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苏小月回到方河身边,看着方伟匆匆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大河,读书郎今日很奇怪,眉间带有戾气。”
“戾气?”方河笑了笑,“他能有什么戾气,气都出不来。”
“大河。”苏小月瞪眼,她是在跟他说正事好吗?
方河不想再谈论方伟,刚才老四那眼光,怕是想女人了吧,问题是想女人也没什么,盯着自家嫂嫂瞧又是个什么事儿。
当初苏小月嫁进来的时候,是方伟抱着公鸡代拜的,一直是方河的心病,他也曾怀疑过,四弟因为那次而对苏小月有了别样的情,好在以后不用住一个屋檐下。
苏小月还在唠叨,方河含笑不语,牵着苏小月的小手往山里走。
路上,方河望着山头,心里头热了,垂首小声的说道:“待你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再去山里玩,你去不?”
去山里玩四个字让苏小月想起两人那次,他在山上肆无忌惮的索求,若不是那几日,她怎么可能这么快怀上孩子,想想就郁闷,于是冷哼了一声。
方河就知道小媳妇不愿意,不过不要紧,到时把人扛上去便去,想到这儿,方河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这几日在苏家村,与小媳妇儿分开,白日还好,夜里却想得疼。今天晚上他想着无论如何得缠住小媳妇儿,于是全身都有了干劲。
两个大人摘茅梅也是醉了,苏小月寻了个好位置站着,指着几处长得又大又红的让方河去摘去,谁叫他要跟来的。
如今上山的人多了起来,有村妇看到两人一起来摘茅梅,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河也真是宠着媳妇儿,摘个茅梅都要陪着。”
听在两人耳中,烧红了脸,都有孩子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新婚燕尔。
下山后,苏小月坐在树下,自个儿吃起了茅梅,方发觉摘得太少了,怀孕后喜欢吃这种酸甜的东西,方河坐在一旁酸着牙问:“好吃么?”
苏小月扑哧一声,拿了一棵茅梅乘方河不注意,塞方河嘴中去。
“酸的我不爱吃。”方河勉强吞下。
“不酸,哪酸了,很甜的。”
方河避开苏小月的又一波‘攻击’,“你爱吃,我再帮你去摘去。”
那敢情好,把留给孩子的都被她吃掉了。
房子建成了,方亮最终把方巧的那二两银子给算了进去,终于不欠村里人的债,但家里却捉肘见襟,再不出去寻点现钱,就要揭不锅。
这日天边露白肚,他从床上起来,看向一旁睡得沉的媳妇,他摇醒她,交代:“天儿他娘,我今个儿就去运河上挣点现钱,你在家里照顾好天儿,咱们现下是穷了些,过了今年就会好的。”
齐惠睁开眼,没有搭话。
现在两夫妻说话变得生疏,方亮见她醒来,听到了自己的话,于是下床穿衣,直到他转身出门,齐惠也没有起床。
方亮刚从屋里出来,没想在院子中看到儿子的身影,儿子居然在练武,这让方亮有些意外。
方天见到方亮停下,看到父亲一脸的目瞪口呆,于是把自己向二叔学武的事说了。
方亮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河会教他的孩子功夫,这孩子也能吃苦,听说学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孩子居然能吃得了这个苦。方亮抬手摸了摸方天的头,觉得欣慰,要是大儿子将来能有大河厉害,他死也瞑目。
“爹爹今日去运河上做工,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帮着你娘做一些事,别到处跑,家里的柴没有了,你是练武的,正好可以缎练身体,上山多捡些柴下来,要是有狼下山,你就带着你娘往大河家里跑,可知道?”
方天点头,“爹爹,你出门也要小心,挣钱固然重要,但身子要紧。”
终于能听到一个人关心他,方亮眼眶里有湿意,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转身出了院子。
往常方亮和方平两人一起去运河上做工,两兄弟有商有量,而今只有方亮一人披星带月的去。
永丰县最大的运河渡口,这里往来的商船繁多,是南北交通要塞,有船停在这边补给的,也有上岸采办的,永丰县不说别的,就那酱料和酱油却是个好销货,有几条航线专门做这生意。
且永丰县的酱在整个南国都有名气,人家问这酱是哪儿产的,若说永丰县产的,立即就会一扫而空。
这时代估计也只有苏小月说他们的酱好难吃,在这个作料缺泛的年代,会酿酱就已经了不起了,而永丰县的酱却是百年老字号,经过几代人的钻究和改进,成了富贵人家桌上不少缺的调料。
可惜苏小月怀着身孕,先前为了填饱肚子,除了去过张府,就没有踏出个永丰镇,更不用说县里的渡口,这个商机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方亮来到渡口,那儿有几艘大船正在下货,这是个好时机,方亮下了台阶,来到码头掌事处,报了名姓,加入搬运的队伍。
方亮究竟是来过几次,也会看脸色,他瞅准的这艘大船是做酱料生意的,是个常来的主,他这次不像以前每一次,他是打算长久干活的,反正家里田地少,媳妇儿下了地,自己晚上回去再做一阵,田里收成了,这运河的活计也不会荒废。
果然如方亮所料,这艘船是个老主顾。方亮在建房子这段时间把身体给练了出来,搬运起货物来,干脆利落,从不偷懒,几天活干下来,入了掌事的眼。
莫掌事是莫家船队在永丰县的委派,这边采办酱料和储备酱料是他在着手,每每等到船支过来时,他就安排当地的搬运工把酱缸抬上去,船上只有余下几位运送便可。
莫掌事对方亮的表现很满意,正好他想组织一支搬运队为己用,也好过每次来船的时候,在码头上集结,于是方亮被他定了下来,与他一起被定下来的还有几位。
响午,方亮蹲在码头一角吃豆饭,想起自己被莫掌事定下,从此有了固定的工钱和搬运工作,心里头就高兴。
然而没有高兴多久,码头各处蹲着吃豆饭的工人中忽然有几人起身,他们阴沉着脸,目光紧盯着方亮,几人慢慢包围了过来。
方亮正吃着豆饭,没有反应过来时,头顶遭人敲了一记,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看到对方的脸,就晕了过去。
人一下被敲晕了,几人围殴,踢了方亮好几脚后才解气的离开。
方亮醒来的时候,码头上没有人了,他望着天上的繁星,头脑还在发懵,全身上下像散了架,手臂抬起就疼得他咧嘴。
他慢慢地起身往台阶上走去,每走一步他都咬紧了牙根。
回到方家村,家里的人都睡下了,他来到水桶边,撩起裤管只见上面又青又肿,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今天临昏过去看到的那人,他认识他,他是渡口上的霸王,有一帮兄弟,听说要加入他们搬运队还要收保护费,但加入他们的队伍,每日的搬运工作不用愁,还能比旁人拿到更多的工钱,不少苦力加入了队伍。
方亮一向来去匆匆,没有理这些。
这人要打他除了他没有加入搬运队伍外,还有一事方亮不小心得罪了队伍里的人,昨日方亮正往莫家船队上搬酱缸,几人抬着,小心翼翼,没想侧身走过来一人,他是别家商队的苦力,走起路来横冲直闯,直接撞上了方亮。
方亮为了稳住酱缸,只好强行稳住了身子,没想撞他的人来势太急,不小心掉水里去了,好在他熟悉水性,没一会儿就上了岸,但这梁子给结下了。
没想到今日他们过来报复,方亮苦笑,这亏只能咽下去,他一个人孤掌难鸣,不是这伙人的对手,他还要在运河上讨生活,他就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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