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宋宁便回道:“二爷听闻王妃传唤沈清,便让属下也跟着过来,想着王妃八成会担心二爷的伤势,让属下一并过来,王妃若是有所垂询,也好仔细回答。”
礼亲王妃闻言抿了抿唇,目光在顾卿晚的身上一扫而过,心中和陈嬷嬷想的一样。
见秦御竟然这样看重沈清,若然不是在装重伤,只怕自己要亲自跟过来的,她心中不觉更加发沉了。若然这个沈清当真是烟视媚行,没有男儿血性,蛊惑人心的男宠之流,她是说什么也要将他处理掉的,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少年郎留在儿子身边,祸害儿子的人生!
这样想着,礼亲王妃的目光便有冷意一闪而过,接着她沉声道:“行了,不是说阿御让这个沈清贴身伺候着吗?阿御的事儿本王妃问他也是一样的,你先回翰墨院去吧,阿御习惯你伺候,莫再让他身边缺人使唤。”
宋宁闻言笑着道:“王妃说笑了,其实是二爷嫌属下碍眼,才将属下打发了出来。王妃看在属下可怜的份儿上,要不赏杯茶水给属下?属下也不在王妃面前碍眼,在秋爽院随便找个角落猫着就行。”
礼亲王妃为人和气,宋宁又从小跟随秦御,故而在礼亲王妃面前也能说得着话,此刻言语便有些讨好卖乖的放肆,却是坚持要留在秋爽院的。
不过他也知道王妃是有话盘问顾卿晚,故而主动提出不再跟前碍事便是。只要礼亲王妃不对顾卿晚动手,问问话也没什么。
果然,礼亲王妃见他识趣,便也没再多言,摆手道:“去吧,向雪,给宋侍卫奉茶。”
宋宁转身跟着婢女出去了,礼亲王妃才重新看向顾卿晚。
因礼亲王妃一直没叫起,她此刻还保持着见礼的弯腰姿态,然后便瞧见,有人在他身前丢了个秋香色绣牡丹富贵的软垫。
顾卿晚知道这是要她行大礼的意思,没犹豫便恭敬的撩袍跪下了,重新行了叩拜礼道:“草民沈清叩见王妃殿下。”
礼亲王妃这才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道:“嗯,倒也还算知礼,抬起头来回话。”
顾卿晚觉得礼亲王妃的口气不善,却还是垂着眼眸,直起身来,面向礼亲王妃。
她今日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圆领锦缎长袍,袍子襟口和袖摆绣着松纹,头上墨发高束,插着一根乌木簪。
一张漂亮的脸展露无疑,阳光洒照在那少年身上,少年的眉目愈发毓秀如画,脸庞也更显精致玲珑。
明明就是个少年,这脸却还没女儿家大,这么个巴掌大的脸,再配上如画的五官,连礼亲王妃都不得不承认,这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孩子。
可也因此,礼亲王妃心头的火更大了,目光扫了扫顾卿晚的脸,便落到了她的唇上。
少年的唇,嫣红微肿,礼亲王妃不是不识情事的小姑娘,一眼就瞧出来不大对来,心中愈发起疑,面色也愈加铁青难看起来。
砰的一声,她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道:“沈清,本王妃也不和你多废口舌,只问你一件事,你且老实回话,若敢有半点欺瞒,即便有燕广王护着你,孝字大过天,本王妃要打杀了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阿御便是恼了,也不会因你就和母亲生分!你可明白?”
顾卿晚闻言却依旧从容,也并没有因礼亲王妃的大发脾气被吓的失态,恭谦的答道:“草民明白,王妃请问。”
礼亲王妃见她这样配合,心里的火气倒是散了一点。她出身武将之家,性情直爽,原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故此便直接问道:“外头都在传你是燕广王的男宠,本王妃问你,你和阿御到底怎么回事?”
昨日在义亲王府周睿之死到底是因她而起,以至于礼亲王府直接和周吴两家交恶,今日礼亲王妃传她过来,她也不知惊,原本以为礼亲王妃要问的是周睿之死的事情,倒没想到礼亲王妃会直接问男宠的事儿。
她略怔了一下,头皮发麻,尤其是礼亲王妃盯视着,她有种自己是勾引了人家乖儿子的坏痞气的荒谬感。
顾卿晚跪在那里,愣神之后,察觉到礼亲王妃的视线更加锐利,便忙回答道:“王妃千万莫要误会!沈清虽然年纪尚轻,还不曾成家,但对男女之情却也已明白,沈清的性向很正常。王妃便是不相信沈清,也该相信自己的儿子啊。郡王殿下他正常的很,他喜欢女人的!怎么可能养什么男宠!沈清和殿下之间干干净净,真没有男宠那回事儿啊。还望王妃明鉴!”
