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喏。”张震梁向蹲坐的男人扬扬下巴,“找到骆莹的时候,这王八蛋正在她身上摸摸搜搜的。”
骆少华用手电筒照向他。男人的头发又脏又乱,穿着一件看不出底色的破棉袄,似乎是个流浪汉。
骆少华上前揪起他的头发,男人仰起脸,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不是林国栋。
尽管如此,一股怒气仍然从骆少华的心底泛起。他抬脚向男人踹去,后者跌坐在地上,一边躲避,一边大声惨号。
“行了。”始终默不作声的杜成拉住骆少华,“先送骆莹去医院吧。”
市第四人民医院的走廊里,杜成、张震梁、骆少华三人等待着骆莹的消息,或坐或立,各怀心事。
当年,因为杜成坚持认定许明良不是凶手,并多次要求重查此案,最终导致他和马健、骆少华等人反目。即使杜成在被下派至其他城市后重新调回,三人也已经形同陌路。特别是在马健和骆少华相继退休后,杜成和他们几乎断了联系。今晚骆少华突然找自己帮忙,让杜成感到非常意外。
对此,骆少华同样解释不清。他只是觉得,在那个时刻,没有人会比杜成更能理解骆莹的危险处境,即使林国栋的存在是个永远不能向杜成道出的秘密。
因此,他始终垂着头,回避着杜成探询的眼神。
一个医生从某个病室走出,一边翻看手里的诊疗记录,一边匆匆向他们走来。
“谁是骆莹的家属?”
骆少华急忙站起:“我是。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轻度酒精中毒。”医生合上诊疗记录,“先输液,观察一下,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骆少华向医生连连道谢,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杜成看看他,开口问道:“老骆,莹莹是怎么回事?”
“和向阳见面没谈好,一个人喝闷酒去了。”骆少华勉强笑笑,“辛苦大家了—你怎么样,脸色蜡黄蜡黄的,身体不舒服?”
杜成知道他想岔开话题,只是简单作答:“病了,没关系。”
张震梁走过来,看看杜成的脸色,推着他往外走:“师父,你回去休息,我陪老骆。”
“不用。”杜成轻轻地推开张震梁,“我和老骆谈谈。”
“哦。”张震梁转头看了看骆少华,起身走到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杜成坐在骆少华身边,想了想,低声说道:“老骆,我们都是干刑侦几十年的人。有些话,不必掖着藏着—莹莹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的是喝多了,不接电话,所以我着急了。”骆少华躲开他的目光,“刚才医生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
“二十多年前吧,莹莹上初中,期末考试没考好,不敢回家,去同学家睡了两天。”杜成观察着他的神色,“那时你都没像今晚这么着急。刚才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莹莹被绑架了。”
骆少华的身体抖了一下:“成子,咱们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孩子有点儿闪失,就能要了我的命。”
“我看你挺经得起折腾。”杜成踢踢骆少华脚下的挎包,“如果骆莹仅仅是不接电话,你至于带着警棍和望远镜吗?”
骆少华下意识地低头,看见挎包的袋口敞开着,警棍的握柄和望远镜露出一角。
其实,他很难说清自己为什么会找杜成来帮忙。在意识到骆莹可能被害的时候,骆少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杜成。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这个苦苦追踪了真凶二十几年的老朋友才能真正地体会到林国栋有多么危险。然而,此时此刻,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能解释,也没法解释。他很清楚,任何理由和借口都瞒不过杜成。但是他不能让这件事暴露。否则他会在接到林国栋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向老伙计们求助。
林国栋一旦曝光,所有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他敢于劫持骆莹,并威胁自己,就是认定骆少华只敢一个人前来。
骆少华一直以为自己是捕蝉的螳螂,没想到林国栋才是真正的黄雀。
“你到底在做什么?”杜成盯着骆少华,继续发问,“这件事和骆莹有什么关系?”
骆少华的心里已是一片冰凉。他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杜成,眼神空洞。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第二十章 香水
张海生后退几步,调整了一下书写白板的位置,又走上前去,把最后几根钉子敲进墙里。
“这样行不行?”
“行,就这样吧。”纪乾坤给魏炯面前的杯子里添满开水,又吩咐道,“把横杆也装好。”
张海生阴沉着脸,看看纪乾坤,一言不发地俯身拿起一根不锈钢毛巾杆,拆去外包装后,架在白板的上方开始安装。
装完一侧后,他粗声粗气地对坐在床上的岳筱慧说道:“你,弄好没有?”
“马上。”岳筱慧咬断线头,把一面缝好的白布递给张海生。
张海生把白布穿进毛巾杆里,安装好另一侧,拉动几次,把锤子扔进工具箱里。
“装完了。”
“嗯,你先出去吧。”纪乾坤整理着手里的一大沓照片,看也不看他,“有事我会再叫你。”
张海生叮叮咣咣地收好工具箱,抬脚走了出去,回手把门摔得山响。
岳筱慧目送他出门,转头对魏炯吐吐舌头。
魏炯无奈地笑笑。岳筱慧并不知道纪乾坤何以能对张海生如此颐指气使,个中缘由,也不便对她说明。
纪乾坤摇动轮椅,招呼他们:“来,把照片贴到白板上。”
两个人动手,纪乾坤来指挥。很快,半张白板就被密集的照片所覆盖。小小的宿舍,看起来竟像公安局的会议室一般。
照片共分成四列,都是现场及尸检图片,按照四起杀人案的时间顺序排列。魏炯看了一会儿,回头问纪乾坤:“要不要把现场示意图也贴上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