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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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说的就有些欲盖弥彰,前面说让他着迷,后面又不敢有企图,前后矛盾。

施墨面色一沉,“你休要胡搅蛮缠转移话题,白马寺后山上的那块无字碑,本官已经查明,是当初跟随天子打天下的虚云和尚。本官听闻,虚云和尚收过一个俗家弟子,姓司,名无颜。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拿虚云和尚的徒弟,不知本官说得对与不对。”

司无颜脸上笑意微凝,这才不过一天的功夫,施墨竟然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难免不让他些心惊。

不过随即他又笑了,不愧是他师妹看上的男子,有意思,看来这个游戏,不会那么无趣。

“首辅大人说的没错,草民就是虚云和尚的徒弟,不过,难道身为老和尚的徒弟也有错么?值得首辅大人亲自前来逼问。”

“你销声匿迹数年,如今忽然出现在白马寺就队本官下药,意图让本官与那王小姐行苟且之事,你若说你没有什么图谋,叫本官如何能信。本官夫人若是不认识你,为何在得知本官中毒后,第一个就朝你寻来,这些你最好一一给本官解释清楚,否则,本官要治你的罪,你这辈子可就别想出这顺天府的大牢。”

司无颜薄唇微勾,眼里含了三分笑意,“原来大人早就对令夫人有所怀疑,难怪大人明明知道真相如何,也有足够证据洗刷令夫人身上的冤屈,却仍然让人把令夫人抓进牢中,就是想前来逼问草民和令夫人之间的关系?呵呵,不知道我那师妹要是知道自家夫君竟然算计她,心里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哎,师父临死前也交代过,要我一定要娶师妹为妻,不料我却晚来一步,让大人你捷足先登,每每想起此事,草民便后悔万分。不过来日方长,我相信我师妹最后一定会迷途知返,知道这世间谁对她最好,谁又是她真正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良人……”

昏暗的牢房里,施墨的脸色越来越沉郁,特别是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第20章 掌控

纪宁是虚云和尚徒弟这件事,除了皇帝,再就是她那师兄,几乎无人知晓。毕竟纪宁是郡主,又是陛下所封的公主,身份高贵,认个和尚当师傅,传出去难免会招来微词,所以此事没有声张。

虚云和尚是拾掇当今天子造反之人,在世人间虽褒贬不一,可名声再怎么不好,他的厉害之处,世人却是佩服的,不然也不会有“黑衣宰相”之称。

虚云和尚在世时,可以说是陛下身边第一红人,以及第一功臣,哪怕当今陛下如此多疑,对虚云和尚的话,却深信不疑。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今陛下才会在当初造反时的困难重重,始终坚信虚云和尚的话,才有如今的登顶天下,俯瞰众生。

施墨初入翰林时,见过虚云和尚几次,深知那老和尚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其思想境地,远非常人所能理解。

而他的妻子,竟然就是这样一个厉害之人的徒弟。

哪怕施墨心里早就知道纪宁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可也难以置信竟然不简单到这般程度。

虚云和尚曾是当今陛下最为信任之人,而身为虚云和尚从不曾听说过的徒弟,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也就是说,他的妻子,绝对不是皇帝单单派来监视自己如此简单,也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的翰林院编修。

翰林院编修,只是她的一个幌子,她的真实身份,所掌握的权力,怕是连他这个首辅都要忌惮。

以前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有陛下和自己在背后撑腰,才会做事如此大胆不计后果,现在想来,她所做的每一件看似胆大妄为的事,都是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要么就是陛下暗中授意,要么就是她在为陛下铲除某种障碍。

呵,也难怪沧州之事,她如论如何也要去,身为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去怎么行。

司无颜见施墨脸色很是难看,醉人的桃花眼里笑意更甚,“大人,草民无心之言,若是冲撞了大人,还希望大人不要和草民一般计较。”

施墨眼神微眯,冷瞧着司无颜,一字一句,“除了她是你师妹,你还知道她什么身份。”

