着镇国公夫人。他并不想做不孝的人,但他也不想做愚孝的人,他觉得母亲已经将他的孝心一点点的磨光。

他神情间掠过一丝疲倦,冲闭着眼眸,睫毛颤抖的镇国公夫人道:“母亲,我知道您醒着,我来只是想告诉母亲一声,既然母亲没打算给我退亲,那么我只好用自己的办法来退掉这门亲事了,若然我的方法让母亲颜面上受了损,或者让国公府遭受笑话,那也不能怪儿子了。”

他言罢,转身就走。躺着的镇国公夫人顿时便躺不住了,猛然坐起身来,撑着一阵阵头晕眼花的额,道:“你给我站住!”

“夫人!”

镇国公夫人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一头栽倒,丫鬟们忙惊呼着搀扶。

娄闽宁到底站定,回过头来,镇国公夫人稳了稳,这才道:“陈二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就因为她没那狐媚子生的好看,就因为她比试输给了那狐媚子,你就非要和她退亲,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不成?”

娄闽宁闻言却目光愈冷,又有些不耐烦,道:“母亲,当初您做主退了我和她的亲事时,为什么就没想过这样也会毁了她的一生?更何况是在那种情况下,母亲怎么就忍心去做那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事儿?”

娄闽宁的质问,令镇国公夫人呼吸急促,脸色发白,尖利着声音道:“她都已经是罪臣之女了,母亲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迎娶回来,遭受所有人的嗤笑吗?”

娄闽宁却自嘲的挑起了唇角,道:“可是如今儿子却好像也没能免了遭人嗤笑的命,母亲说,这是不是报应?”

镇国公夫人险些又被气得背过气去,娄闽宁却揉了揉额角,道:“母亲,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不愿迎娶陈二姑娘,并非因为她比不上晚晚漂亮,更不是因为她比试输给了晚晚,而是因为她心思不正,品格低劣,这样的女人,并不适合做我镇国公府未来的主母。我想,我的意思,母亲应该是明白的。”

镇国公夫人沉怒道:“我明白什么?我不明白!人家陈二姑娘端庄贤淑,人人称赞,怎么就品格低劣,心思不正了!?”

娄闽宁却冷笑起来,道:“母亲,一个对旁人的未婚夫起觊觎之心,并且还付诸行动的女人,她能多端庄贤淑?”

他言罢,再不多看镇国公夫人一眼,转身便走了。

娄闽宁查的很清楚,在他没退亲之前,镇国公夫人便中意陈意如,并且向陈意如表达过想让她当儿媳的意思,然而陈意如在明知他和顾卿晚有婚约的前提下,还是有意讨好镇国公夫人,这等品行,实在令人不齿,娄闽宁是不可能让自己迎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的。

☆、233 难以平静的顾卿晚

娄闽宁头也不回的走了,兀自留下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丫鬟们。

镇国公夫人死死盯着垂落下去,还在不停摇晃的青松福寿织锦门帘,双眼圆瞪,气的浑身发抖。接着她便直直的往后仰倒,竟是被气的直接晕厥了过去。

“夫人!”

丫鬟们惊呼出声,又是掐人中,又是拿急救丸的,好容易才将晕死过去的镇国公夫人给弄醒。

镇国公夫人睁开眼眸便先落下了眼泪,她双眼无神的看着扶着她的张嬷嬷,苦笑着道:“嬷嬷,你说养儿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为了现在他为个女人就和你对着干,恨不能将你气死了去吗!?这个逆子,他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为着一个狐媚子,连母亲都不要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番苦心!”

张嬷嬷见镇国公夫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却禁不住心中唏嘘,其实在她看来,娄闽宁已经算是很有孝心的了。夫人明明知道顾卿晚在世子心目中的分量,偏偏要一意孤行的退亲,这才将母子关系一步步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若是夫人能够退一步,让顾卿晚进了门,世子定然会心存感激,不仅如此,那顾卿晚定然也会感念于心,现在出尽风头的只会是镇国公府,哪里还有礼亲王府什么事儿?旁人也不会取笑镇国公夫人有眼无珠,更不会说镇国公府退亲的举动凉薄无情。

镇国公府如今的权势,根本就用不着靠姻亲关系,才能稳固地位,娄闽宁迎娶高门之女,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娶了家室败落的顾卿晚,其实也受不了多大影响。

