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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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脑海中映出一张俊美清朗的脸,心头甚至感到了一阵疼痛的收缩,她蹙了蹙眉,知道这是本主的意识残留。

也可见本主对娄闵宁用情至深,不然当初哪里就有勇气毁了一张脸,那时候她是存了死志也要保全清白的。

脸上受伤后,本主就没了求生的心,一夜间发起高烧,放任自己丢了命,这才有了她的到来。不过,想必本主也是不甘心的吧,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所以身体里才留了这样激烈的情绪。

揪心,疼苦,不甘,绝望。

这还是顾卿晚接收这身子后,头一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感情,可见这个娄闵宁的特别。

神情恍惚了一下,顾卿晚回过神来,明眸清亮了起来。

她就不是顾卿晚,更不是她非要进顾卿晚的身体的,前世她活的好端端的,若非顾卿晚寻死,说不定她还在工作室里睡着呢,她可不觉得自己欠了顾卿晚什么。

在她看来,反倒是顾卿晚欠了她的,若是顾卿晚好端端的,说不定她也不至于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故而,她不可能替顾卿晚去喜欢谁,更不可能替她去完成什么梦。

“嫂嫂放心,我都明白,如今我碾落成泥,他却是天上的云,哪里会再有什么交集?”顾卿晚说着,见庄悦娴一脸狐疑不信,便又装出黯然伤神模样来,幽然又道,“更何况,我的脸都成了这般模样,我只恨不得再不要见他才好,这样还能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庄悦娴双眸一红,叹息着摸了摸顾卿晚的头,道:“好了,睡吧。”

被这一打岔,顾卿晚倒没再惦记那玉莲花胎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天不亮,庄悦娴便起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没惊动还在熟睡的顾卿晚,套了衣裳便匆匆出了屋。

她要出门去购置些菜品,小姑清醒了过来,人也精神了,她昨夜又得了足有二两银子的赏钱,打算到菜市上买点好的给顾卿晚补补身子,顺道再将大夫请过来,好给顾卿晚再看看。

洛京城的各坊市都有菜市,离的倒不远,庄悦娴买了半只鸡并一些清淡的菜蔬,拎着匆匆往回赶,刚走到胭脂巷,就见几个人也正冲巷口赶来,她扫了眼,那领头穿着绯色袒胸高腰襦裙的正是紫夜楼里的老鸨莺娘子。

她昨儿夜里就是去给紫夜楼的海棠姑娘上的妆,按说青楼夜里通宵达旦的欢愉,这会子早该闭门歇息了,这些人怎么一早倒跑到了这里来?

庄悦娴正觉奇怪,刚好那莺娘子看了过来,一眼瞧见提着菜蔬的庄悦娴,顿时脸色就冷然了起来,柳眉倒竖,指着庄悦娴便道:“在那里!敢联合明月楼害我楼里的姑娘,还不快去把她给老娘抓回去!”

闻言,几个龟奴顿时便向着庄悦娴冲过去,拧住她的手不顾惊叫便往前头的紫夜楼去了,只剩下菜蔬掉了一地,被隔着门缝偷瞧的修脚汉子王狗子嘿嘿笑着拎回了家。

------题外话------

秦御:哪儿蹦出来的竹马,滚粗!

晚晚:赶什么人啊,这会儿知道急了?

秦御:嗯,爷怕你祸害人家大好青年

晚晚:其实你是想说,让我只祸害你吧?

