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沈娴和刘焉都在书房里,甘宁的目光扫过父女二人的身影,发现气氛十分微妙。
刘焉瞥了甘宁一眼,在他拜见之前率先开口说道:“汉中守住两谷便可拒董贼兵马,我益州偏安一隅,难得能独善其身远离战乱,你何苦非要去洛阳掺和一脚?”
甘宁张张嘴,垂下头决定把自己伪装成壁画,努力地朝着沈娴的方向缓缓贴去。
“父亲,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沈娴看着刘焉坚定道:“曹孟德袁本初以勤王之名号召伐董,各州尚且响应,更何况我们身为皇族,同当今陛下荣辱与共,若是龟缩不去,别人又会如何看待父亲您?”
“放肆!”刘焉砰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沈娴,“我岂是介意虚名之人!”
沈娴微微一愣,这是在记忆之中,刘焉第一次对她发火。
“娴儿,你一介……”刘焉说着说着忽然想起甘宁还在,便咳嗽一声随便搪塞过去:“董仲颖之所以敢一路大摇大摆入京无所顾忌,全仰仗他手下那支纵横西凉精锐无比的铁骑。并凉二州原本就民风剽悍,崇尚武功,再加上常年在边境与羌人作战,经验丰富,岂是你能抵挡的?你拿什么打他?你手下那几千兵马?拖出去给人填牙缝都不够!”
刘焉说完后沈娴竟然觉得他的话十分有道理,而且她仿佛从刘焉那故作愤怒的话里行间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傲娇的别扭关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再危险再艰难,讨董这件事都必须参与啊!
不去怎么收人呢?人才们都扎堆窝在北边,益州目前还没什么能用的大才,沈娴手下严重缺人,只有她跟甘宁,益州的智商完全不够用啊!
沈娴淡淡地说道:“父亲您误会了,孩儿也没想着把董卓打回凉州啊,去参加会盟和打董卓完全是两码事。”
刘焉咂摸咂摸沈娴话里的味道,十分怀疑地问道:“那你之前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做什么?”
沈娴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回答:“听起来比较帅吧。”
甘宁:“……”
第8章 【008】出兵
在沈娴的软磨硬泡下,刘焉终于勉为其难答应了出兵的请求。沈娴当即往袁绍那里送去了文书,然后她带着甘宁点了五千精锐兵马,意气风发地去参加会盟了。
临行前刘焉一脸深沉地告诫沈娴,若万一有事需要在朝廷中活动,让她尽量避免亲自出面,派人去请她那俩当官的哥帮忙就行了。
沈娴这才想起来除了跟随他们一同入蜀的病秧子三哥外,自己还有三个“亲哥”被刘焉留在洛阳了。怪不得刘焉之前不同意出兵呢,万一沈娴前脚打过去,董卓后脚挥刀把刘焉的三个亲儿子砍了,刘焉岂不是得哭死?
那为啥后来刘焉又同意了呢?
沈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这个疑问扔去了一边。只要不妨碍她就行了,谁管那三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哥是死是活啊。
半路上甘宁问沈娴:“之前在书房里面你对刘大人所说的……”
沈娴一听就明白甘宁想问什么,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哄他玩的。”
“啊?”甘宁瞪圆了眼睛。
“做儿女的不容易啊,父亲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有时候糊涂,我只能哄着点他。”沈娴懒洋洋地说道:“打还是要打的,怎么能放任董仲颖把洛阳折腾成那个鬼样子。”
安静了一会儿,沈娴继续说道:“可是父亲说的也没错,就这些人……”她一边说,一边回头去看那些听说可以公款旅游便各个都神采飞扬的益州军们:“虽然比两年前好了许多,但能不能扛得住西凉铁骑的进攻,只有试试才知道了。”
“不是还有别的人吗?”甘宁的态度十分乐观:“听说共有十八路诸侯响应袁本初与曹孟德的号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还淹不死董老贼?”
“诸侯会盟……”沈娴闻言轻笑,话语中带了淡淡的讥讽:“你信不信,这十八路诸侯,还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董仲颖。”
甘宁干脆地回答:“不信。”
“那就打个赌。”沈娴眨眨眼睛:“这么多各怀心思的人聚在一起,我怕他们还没打董仲颖就自己先乱起来了。”
诸侯会盟的地点是在兖州陈留郡的酸枣县,沈娴趴在地图上研究了很久,忽然发现从益州到这个酸枣县……那不是一般的难去啊!
想要从益州去酸枣就两条大路,一条需要穿过荆州与豫州,一条需要穿过荆州与司隶。前一条山高水长,而且谁知道荆州牧与豫州牧肯不肯借道给她;后一条貌似近点,可惜过了武关对面就驻扎着董卓的西凉铁骑,大家一起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娴头都大了,她哭笑不得地看着甘宁,深深怀疑她爹其实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个结果。
“你出发之前连走哪条路都没规划好吗?”甘宁忍不住吐槽:“有你这样的主帅吗!我们能不能靠点谱啊五、公、子!”
“你别吵吵,让我想想!”沈娴揪着自己的头发在营帐里面转圈。
忽然外面有小兵高声大喊道:“大人!斥候急报!”
甘宁出门去接了军报扔给沈娴,沈娴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忽然面露喜色,甘宁见状问道:“说了点什么?”
“真是苍天助我!”沈娴把军报拍在甘宁的胸前:“长沙太守孙文台在北上响应会盟号召的途中逼杀了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此刻他正屯兵宛城。既然这样,我以父亲的名义给他修书一封,我们顺汉水而下从荆州借道,去宛城与他们汇合。”
“逼杀荆州刺史?!”甘宁目瞪口呆地盯着军报看:“这个长沙太守还真是……胆大妄为啊!他都敢逼杀荆州刺史,你就不怕他把你灭了?”
“他灭我做什么?”沈娴莫名其妙地看了甘宁一眼:“我又不是忽然打上门去,也不吃他家粮草占他家地盘,大家都是响应号召参加会盟的,结伴同行路上有个照应怎么了?”
虽然沈娴说得很有道理,但甘宁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沈娴给孙坚写了封信派信使送出去。
“荆州刺史死了啊。 ”沈娴托着下巴呢喃道:“荆州刺史……南阳太守……”
“公子,你嘀咕什么呢。”甘宁端着托盘掀帘进帐,盘上放了两菜一汤。
行军途中一切从简,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沈娴也不挑,示意甘宁放下跟她一起吃:“没什么,我在想荆州刺史死了。”
“我知道,”甘宁冲着摊在桌案上的军报努嘴:“上面写了。”
“荆州此时群龙无首。”沈娴托着下巴看了甘宁一眼。
甘宁沉默片刻,忽然眯起眼睛:“也不见得,你看孙文台还是长沙太守,属荆州刺史治下呢,不是一样把顶头上司砍了。”
沈娴没说话,甘宁又道:“有些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得一步一步来吧?”
半晌后沈娴总算叹口气:“你说得对,最近是我急躁了。但我怕其他人有跟我一样的想法,别到时候我们打不了荆州,反倒被别人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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