不过,镇国公夫人对顾卿晚的心结有多深,张嬷嬷做为心腹是非常清楚的,她从前也为顾卿晚说过两回话,结果却差点失了宠,如今却是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她扶着镇国公夫人起身,道:“夫人千万不要这样想,世子爷只是一时半会的还没想开罢了,毕竟世子爷和顾姑娘那也是从小一处长大的情分,世子爷是重情长情之人,这才一时放不下顾姑娘,不过夫人想,世子爷对外人都能这样,对生养他的夫人,又怎么可能存心忤逆呢,世子爷和夫人争执,心里定然也是难受的。依奴婢看,夫人还是莫要逆着世子爷了,他既然不喜欢陈二姑娘,夫人便给他退了亲事吧,这样世子爷和夫人的关系定然就缓和了,夫人再多多劝说解释,关心着,世子爷慢慢也就能明白夫人,回心转意了,等到了那时候,夫人再挑选个合乎世子爷心意的女子定亲,岂不是完事都顺了。”

镇国公夫人闻言却神情不快,道:“嬷嬷说的这是什么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给他定的亲事,哪有他说话的份儿,若然再退了陈二姑娘,外头人怎么看镇国公府,怎么笑话我?这都没什么,嬷嬷怎么敢说,退了亲事,宁哥儿他就会回心转意?我看,等退了亲事,再想给他定门亲事只怕就难了,他年纪也不小了,亲事一直拖着算怎么回事!不行,必须尽快让他和陈二姑娘成亲!等成了亲,小两口一入洞房,陈二姑娘再贴心小意的哄着,才能尽快让他回心转意。”

镇国公夫人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张嬷嬷素来知道镇国公夫人是个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言的,心中一叹,便也不再多言。

镇国公夫人却吩咐道:“不行,给我准备马车,我不能这么等着了,我得进宫去寻太后商议一番,备车!现在就备车!”

镇国公夫人到了皇宫,便急不可待的冲太后表达了对娄闵宁的失望和对顾卿晚的厌恨。

太后穿着一身大红色织锦凤凰于飞宫装,屏退了宫人,递给母亲一块绢帕,安慰她道:“母亲切莫如此伤心,为个贱人不值当。阿宁的性子母亲又不是不知道,从小便有主见且重情意。母亲瞒着他,先斩后奏的退了亲,他心中不快,因而心生怨愤也是难免的,若是那顾卿晚不再出现也就罢了,时日长了自然就会忘却。可偏那顾卿晚成了秦御的女人,且还愈发比往日光鲜亮丽了,她这样不时在阿宁的眼皮子底下晃荡,男人都是越得不到,越惦记,越难忘,阿宁一时间放不下她,还因她和母亲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镇国公夫人闻言用帕子试了试眼泪,这才道:“那你说他一直这么拧着可如何是好?”

太后见母亲不再落泪,示意她稍安勿躁,叫了宫女端了热水等物进来,给太后清理了一番,这才又屏退宫人,道:“阿宁既然已经说了,母亲不退亲,他便自己出手,母亲还是遂了他的心思,就给他退了亲吧。”

镇国公夫人神情激动,道:“这怎么能行!”

太后是知道镇国公夫人的,因娄闵宁是她中年得子,从小便格外宠爱看重,也因此母亲总想控制住阿宁这个弟弟,总怕阿宁有了媳妇忘了娘,对阿宁对亲事便表现的格外霸道。

顾卿晚一来是老镇国公夫人做主选的,再来又格外得阿宁的心,这两条都触犯了母亲的禁忌,自然是一时半刻都容忍不了。

偏娄闵宁并不是个没主见,能任人摆布的性子,打小便有自己的心思,瞧着温和,其实性子执拗霸道,强势内敛。

一个非要控制,一个不受控制,母子感情可不就越来越糟糕?

太后看的明白,但却无法阻止镇国公夫人,一来从前镇国公夫人生不出儿子来,在国公府没少受罪,和她这个女儿也是相依为命,很是艰难,受了不少罪,如今她做了太后,总想让母亲过的舒心些。

再来,顾家覆灭并不是简单的事儿,其中牵扯良多,顾卿晚确实不再适合做娄闵宁的妻子。

此刻看着固执的母亲,太后叹息一声道:“母亲,这是以退为进,不这么做,依着阿宁,他能有几百上千种法子退掉亲事,与其他乱来,还不如母亲遂了他的意,左右都是退亲,还能修补些许母子关系。母亲知道的,我们拦不住他,就算母亲将他拴在家里,也关不住他不是?何况,那个陈二姑娘如今看来,也确实配不上阿宁。当初哀家便觉得母亲给阿宁的亲事定的太仓促了些,陈二姑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退了也罢,虽然与阿宁的名声不好,但是凭借咱们镇国公府,母亲难道害怕阿宁说不来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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