秦御: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鉴定完毕

竹马娄闵宁由蘩芜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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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前狼后虎

天蒙蒙亮时,上房中旁氏和顾弦勇也起身了。

上房经昨夜龟奴们一番洗劫,后又被官差搜找过,一片狼藉,桌椅还倒着,也未曾收拾。

内室的当间儿地上还碎着一地瓷片,此刻旁氏依在床上,手中抱着孩子,正掀开衣襟喂奶,想着若顾家没倒,这孩子多的是丫鬟乳娘伺候,哪里用自己喂养,她的眼泪就禁不住往外冒。

旁边顾弦勇腿上胳膊上都绑缚了白绷带,一早就被婆娘一阵鬼哭狼嚎的吵的头疼。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你这嚎什么丧!晦气!”他被揍的浑身疼痛,歇了一夜竟然更甚了,得子的快活劲儿过去,接着便是养孩子的愁苦,正烦躁着呢,禁不住骂道。

旁氏却也不怕他,柳眉倒竖,道:“昨儿那容妈妈的话你也听到了,还剩下三天,去哪儿弄一千两银子!那明月楼就是一群土匪,到时候弄不来银子,又不敢动那两个贱人,知道咱们和那两个贱人不对盘,还不得拉了妾身去抵债啊!如今好,妾身这肚子里的肉也掉下来了,还不用再费事打了孩子去,妾身哭我这孩子可怜,才生下来就要没了娘,妾身若是进了青楼,这孩子……呜呜,这孩子可要怎么活呢,这还是不是你的种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她可没有忘,昨日那容娘子走前的话,说是交不出银子就拉她去抵债呢。

顾弦勇瞪大了眼看向旁氏,道:“你一个月子里的婆娘,青楼要你干什么,你这娘们一天到晚瞎想什么!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了?”

旁氏却冷笑起来,道:“月子婆娘怎么了?你还指望着青楼那些人仁义不成?以为他们干不出这等事儿来?”

旁氏如今轮到了自己,怕了惧了,却不想,当初怎就主动去招惹明月楼,狠心将顾卿晚送去窑子。

而顾弦勇闻言也是心里一跳,是啊,那些人就是豺狼,逼良为娼,做皮肉生意的,什么龌蹉事儿没干过。那容妈妈一瞧就是不吃亏的,到时候真交不出银子来,说不定真会拿了旁氏抵债。

旁氏如今不足双十年岁,可比庄悦娴要年轻。

且旁氏是他自己挑选的媳妇,当年他也是风流浪荡子,能挑中旁氏,足见旁氏的容貌过人,虽然比之顾卿晚还是差点事儿,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顾弦勇蹙起眉来,喃喃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旁氏翻了个白眼,啐了顾弦勇一口,道:“那你还不赶紧的想法子,妾身可是刚给你们顾家留了香火,可是顾家的功臣!”

顾弦勇面色阴沉,琢磨起来。

只他平日里是个不学无术的,这会子哪里有挣钱的法子?思来想去的,倒忆及一事儿来,眼前一亮,道:“这事儿我看还得从晚姐儿身上想辙。”

旁氏不觉有些失望,白了顾弦勇一眼,道:“那死丫头脸都毁了,还能想什么折!”

顾弦勇却摇头,兴致勃勃的道:“你不知道,前几日我在前头街上听隔壁修脚的王老六说,这前头的烟花巷每年都有两场青楼盛会。一场是比美的,这另一场却是专门比丑的。这比美的不用多说,就是各楼里选出头牌姑娘来,大家在一起在这盛会上选出个洛京花魁来。哪个楼的姑娘成了花魁,自然能成为这烟柳巷窑子里的翘楚。只这等事儿,各地年年都不乏,虽也热闹,但却没多少新意,倒没这每年的比丑盛会来的新鲜刺激,引人期待。”

旁氏听的却是目瞪口呆,道:“青楼姑娘比丑?这事儿可新鲜了,照你这么说,那楼子里的丑姑娘倒成香饽饽了?这男人们哪个不是爱那鲜嫩多娇,貌美如花的……”

顾弦勇却摆手,道:“你先听我说,这比丑自然不是选了长相丑的姑娘去参比,相反,选的还是美貌姑娘,只不过比的时候,却要这貌美姑娘们把自己的脸蛋装扮成丑样子。你想,这样一来,那妖娆的身段,顶着一张丑脸,岂不更得趣味?况,这平日里难免更容易被姑娘们的脸蛋儿吸了注意,这变丑了,身段才能瞧出个高下来,有那貌美的,身段却要逊色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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