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贺敏岚却觉得是她示弱的表现,也是,要是谢元的罪名落实,谢家可就完了,哪还能让面前这人嚣张跋扈?之前怎么说来着——她爹是谢元!呵,以后若再说一句,她就能扇回去一巴掌,想想就痛快的。
“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谢小姐还有闲心思在这儿吃饭,心可真够大的。”贺敏岚见不得那人故作清高模样,故意踩着她的痛脚道。
“吵——”谢蓁倒是发话了,只是拧了下眉头冲谢十三挤了一个极为金贵的字。
谢十三身形一动,眨眼就到了贺敏岚跟前,后者吓了一跳。眼看跟着来的随从挡在了她身前,却被谢十三很快撂倒,贺敏岚这才有些慌了什么。“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一个小小侍卫还敢对本小姐动手不成!”
谢十三虚抠了下耳朵,像是受不了那聒噪般,略是嫌弃地提着她的衣领子往外头一丢砰地关上了门。回头对谢蓁道:“京里骄纵跋扈得不那么让人讨厌的,好像就小姐一个了。”
饶是满腹心事的谢蓁闻言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给你涨工钱的。”
“哦。”谢十三当即闭了嘴,语气淡漠了许多。
“……”谢蓁默。
被扔到外面的贺敏岚简直被这对主仆气炸了,被丫鬟扶起后,感受到路人围观看好戏的目光一张俏脸黑红黑红。她让随从把二楼的人都清了出去,自己则径直让人踹了门,冲着谢蓁喊道:“谢蓁,你给我等着,你那好日子已经过到头了,你爹通敌叛国,到时候跟着一块被问斩罢!”
谢蓁脸色一变,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到她跟前,脸色阴沉出水。“谁给你的胆子编排这种莫须有的。”
贺敏岚在那道凌厉视线下不禁缩了缩脖子,随后察觉被压制了士气不甘地回视,“哼,昭王已经递了折子上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元多行不义必自毙,活该!”
话落的刹那,谢蓁陡的动手掐住了那柔嫩脖子,眼神宛若要吃人,“贺敏岚,你一定忘了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罢。”
一旁贺敏岚的随从想要救主子都被谢十三等牵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像小鸡崽一样被人捏在手里,心都不禁提到嗓子眼,生怕真叫那位给拧了小细脖子,焦灼劝阻。
☆、第 40 章
“……”贺敏岚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她既骇然于谢蓁这会的凶狠,又为了脸面的当着众人的面不肯服软。众目睽睽之下,她还真不信谢蓁能掐死自己!
贺敏岚在暗暗较劲,谢蓁何尝不是被她招惹得失去了理智,想她无怨无故的穿成了书中女配,一直以来都是提心吊胆,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在了生死的深渊边上。倘若谢元这回死了,谢蓁恐怕也不能活。她既然都不能活了,自然要卸一卸现在心中被这贺敏岚撩起的怒火。
谢蓁笑得邪气森森,真要比起狠来自己也决不会手软。
贺敏岚只坚持了一阵就渐渐支撑不住了,对掐着她脖子的人也越越加害怕起来。她跟谢蓁离得近,似乎就能瞧见她眼中的疯狂和凶狠,有那么一瞬间,贺敏岚觉得……自己真会被她杀了。“咳咳——你松、松开!”
谢蓁芙蓉娇面上刹那布满了戾气,仿佛是才从修罗地狱中出来的蛇蝎美人,杀人只是随她心意罢了。“松开?”她牵扯起嘴角,笑得叫人如沐春风,可从最里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带着恶意:“可我这手偏不听使唤。”
贺敏岚愈发难受起来,一张脸被憋得涨红不说,也因着害怕眼角滚落了泪珠,“你——你快松开!”
“谢蓁——呜……你快放手!”
