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幻境,对不起（2 / 2）

“许诺，记住你的承诺……”

半空里飘下的声音，站在下面的许诺不停挥动手臂，哭喊着说着自己不会忘记，然后女孩不见，乌云也跟着散去，露天的山洞再次恢复光明，只剩下男孩一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被女孩砸出的深坑，一遍遍的说着，我不会忘记……

后来的日子，男孩独自一人走了万里江河，明明是人鱼的身体不能长期离开水，他却企图挑战沙漠，几次倒在沙漠里爬不起来，如果不是强大的意志，也许他已经死在无尽的沙漠里面。

他走过春天里的百花盛开，也走过炎夏的知了鸣叫，走过秋天的万里枫叶，还有冬天的白雪纷飞，一只走一只走，见人就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小乐的女孩，直到每一个春夏秋冬，直到他走到一栋小楼前，幻化透明的我正抱着被子和张林飞挤进车里，小小的车厢张林飞抱着我，许诺就站在外面笑着，一张一合的嘴，好像在说，小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在坑里突然张开眼睛，看着头上的万里晴空，干掉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那个女孩是我，男孩是许诺，许诺为什么你不忘记，如果你忘记是不是后来也不会不快乐……

从坑里站了起来，我走出山洞脱下的鞋子踩在沙滩上面，找到那个隐藏在岩石下的海螺，我放在嘴边吹响，但是却再也见不到那条甩着金尾的人鱼……

红毛。

画面一转，我站在禁地的小河边，禁地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毁坏没有破坏，到处都是原始的味道。

我顺着记忆走进禁地，不远处红色的果子还高高挂在大树上面，想起我带着宝宝爬树的模样，我抱着树干爬了上去，摘下一枚果子，啃了一口后就开始喊着红毛。

“小乐，你来了……”

高大的狼人随风跑了过来，红色的毛服帖在他身上，红色的眼睛尖长的嘴巴，下一刻他闪身在我眼前，靠在和我相邻的树枝上面，摘下一个果子啃了一口。

我看着被他一口咬掉一半的果子，疑问的说着，“狼不是食肉的吗？狼人也会吃素？”

“看心情？”

“恩？”什么意思。

红毛笑眯眯的狼眼，顺手把另外一半丢进嘴里，嘴里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我心情好的时候自然是吃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吃肉。”

他的回答，我眯着眼睛，想说你这不是说的等于没说，可一想到他的消失，我压下了心里火，不解的问，“那你……”

“但我有时候也会尝试这吃素，虽然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无味的红蜡，但只要是小乐觉得好吃，我都会尝试一下。”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红毛就抢先的回答，只是他的回答每每都让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摇头。

这个有着人身子，思想却还是像小动物一样的狼人，总是能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虽然这些话很温暖，但我我还是觉得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

“我想吃烤鸡了。”我啃掉余下的半个水果，歪着头对红毛要求着。

红毛因为我的要求眼睛亮晶晶的闪亮，一个‘好’把我从树上抱了下去，在一路的狂奔下，他抱着我回到之前的山洞里面，而且这一路狂奔下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顺带的抓了一只野鸡。

想着可爱的野鸡正在低头美味吃着午饭的时候，被一股红风抓走，然后在拔毛变成了别人午饭，不知道如果野鸡会说话，会不会骂人，会不会蹲在地上画着圈圈，不过野鸡不会说话，所以它也只能注定是我的午餐。

红毛温柔的把我放在洞里的树叶上面，自己跑到洞口杀鸡拔毛，然后用一堆我见都没见过的野果泡起，最后在用树叶包裹起来丢进火堆里面。

不一会儿，一股清香顺着火堆传了出来，鸡肉的香混合着树叶的清香，我迫不及待的用木棍拨着火堆里我的午饭。

“再等等，还没熟。”刚伸到火堆前的手被红毛一把按住，我不高兴的抬头，“你怎么知道？”说着。

“味道。”

味道？

我眨眨眼睛，后知后觉中才知道红毛说的是鸡肉的味道……

闻着味道就知道鸡有没有熟，这要吃到多少鸡才练的这样的鼻子，想想刚才抓鸡的地方，貌似也没几只存在了，看来真的是被红毛吃的太狠了，才会闹到绝种。

歪着头，我等着他说熟了的时候，可还不等我听到那两个字，红毛就率性一步用手扒开火堆……

“喂！你这样会烧伤自己的。”看着他整只手伸进火堆里，我急忙拉住了他。

“没事的。”红毛一说，继续用手扒开火堆。

之前阎王说他是火狼，现在看他徒手扒开火堆，拿出的手不但没有受伤，就连手上的毛毛也没伤到一根，看来真的是火狼呀！这么烧都没事。

打开的树叶，一股清香再次涌进鼻腔，咽着口水看着他用一片树叶抱住鸡腿，拽了下来。

“给。”