司无颜微叹口气,“不是草民不想告诉大人,实在草民那师妹的性子太过凶残,昨晚她拿着刀差点将草民杀了,草民现在都惊魂未定,哪里还敢再招惹她。而且,她昨日也警告过草民,说若是草民敢对首辅大人你吐露半句,便叫草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些话说的很是包藏祸心,表面上是在对施墨诉苦,实则却是在告诉施墨,他妻子来头很大,远远不只是虚云和尚徒弟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会如此紧张要警告他不许告诉施墨。

果然如司无颜所想,施墨神色变得愈发冷了,周身更是散发出一种极为迫人的气场。

“你的意思是本官夫人,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他语气极淡,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喜乐。

“大人,这可是你说的,草民可没说。”

施墨缓缓走到司无颜面前,近距离盯着那张足矣颠倒众生的魅惑面孔,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字,“说。”

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不由让人心生胆意。

“大人,草民要是说了,性命怕是有危险。”

施墨冷笑,“你现在要是不说,性命就不是怕有危险,而是一定有危险。”

司无颜微叹口气,“要草民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草民想喝首辅大人做个交易,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大事,想必首辅大人也能理解。”

“除了放你出去这一条交易,其余一概免谈。”

司无颜无奈道,“好吧,谁叫草民现在是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离去不该趟这趟浑水。”

施墨眼睛微眯,“你故意留下来要本官替你讨回公道,不就是想让本官来寻你好问清楚本官夫人的事。你不要在本官面前故弄玄虚,速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若是拖延的久了,本官若是改变主意,你这辈子怕是都得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

“大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动不动就威胁草民,草民好歹也是大人您夫人的师兄,按理来说大人您见了草民也该叫我一声师兄……”

施墨轻瞟他一眼。

司无颜咳嗽一声,“咳……那草民就说了,施大人您听了可别告诉我那师妹是草民说的,她要是知道,肯定会……好好,草民不废话,草民这就说,草民那师妹,真实身份其实是郡主,宁王想必大人听说过吧,草莓牛师妹就是宁王一脉唯一留下来的郡主,同时也是宫中封的安宁公主。”

施墨身子一怔,原本冷淡的神色,顷刻间瞬息万变,种种复杂得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安宁公主……她……竟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安宁公主。

纪宁虽然名声不好,但她真实身份,安宁公主,在民间口碑却是不错。一方面时她公主的高贵身份,另一方面就是她可以说悲惨得身世让人心生恻隐之心。再加上她从小跟在陛下身边,参加过诸多大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这样一个身世悲惨却又高贵以及还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自然让世人心生敬意。

施墨回想起初认识她以及这些年来的种种,不免黯然苦笑,一瞬间,这些年来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

怎么会是公主,怎么能够是公主,他猜测了她无数种身份,却万万想不到,她会是陛下最受宠爱的公主。

是啊,早该想到的,她若不是那从小便征战沙场的安宁公主,又怎会在第一次见自己时,那般高傲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如果不是公主,又怎会连当今太子都敢打;如果不是公主,岂敢如此胆大的把满朝文武都不放在眼里。

难怪,难怪她在走之前要劝他娶那位所谓的公主,她自己就是真正身份高贵的公主,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假公主而威胁到地位;也难怪还曾对自己说出那样一番大道理,她那时就在为日后身份被揭穿做准备,好让自己好接受。

他家那位娘子,当真是心智过人厉害极了。

施墨手心握紧,随即又无力的松开,面色晦暗苍凉。

他原以为他这个首辅,执掌天下,世间之事皆在他的掌控之内,所以他放纵她,任由她胡闹,只要她开心便随她去。眼下,尽管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但只要有他在背后替她谋划,沧州那种凶险之地,他也能为她摆平。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身份,竟然是公主,还是一位上过战场立功无数帮陛下打下江山的公主。

他是怀疑过她的身份,心里早有打算,不管她身份如何,他都会依旧宠她依旧。可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大到让他都心惊的地步,让他不得不重新审度,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也都在算计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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