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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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罗少恒就带顾柏他们去了山顶的石庙参观。山顶上除了石庙之外,外边的小道上还有不少云山脚下的居民过来摆摊卖一些特产和纪念品之类的东西,供来游玩的旅客们买回去做个纪念。纪念品大多都是一些小物件,木头制作的偏多,有木质雕刻的小挂牌、刻字的小梳子、香木雕刻的小型莲花、复古的油纸伞等等,算不上贵重,却胜在做工细致。

罗少恒带他们两人去石庙祈了福,之后便在小道上闲逛起来,好让两人挑些小物件带回去做纪念。

“你们要不要买一个,云山很多小物件的都带有祝福的涵义,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带给朋友。”罗少恒在一处小摊子面前停了下来,指了指小摊上的一些小挂饰问两人。

“我看看。”季予听他这么说就在摊子前挑选了起来。架子上挂了各种样式的小木牌,上面都刻有一两句祝福的话语,除此还有一些摆放的小木雕,模样非常憨厚可爱。

“老板可以帮忙刻别的字吗?”顾柏摸了摸旁边一块没有刻字的小木牌问小摊主。

“可以,不过要两天后才能拿,刻字上漆需要一些时间,您需要刻什么字?” 小摊主问。

听说要两天时间,季予有些犹豫,他和顾柏明天就要回去了。

罗少恒看出他的顾虑,出声道:“我帮你们拿就行了,罗肴经常过来,我让他拿给你们。”

季予觉得可行,谢过罗少恒便和顾柏选了相应款式的小木牌,跟小摊主说了刻字要求。他付完钱后回头就看到罗少恒正对着一小块木牌发呆,便问:“少恒哥,你不刻吗?”

“嗯?”罗少恒回神,放下木牌笑道,“我已经有了,选完了吗?我带你们到别处看看。”

三人边走边聊,罗少恒给他们介绍了一些云山的特色风俗,看到感兴趣的小摊子就会停下来挑选,走着走着罗少恒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怔愣,又带着明显的不置信,唇无声地动了动。

“怎么了?”季予见他突然停下来,出声询问。

“幕城……沈幕城!”罗少恒像是被他惊醒了一样,猛地喊出声,拔腿就往前跑。

顾柏和季予两人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后,一头雾水地跟上去。

这一刻罗少恒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这种感觉像是行尸走肉了那么多年突然发现自己还活着一样,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他绝对不会看错。

小道并不宽,来往旅客却不少,在来往的人群里磕磕撞撞并不好受,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只想着要到前面去,去拉住那个人。但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顺利地挤过去,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尽头却没有再看到刚才的人,周围一张张陌生的脸,唯独没有他的爱人。

顾柏和季予来到罗少恒的身边,发现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明明是三十岁的大男人此时却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

“少恒哥,你没事吧?”季予轻声问道。

罗少恒慢慢回过神,将情绪收敛起来,对他笑了笑:“没事,只是刚看到了个许久不见朋友,追上来却没看到人。”

“会不会是认错了?”顾柏问。

“也许吧。”罗少恒说道。

可是怎么会认错呢?那是自己爱了十二年的人,他画过最多的人物肖像就是他的爱人,怎么能认错。

此时下山的另一条小道上,一名男子的脚步突然顿住,回头往山顶的方向望去。

“boss?”旁边的人低声询问。

“你听到了吗?”男子眉头微皱,“有人叫我的名字?”

第05章

两人离山顶的小闹市不算太远,还能听到上面传来的人潮声,但沈云仔细辨认了一下,也没有听到有人在叫boss的名字,便说:“应该没有吧,您听到了吗?要不我再上去看看?”

沈幕城抬手制止他,原地站了一会,确定没有再听到刚才喊自己的声音才说:“走吧。”说完便率先一步下山。

沈云再次看了下山顶,转身跟了上去。

另一边罗少恒一直心不在焉,连季予他们说了些什么也没有注意。他不相信自己看错了,但又不得不相信,撇开刚才没拉住人无法确认身份不说,沈幕城的墓他都已经扫了十年,当初的死亡报告也是医生亲手交到他手里的,又怎么可能会再出现。

回到度假村,他跟季予两人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一进屋里他就将自己整个人抛进柔软的大床里,拿起枕头捂住自己的头,但吵杂的耳鸣却依旧没有减少。

——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你下次还是别来接我了,大家都在看你,这醋太酸啦。

——你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忘记我了?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这里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麻烦您过来一趟。

——这是伤患的死亡报告,请节哀。

——沈幕城已经死了!

一个人的时候回忆就像是把刀,捅进心里了还要不断地来回转几圈,将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再次搅得鲜血淋漓。

——沈幕城,以后我们要生活在有山有水的地方,白天上山采风,晚上下水泡澡。

——好。

——沈幕城,以后你洗衣做饭拖地养我。

——好。

男人宠溺纵容的话像是在昨天刚刚说过,头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罗少恒揪着自己头发的手越来越用力,感觉自己内心像是被撕扯成两半,一个是二十岁时的自己,一个是现在的自己,一个想将对方拉出深渊,另一个则想将对方拉进深渊,两人互不相让。

他蜷缩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背部湿成一片,牙关死死咬紧,等心口那股无法忽视的痛意慢慢减轻才缓缓坐起来,伸手按开床边的壁灯。

房间亮了起来,灯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额头带着未干的汗意。他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相框和一个深色的小木牌。

相框里的罗少恒才十八岁,窝在沈幕城宽厚的怀里笑弯了眼睛,沈幕城冷漠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视线明显不在镜头上,而是看着怀中的罗少恒。

罗少恒的手掠过照片,拿起旁边的小木牌,木牌上刻着“现世安稳,愿恒平安”八个小字,右下角署名是沈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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