谢蓁看着这张因害怕而变得怯弱可怜的脸,刹那就觉得索然无趣,贺敏岚也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她不吭一声就松开了手,转过身走了两步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那贺敏岚当即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扒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含着泪花神色复杂的剜了一眼谢蓁,到底是结了仇心里头记恨着。可她这会也见识到了谢蓁的厉害,果真是个疯子!也不敢多留,当即转了身带着人速速撤离了。
谢蓁正当着方才喝了一半的茶盏,听着响动稍稍侧头,默然出神。贺敏岚害怕死,她何尝不是,只是方才决定贺敏岚生死的是自己那双掐着她的手,可左右着自己性命的却是——一本书。谢蓁觉得到可笑至极,可又笑不出来。
谢十三原先只当大小姐是撒气整治贺敏岚,可分明人都走了,谢蓁脸上神色却委实不对劲。正当他凑上前打算问一问原委的时候,谢蓁却也忽然转过了脸,一脸正色的瞧着自己。
谢蓁也是方才一瞬才想透了,左右自己性命的绝不是书,而是宋显珩!若贺敏岚所言非虚,那宋显珩这递上去折子才会是最厉害的催命符。谢元现在失踪不明,要是这档口被冠上了叛国通敌的罪,可真开脱不清。谢蓁思来想去,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从宋显珩这边下手。
谢蓁对谢十三道:“宋显珩你能……”下头的话谢蓁没说,只是一本正经的朝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谢十三默了片刻,端肃着神情道:“小姐,你知道他几日没回府了吗?”
谢蓁还真不知道,心中暗疑谢十三难道知道?
“宋显珩已经有两日没回府了。”谢十三沉吟着道,怕谢蓁回不过神又自作主张的添了一句:“山谷那事第二日从南烟斋出来后,他就直接去了皇宫。”
谢蓁微张着嘴愣了片刻,而后平静了脸色,“哦。”
谢十三听她这语气失望之极,抱臂斟酌了一会才道:“小姐真要杀了此人……我也能试着潜入皇宫。”
“……”皇宫又不是谢家后花园真是能随意出入的,谢蓁瞄了他一眼,没那个打算让他去送死。但又不得不想个法子治宋显珩,目光凝落房间里悬挂着的一副装饰的字画,脑瓜子快速转起,片刻亮起了眸子,“何必要你潜了进去,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到我面前来。”
口气饶是笃定。心中已有盘算的谢蓁淡然站起身,捋了捋腰间垂落着的流苏绦带这才施施然的往外头去。
“……”谢十三一人落在原地吃惊,瞧着谢蓁远去的背影心道这人怎么现如今变脸这么快了?
谢蓁上了马车就叫人直接往南烟斋去,细细算起来她倒真是有好一阵没见过她的那位教学师傅沈梨妆了。
南烟斋并不在京中富庶繁华的东城,而是建在了较为幽静的北城梧桐巷里。可沈梨妆才女的名声在外,特地前来捧场的人络绎不绝。谢蓁去的时候巷子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丝毫不掩主人家的身份地位。
南烟斋外头看着寻常,大门洞开一幅任人进入的样子,可入到一道门若非不是熟客就要递名帖前去了。四五个彪形虬髯的大汉往那一站,绝不会有人生出强闯的心思。
谢蓁来得匆忙,更没仔细问过这南烟斋的规矩,临到这时身上也没带帖子,只好叫里头给沈梨妆带话,说是昔日的弟子来拜访师父了。
倒也不是谢蓁非得搬出这说辞,真是心中料定像沈梨妆这种自诩读书文人之流最看重的就是尊师重道。不一会,里头果然出来了一名身量纤细的丫鬟,将谢蓁往里头引。
沈梨妆正在八角亭中作画,见了沈栖旋即展了笑颜:“谢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谢蓁也犯不着此时将怒气转嫁到她身上,更何况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还得这位正经女主的配合。“什么得空不得空的,师傅故意取笑我,还是怪我一直没来瞧师傅?”
“不过这么一句话也被你能掰出这多意思来。”沈梨妆又气又笑。
谢蓁探身看了看她正画着的画,画的是几只败了的荷花,现如今已经是秋日,京都又地处偏北,自然早早就败了。谢蓁扭头看了一眼,瞧见沈梨妆画的可不就是前头缸子里的一盆。
谢蓁饶有兴致的问:“师傅怎么画起荷花来了?”
沈梨妆便跟她一五一十如实道:“再往下去,可是连这残花都寻不见了,我倒是喜欢这花的,可再京城中着实不容易养。”
“师傅将这花养在水缸中,换做我是花也不快活。师傅既然喜欢花,我倒知道有一处宅子里特地辟了块地做池子,还引了一脉活温泉水,满池子的荷花一年四季都如同夏日最盛的日子……”谢蓁说起这话时眼中透着光亮,仿佛将自己见到这景象时候的惊讶之色全都显了出来。
“……”沈梨妆起先还能自持,到最后也忍不住向往起来:“真有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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