一根鸡腿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那根鸡腿，我再次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伸手连同叶子一起接过，却发现叶子包裹的鸡腿竟然没有一丝温度，冰冰凉凉的，就好像鸡腿被冷冻过似的。

冒着热气的鸡腿，我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完以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的嘴巴被烫红一片，差点没肿成猪的嘴巴。

“小心烫。”

红毛皱着眉看我，尖长的嘴巴小心看着我被烫的红润的唇，试探的吹了两下，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事，你也赶紧吃吧！冷了不好吃了。”

说着把剩下的往他手里推，他却没有吃的继续看着我。

被人这样赤裸裸的盯着，就算是再好的东西也失了胃口，不过就算是红毛盯着，我还是吃下了两个鸡腿。

一个果子外加两个鸡腿，吃的我肚子涨涨的睡在树叶上面，摸着凸起的小腹，感觉这里又有了一个孩子。

“吃饱了不要这么快躺下，起来活动一下。”

红毛在我身边轻推我说着，我抱着一片树叶充当被子，摇头滚到最里面的位置，“我不想动，我就想躺着。”

“可是……”

“没有可是，我要睡觉。”让我睡觉，只有我睡着了才不会愧疚你对我的好。

滚到墙角里，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为什么都要对我这么好，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好会让我有罪恶感，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好，那么是对我残忍一点，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余下的几天，红毛眉头都会给我抓各种野味，变着法的做给我吃，直到有一天他备下许多食物……我站在他的背后，看着地上已经烤好的第二十只野鸡，“你也要走了是吗？”

“小乐我给你准备了吃的，你想吃的时候热一热就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红毛指着地上的一堆烤鸡。

“你也要走了，是吗？”没有去看那堆烤鸡，我追问。

“我……”他视线闪躲。

“回答我。”我目光坚定，坚定的对上他的眼睛。

“是……”

一声是，说的我心里冰冷，明知道他是为了我去寻找烈焰血珠，我却还是残忍的保持冰冷，看着地上堆积好好的烤鸡，我一脚把他们踢开，“留不住的人我不会挽留，冷掉的东西我也不会去吃，就算是热过又怎样，少了之前的新鲜感，只会变得让人难以下咽。”

“小乐，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难道就是因为你们大度你们无私你们不要性命的去替我找什么珠子，如果是这样，那不是你说对不起，而是我说谢谢，谢谢你们，用两条命换了我一双眼睛，也谢谢你们能一边说着爱我，一边想要离开我。

那么你下面一句是什么，难道也是爱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请你不用说了，因为就算你说的再多，我都不会接受。”

我的话的确冷漠，冷漠的让人刺进骨髓里面，冷漠的如同一把冰刃，狠狠的刺进红毛心里。

我知道让他们离开我，他们一定比我还不好受，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既然这么不好受，还要离开，难道就是为了我的一双眼睛。

眼睛？嘿嘿……其实我真的可以不要。

红毛没有说话，我俩一直保持着沉默，身边的火柴还在烧着，丢在里面的一直烤鸡已经被烧的焦黑，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只是这个味道谁都没有反应，任凭它烧糊在火堆里面。

“小乐，对不起……”

又是一句对不起，等我回头的时，红毛已经化作漫天星星，飘上了天空，然后消失、不见。

红毛，你知道吗？其实这些人了我最对不起最给不起的就是你了，你总是什么都不说的为我付出了一切，可是我呢！又能还你什么……

漂浮的星星落在我的脸上，变成了眼泪滴落在地，我看着地上一个个包裹好的烤鸡，回想第一次他请我吃烤鸡的傻样，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把最好的东西给我，可是我呢！又能给他什么。

躺在树叶上，眼泪再一次划过我的脸霞，就在我闭眼绝望的时候，一道声音拉空我的思绪，而我的身体，也在迅速的向下移动……

“小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开的眼睛，张林飞关心的脸在我眼前，看着这种脸，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看到张林飞，就代表我的眼睛已经好了，可是好了的眼睛的代价呢！是许诺和红毛的生命付出。

拉着的被子，我背对着他，用被子挡住自己，“我想睡觉，你不用管我。”冷漠说着。

现在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去面对张林飞，我不知道我要用什么姿态去面对他，我更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我知道这一切不怪他，谁也不怪，我更知道如果可以，张林飞会代替红毛或者许诺去取那些东西，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我的身上背负着两天人命，那是我永远都偿还不了的人命，现在我不能面对张林飞，因为我不敢面对他。

我是天生的煞星，我的存在只会给身边人带来无数灾难，更或者的说，也许……我不配待在任何人的身边，我就该孤独终老一生，也包括……张林飞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