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作为一家之主,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更是有着他没奢望过的前程,刘东招待几人坐下后便迫不及待询问刘大包在登州的表现,“妹子,俺家孩子脑子笨,他在外面没给你惹麻烦吧?”
这话问的,这词汇运用的,真是亲爹啊……
因着这话头,王珏回忆起登州的几个月生活,感叹道:“不瞒老哥,大包是所有弟子里最省心的一个,老哥平日教的好啊。”
武照不乐意了,她撅嘴道:“我也很乖巧,师兄们打架我都没参与!”
周齐听武照提起她跟房遗爱打架的事情,连忙出言揭她老底,“是谁整日欺负刘府尹,不给买头花就捣蛋的?老师给你好些零用,还到外面要好处。”
武照撇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要给阿姐和妹妹攒嫁妆呢。”
周齐想到她家情况,又念及她年龄小,感觉自己言语有失妥当,连忙补救道:“那你还挺孝顺的,反正我就一人,出嫁不知猴年马月。等你阿姐、妹妹成亲,嫁妆算我一份。”
王珏很庆幸,还好房遗爱不在。若他在指定会把周齐说过他的那句话还回去,家里缺钱的才会娶你,到时又免不了一顿闹腾。
武照闻言眉开眼笑,“我可记着呢,提前谢谢师兄了。”
其他弟子也纷纷出言要给嫁妆,王珏一直对刘东尴尬地笑着,刘东张了好几次嘴,最后说出一句,“百家派弟子友爱。”
说他儿子最乖巧啥的,起初以为是客套,现在他是真心信了。刘东嘴笨,不知咋安慰王珏。王珏则是坐立难安,着急回家训徒弟,又说两句话后留下从登州带回的礼品,急急忙忙地找借口撤退了。
刘大包他娘端着热水出来,看着空空的堂屋有些傻眼,“大包他爹,王县子他们呢?”
刘大包:“老师着急回家,她还没去过老宅,先来的咱家。”
刘东:“就是这么回事。”
王珏确实去了老宅,把弟子们扔家后只带王思源和年礼去的。自家人倒不怕丢人,她是怕升级版捣蛋鬼遇到嘴炮后产生无法预计的化学反应,以至于对她的心灵造成无可挽回的巨大打击。王李氏有一半时间会住王珏家,避免他们见面不现实,王珏只图能多清静几日。
“哼哼(︶︿︶)”阿绿很不开心,他头次跟王珏分开这么久,见到王珏进门就从王李氏怀中跳下来哼哼着谴责她。
王珏故作好奇地问道:“娘,你把他养这么肥是打算过年吃肉吗?”
王李氏看着阿绿煞有其事地回答:“你看他多漂亮,身子骨也比你带回来时结实多了。”
如何观察猪的身子骨这一高难学问,王珏就不打算跟王李氏讨教了,省得自己被雷晕,再被雷回末世绝对是得不偿失。她转移话题道:“阿娘听我讲过很多海物,可惜长安很难买。我这次带回很多,正好教给厨娘做法,咱们吃顿海鲜大餐。”
王李氏俯身抱起阿绿,喜爱得摩挲着他,“那感情好,最近阿绿都不爱吃饭了。”
呵呵,我看是吃多顶着了……
王珏留在老宅,同亲人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自家那几个嗷嗷待哺的也没饿着他们,老宅厨娘每种菜色做双份,由于他们人多,又特意添了好几道拿手菜送过去。吃饭加上给家人讲述登州的事情,王珏回家时已经天黑。
如果王珏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情况,她绝对不会多此一举地干扰捣蛋鬼与嘴炮的旷世相遇。
刚进自家大门,王珏就被迎面而来的王成叫住了,“娘子,家里有客。客人和您弟子们都说勿要打扰您同家人团聚,故此我也没去老宅通知您。”
“何人?”王珏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一走小半年,李世民被大小老婆唠叨烦了,来找她要水泥。
王成躬身恭谨地回答道:“墨家人,上次您收徒时出手帮忙的那人。”
卧槽,老娘要就医!王珏内心哇凉哇凉的,她想起了那句经典台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向思考: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家果然很危险,常有飞贼出入不说,连熊孩子都开始待客了。王珏加快脚步,她得赶紧去堂屋看看熊孩子们怎么待客的……