顾卿晚便是面皮子再厚,对着礼亲王妃这么个长辈,辩解这种事情,也是有够窘的。一张脸不自觉便染上了红晕,神情也有些焦急迫切,好像生怕礼亲王妃不相信自己一般,一双清澈的眼眸也顾不上避讳了,巴巴的坦率的直视着礼亲王妃。
礼亲王妃见她这样,倒愣住了。
少年郎面色微红,隐带羞涩的模样,让她觉得眼前人更加漂亮娟秀的不像话,即便秦御就是个男生女相的,王妃从小瞧着儿子到大,可看着眼前少年秀丽无双的模样,却也忍不住怔了怔,一时间便觉少年的神情和话语都不似作假,可看着这张脸,心中却委实不踏实。
她沉着脸,道:“你既这样说,那本王妃且来问你,阿御他自小便有怪癖,不允男子近身,怎么他和你多次在人前搂搂抱抱的?嗯?”
顾卿晚,“……”
她觉得自己一个头越来越大了,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妃啊,您这么怀疑您的儿子的性向问题,他知道吗?
秦御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若然是王妃亲生的,这厮得多失败啊,让亲生母亲,这样不相信他,这样迫不及待的将龙阳之好的不良品性往他身上按啊。
顾卿晚真不想回答这些荒谬的问题啊,可礼亲王妃的目光沉沉压着她,她觉得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很可能就要消失在王妃的眼刀之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王妃想错了,据草民所知,殿下他只是为人比较冷漠孤傲罢了,并没有不准男子近身的癖好。王妃想想,殿下他和世子爷相处时,是不是就挺正常的?殿下对宋侍卫几个也是如此啊,草民不过是投了殿下的眼缘,加上几次机缘巧合,都在草民很是狼狈之时,得殿下所救,有了些身体接触,外人便因殿下平日的孤傲形象,少见多怪的生了误会之心,以至于人云亦云起来。可那些都是外人,王妃是殿下的母亲,若是也这样想殿下,殿下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礼亲王妃一听她这般说,想了想,还真是。
平日里秦御对秦逸可没那么多的怪毛病,兄弟俩从小到大都很亲近,感情很好。宋宁等人伺候秦御,或者陪着练武,自然都免不了身体接触,也没见秦御就多排斥了。
若是秦御真有不让男子近身的毛病,也不该是这等表现啊。难道真是外头人少见多怪,所以才会将流言越传越不成样子了?
不待礼亲王妃再言,顾卿晚便又道:“更何况,王妃方才问的问题也实在是自相矛盾,若然殿下他喜欢男人,又怎么会有不允男子近身的毛病?”
礼亲王妃被顾卿晚问的一怔,抬手揉了揉眉头,不过她瞧着顾卿晚的反应,也确实不像在说假话。
怒气消了下去,她便抿唇道:“你先起来说话。”
顾卿晚长出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可她刚动了下腿,便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两腿间滑了下去,于此同时,她的腹部也狠狠一缩。
顾卿晚面色一变,身子僵在了原地。
她也算是做了两辈子的女人了,女人每月来一次月事是什么感觉,她太清楚不过了。
其实从今日清晨起,她便觉得不怎么舒服,小腹一直有些发沉,隐隐的疼痛。但因为从今早起她便忙着安置庄悦娴,惦记着进王府,想着法子应付秦御,各种忙乱,故此便将这点不舒服给忽略了。
先前她也想过,会不会是该来月事了,可回忆了下,本主的月事是很规律的。一个月一回,从来没乱过。
如今算算,月事还差个五六天才该造访,故而顾卿晚便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月事造访,且很有些不受控制,来势汹汹的意思。
她的脸顿时都白了,大抵是昨日落了湖,夏日的湖水虽然不算很凉,但抵不住她泡的时间长,后来身上的湿衣裳也没来得及更换。
再后来又没好生的保暖,所以受了刺激,月事就提前来了。
且礼亲王妃令她跪了也有些时候了,虽垫着个软垫,可却薄的很,这屋子里用了不少冰,大理石的地面凉的很,一阵阵寒气往上冒,显然也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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