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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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他连忙走过去,“小的已经问到了,那铺子确实有一个熟客,姓金周围人都唤他金大,就住在这附近。”这下两人一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陈皮有些得意,“那金大以前是在运河上跑船的,干了两三年之后,又去做药材生意,听说专供和济堂一家。”

金大……就是那个被吴老三称为金大哥的男人吧,谢小蛮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两只翠绿色的兽瞳滴溜溜地转着,知道了金大的住所就好办了,先回家,等晚上再偷偷溜出去,看那家伙在不在。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这会儿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谢小蛮连忙窜进顾昭怀里,只听展还星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位小郎君怎在此处?”

展还星一身公服,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看架势就是冲着肉饼铺子来的,难道他也查到了金大的线索?

一时之间,谢小蛮心里的懊悔无以复加。早知道展还星能查到,她干嘛还操这份心。最重要的是,被这个精明至极的家伙撞上了,他不会怀疑吧。

萧昀对这个高大的捕头很有好感,刚准备回答:“我们……”就被顾昭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

“我们是来买饼的,”小男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悔,“可惜早就卖完了。”

“原来如此,”展还星笑了笑,视线在顾昭和谢小蛮的身上游移了一圈,“天候不佳,你们倒也有雅兴。”

他他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面对展还星,谢小蛮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过敏了。不过展大捕头很快就放过了他们:“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临走之前还叮嘱了一句,“早些回家,最近城里乱的很。”

“阿昭,”眼看展还星走远了,萧昀才幽幽地开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

“呃……”顾昭今天第二次张口结舌,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再聪明,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圆谎。

“来这里找人也是,”萧昀压低声音,越发地逼近他,“带着馒头出来遛猫也是,你,”他看了一眼缩在顾昭胸前装傻的谢小蛮,“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小蛮正紧张兮兮,闻言顿时被这个形容词给噎了一下。

顾昭其实也不知道谢小蛮找金大是为了什么,不过……想到刚才展还星出现时,馒头明显绷紧的背脊,还有她跑到那个有偷鸡摸狗前科的混混家叼出的食盒,顾昭觉得,自己或许有眉目了。

当然,对着萧昀,他还是要继续装无辜:“不,你误会了……”

话没说完,萧昀一把攥住他的手:“带上我!这么刺激的事,一定要带上我!”

顾昭:“……”

回家的路上,顾昭差点没被萧昀缠到崩溃。谢小蛮慢悠悠地走在一旁,倒是惬意的紧。

既然展还星已经查到了金大,那自己就不用再管这个案子了。虽然心里还是好奇,但安全要紧。想到被杀的吴老三,她不由唏嘘。那家伙虽然混,但罪不至死,或许他错在不该贪心,若是没有和金大那帮人混在一起,怎么会陈尸金水河。

还有金大,陈皮打探到的消息说他以前是跑船的。跑船的人多半都是刀头舔血之辈,若说吴老三是被他杀的,谢小蛮觉得可能性很大,只不过他既然在捣腾药材,怎么会和偷盗案扯上关系?

等等,药材,灰猫的前爪顿在了半空中。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药材、盗窃案、抽大烟……药材、盗窃案、抽大烟……谢小蛮猛地反应了过来,鸦.片在眼下,就是被当做药材流通的!

顾昭正在忽悠萧昀,好不容易把这家伙那一腔跃跃欲试的冒险之情给压了回去。突然看见自家的猫撒丫子就跑,“馒头!”他连忙大叫,但谢小蛮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和济堂!是和济堂!