“老师!”王珏进屋,弟子们听到脚步声转头,一齐起身呲着小牙向她问好。
看到众人在饮茶,并且王熙然也在场,王珏略放心。
堂屋内跪坐的两位客人,也起身与王珏相互见礼。来人正是那个面容清俊气质儒雅的郎君,他还带着一个看起来跟房遗爱差不多大的小郎君。小郎君正斜眼看着青年,一脸不爽的样子。任谁都不会误解他是对主人家不满,因为他正试图掩盖身上羽绒服自带的兔子耳朵。
王珏先开口致歉,“不知贵客前来,实在是怠慢了。”
孟襄唇边勾起一抹坏笑,“我姓孟名襄,乃墨家巨子,不叫贵客。”
卧槽,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人初看是儒雅带着书卷气,仔细看裸。露在外的那部分肌肤,又能瞧出练家子的特征,最后一开口说话,妥妥一促狭鬼。
王珏表情不变,她很自然地把刚才的动作重来一遍,只是话语略有改动,“不知孟襄前来,实在是怠慢了。”
“好说好说,王县子初归家,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嘴上说的好听,脸上却没看出任何与歉意有关的表情。
臭脸小郎君开口道:“我叫墨云,是他徒弟。老师偶犯癫症,还请王县子多担待。”说完又瞪了孟襄一眼,似是警告他要正经点一般。
“唉,王县子也有徒儿,该知当老师的难处。这孩子才华横溢,就是不太有口德,成天一副老学究面孔,没趣透了。”孟襄说完羡慕地看了看王珏的几个弟子,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还是你的徒儿们有趣,可惜不能转入我门下。”
王珏尽量让自己露出符合被夸奖后的自然微笑,她谦逊的回答道:“哪里哪里,他们调皮的很,有时很让人头疼。我看墨云很稳重,这样很难得。”
两拨人互相吹捧后,开始落座进入正题。
孟襄又换了一副神情,只见他略仰头抬高下颚,自信满满地说道:“再有几日便是年关,圣上年年摆宴,今年我墨家欲凑凑热闹。”
“我最爱热闹,去年年宴无趣的紧,今年我可要因墨家翘首以望了。”
人家被捧了一点没谦虚,反而自信的回答道:“请王县子拭目以待。”
墨云面色又臭了几分,他接过话继续说:“我们师徒代表墨家来给王县子送年礼,您能抛开学派之争,自家之利益为大家奔走,您的作为可比往圣。我们墨家的宗旨是‘为义’,由您所做之事可观出您的思想与我们不谋而合。”
孟襄优雅的打了个哈欠,突然插话道:“你背错了。”
墨云身体一僵,片刻后转而对孟襄低吼道:“你又骗我,明明没错!”随即反应过来是在人家做客,满面羞红不再说话。
“我们墨家有几个半只腿快进棺材的老家伙,他们先怕召百家出世是陷阱,压着学派众人整整观望了一年。又怕那些嘴炮、虐待狂也蹦出来,使得我们孤立无援,所以想着能不能跟百家派多亲近亲近。”孟襄似没看到墨云在旁边咬牙切齿,恼羞成怒一样,把他背诵的长篇大论删去,直入正题。别看他的语气充满痞意,说到那几个老家伙时确是难得的神情温柔。
王珏闻言先琢磨了一下,嘴炮应该说纵横家、虐待狂说的是法家?她轻笑道:“家师与我对墨家皆是推崇备至,我个人亦擅长格物学、机关术,咱们合该多探讨。只是,每家学说都有其特点和用处,我之本意是百家共创盛世,而非重现战国时期学派相争的局面。”
不怕流氓会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为啥说办事要找专业人士呢,你瞧瞧人家专业混黑的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我们也是此意。然,各派毕竟隐世多年,如我墨家一样有组织、重传承的毕竟不多。就怕有人才学不够,心气却不小,到时咱们最好联合起来和谐掉这样的人。”
“若是这种想法,孔家应该与咱们志同道合。独尊儒术,儒家亦是受害者。时过境迁,祖辈们留下的纷争不若由此散去如何?”她跟老孔毕竟是忘年交,儒家一直担心墨家这个曾经的死对头会继续跟他们过不去。王珏暗想,若此事办成明天就去孔家邀功讨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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