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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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没面子。”郭嘉正色道:“要相信自己,主公那边也不好打的,成都也是易守难攻的要塞,除非想办法把守将诱出城门,否则就只能一直围困直到粮草耗尽——说不定主公还等着我们帮她开门呢。”

“那二位先生倒是想个办法嘛。”张绣叹口气:“我一个大老粗,你让我上阵杀敌还行,费脑子的活儿不适合我呀。”

郭嘉没有回答张绣的话,他笑眯眯地看向身边沉默不语的人:“文和,你说怎么办?”

贾诩正眯着眼睛看剑门关两侧的秀丽风景,听到郭嘉的话,他慢腾腾地说道:“绕路吧。”

张绣一脸懵逼,觉得贾诩在逗他。

郭嘉瞥了贾诩一眼:“文和,别闹,绕远也没有道,只能开山凿路,等路修好了谁知道绕过去都是什么时候了。”

张绣松了口气。

“我们先来看看为何这一万人主动从葭萌关退到了剑阁呢?”郭嘉沉吟片刻道:“葭萌关距离汉中很近,作为威慑可以,若要真打起来,我们背靠汉中具有优势,对方把守葭萌关不易。但葭萌关一路到剑门关地势险要,可以有效阻拦我军速度,所以剑门关更易于把守。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郭嘉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我没记错,主公说过,统领这一万兵马对汉中进行威慑的人,是她三哥?”

张鲁心中一动:“三公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吃药,否则就受不了。”郭嘉微微一晒:“听起来跟我很像啊?这样一个人率领着一万大军驻扎在这种险恶之地……怕是很不利于健康吧?”

顿了顿,郭嘉继续说道:“说来这事很奇怪,刘君朗怎么会把自己的病弱儿子派来守这么重要的关卡?他就不怕他儿子在葭萌关出点什么事?”

“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三公子。”贾诩忽然说道:“这一万大军……到底是谁在统领?”

经过实地勘察,郭嘉和贾诩似乎胸有成竹,但张绣依旧一头雾水,他去问郭嘉到底该怎么办,得到郭半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还得请公祺先生帮个忙,先等着吧。”

张绣不太明白为什么等下去就会有结果,但既然郭嘉这么说了,他听着就是了。

几日之后的傍晚,剑门关中忽然大乱,军队开始集结,迅速朝着绵竹的方向撤退而去。早就等待多时的张绣抓住机会,带着先锋八百人就冲到了剑门关下。守军无心对战,随即剑门关破,大军攻入其中。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拿下了剑门关,张绣表示很不理解,他问道:“只要据守剑门关,我们是进不来的,这些人为何弃关逃跑了呢?”

郭嘉与贾诩相视一眼,后者慢慢说道:“敌军守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阻拦我们打进绵竹,但当他们得知主公已拿下成都的时候,守在剑门关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绣的关注点貌似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诧异道:“什么?主公已经拿下成都啦?”

“不知道。”郭嘉干脆地说道:“只需要让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就行了,至于消息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自称益州牧,且在全郡发了文书要求大家起兵征讨主公,但只有两郡响应刘季玉的号召,其余人多处在观望状态。所以他们哪怕失了一片地方,都是输不起的。”贾诩摇摇头:“可惜了。”

还有一点郭嘉和贾诩都没说明,那就是若剑门关中有大将镇守,即使有沈娴兵临城下的谣言传来,也不见得能撼动军心。

拿下剑阁后,前方再也没有像这般险要难攻的地势了。刘璋的军队一路溃逃,张绣一路追击,直至绵竹城下。

就在同一天,张绣和沈娴不约而同地从两个方向对绵竹发动了进攻。

大军入城的时候,沈娴骑在马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年之前她从这里离开,怀揣着多捡几个人才回来武装自己这小破势力的梦想,踏上了征讨董卓的征程。这一去她再也没有回来过,从洛阳到长安,斗过吕布砍过李傕,救过大臣捡过玉玺,大场面见了一轮,心境提升不少,本以为回来会觉得唏嘘,但在踏入绵竹的那一刻,沈娴心中却只剩下了怀念。

因为她知道,往日在绵竹城串街巡逻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大家在州牧府门口相遇了,沈娴翻身下马对张绣打招呼:“好巧,竟然真的选在了同一天。”

张绣眨眨眼睛,面无表情道:“是奉孝先生说要攻城。”

“哦?”沈娴越过张绣的肩膀看去,发现郭嘉用折扇遮住了半张脸,正对沈娴笑。扇子就是那天沈娴用来陷害郭嘉的那把。

说不清楚忽然涌上来的是什么感觉,沈娴心中一跳。

郭嘉后退一步让开州牧府大门的位置,他对沈娴躬身说道:“主公,请。”

相较于其他百姓闭门不出尚算安稳,州牧府中则乱成了一团,无数丫鬟仆人揣着自己薄薄的家当四散奔逃,在看见大门被打开、沈娴一身血气大步踏入的时候,那些奔跑的人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脸呆滞地盯着沈娴。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即那些人哗啦啦跪了满地,大家口中此起彼伏说着同一句话:“公子饶命!”

“起来。”沈娴冷冷道:“四哥呢?”

“州牧大人——不,公、公子他……”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沈娴的话,但她越说越紧张,最后竟然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时回廊边转出一个颇为狼狈的红色身影,女孩子朝着沈娴毫不畏惧地扑了过来:“公子!”

沈娴抬手一把搂住扑入她怀里的女孩。红袖抬起那张满是污迹的脸,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着,她死死攥住了沈娴的衣袖:“公子你可回来了!”

沈娴没说话,她目光阴冷地注视着红袖滑下一截的水袖中露出来的手臂,那上面布满了斑驳狰狞的淤青,既像是掐痕,又像是被什么捆绑过的痕迹。

像是注意到了沈娴的眼神,红袖的脸色一变,她慌乱地把扯下袖子遮挡住双手,慢慢挣开沈娴的怀抱:“公、公子……”

“他在哪儿。”沈娴淡淡道。

“在、在紫云堂……”红袖低声说道:“公子,还有贾——”

“我知道。”沈娴打断了红袖的话,她握住红袖的手:“跟我走。”

大步往前不回头的沈娴没有注意到小丫鬟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打转半晌的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紫云堂是州牧府会客的地方,凭着记忆沈娴一路走过去,然后她一脚踢开了大门。

坐在主位上的刘璋被条件反射吓得浑身一颤,但他还是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盯着沈娴:“五、五弟!”

沈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紫云堂中空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被搬走了,除了一口横放在屋中央的楠木棺材。她瞬间明白了这棺材中装的是谁,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沈娴嘲讽道:“四哥,看来你过得不是很好嘛?”

“五弟,你回来了,还未祭拜父亲呢。”刘璋站了起来,他用发抖的腿朝着棺材边挪了过去:“父亲、父亲尸骨未寒……”

沈娴噎了刘璋一句:“父亲尸骨未寒,你便逼我手足相残,真是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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