陈皮说了,金大开始做药材生意后,唯一的主顾就是和济堂。混混们的每一次集会,都需要不少鸦.片,能不被人注意地把大量鸦.片运进城里,最好的方法就是伪装成药铺的货物。

谢小蛮的心跳得飞快,她觉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停在那个熟悉的大门前时,谢小蛮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馒头?”正在柜台后面算账的伙计看到她,惊喜地叫了一声。

但谢小蛮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其他东西吸引了过去,和济堂很大,前面的大堂是用来接待客人的,一扇角门开在堂外的院墙上,院子里有着好几排厢房。谢小蛮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门,强抑着冲动才没有立刻翻墙进去。

然后,那扇门出乎她意料地开了,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是金大。

☆、第12章 拾贰

轰隆!闷雷从天边滚滚而至,阴了一下午的天终于下起了大雨。

春日的天道并不算太短,但在晦暗的天色下,整座县城已经渐渐隐入了黑暗。东边的厢房里点起了灯烛,金大斜靠在矮榻上,满面阴沉。

“衙门的人已经找到金大哥你的住所了,”刘七小心翼翼地瞥了金大一眼,“现在该怎么办?当初,”他犹豫着,“果然还是不该杀掉吴老三。”

“你懂什么,”金大眼里闪过一道厉色,“以那小子的胆量,迟早会坏事,况且……”未尽的后半截话被他咽回了嘴里,不是他想杀吴老三,而是上头的人觉得吴老三留不得了。

那一晚在金水河边匆匆逃走后,金大也没心思再去品那福.寿.膏,左右他现在的瘾头还不大,便打算带着其他几个混混打道回府。

谁知吴老三却死活也不肯走了,想是见金大要他逼.奸.幼.女被吓破了胆,闹着要金盆洗手,甚至还说要去县衙自首。这人是他领进去的,说走就走,他如何跟上面交代?金大好说歹说苦劝不得,只得将其他两人打发了,带着吴老三和他最信任的刘七去了和济堂。

两个窝点都被端了之后,上面一时之间找不到的合适的地方,只能先将集会放在和济堂。当晚,那人恰好在院子里。金大连忙把吴老三的事说了,他此时无比后悔引荐了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只想着快点把麻烦甩出去。

那人看了他一眼,只淡淡说:“既然留着无用,索性杀掉吧。”金大心里一咯噔,还想再说几句,一见那冷冰的目光,顿时骇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吴老三啊吴老三,你在天有灵,可莫要怪我。正如金*迫吴老三一样,让金大亲手杀了吴老三,也是那人要他纳上的投名状。如此,金大与刘七两人合力捂死了吴老三,又将他的尸身丢进了金水河。

他自觉应该无人知晓此事是他所为,没曾想官府竟然追查到了他,因此躲这在和济堂中,惶惶不可终日。

到了昨晚,上头终于发话了。“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金大定了定神,“只要再躲过半个时辰,等天彻底黑了,上头就会派人把你我弄出城去,出了这府,天高海阔的,还怕甚。”

这屋中只有他们两人,金大的言语间也就不再有避忌。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躲在屋外的一只猫,把他所有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谢小蛮缩着身体在躲在墙根下,勉强才能靠那短短的屋檐遮挡雨水。她一身油光水滑的毛几乎已经湿透了,被打湿的皮毛贴在身上,又重又黏,难受的紧。但她已眼下顾不得这些,不提金大口中的上峰,这两人要逃走?

那可不成,谢小蛮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现在再去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必须得把官兵引过来。如今城内虽然不再宵禁,但每到晚上,还是有会巡检司负责城内治安。尤其是这般天候不好的时候,百姓们早早地关门闭户,差役们也都开始巡逻了。

看来只能嚎一嗓子了,谢小蛮理了理脸上*的毛,几个纵跃就跳上了屋顶。城里刚刚张贴出了金大的缉捕文书,正好把巡检司的差役引来,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她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张开口:“嗷呜!——”

刺耳的兽类嚎叫久久回荡在夜空中,只见那瓢泼的大雨中,一个小巧却又矫捷的身影站在檐角兽头上,引颈翘首,对月长嗥。

仿佛惊醒整座城市的擂鼓,以这一声为起点,零零星星的几声“汪汪”叫响了起来。接着,便如星火燎原,一声带着一声,先是东家巷,然后是西家院,围绕着这座和济堂,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响亮的狗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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