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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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虽然口中是这样说,心中到底也是有些怕的,扶着宝瓶胳膊的手心里全都是潮湿一片。

但她还是在心中给自己壮了壮胆气,转头对宝瓶说了一声:“走。”

待得她走了进去,方才发现这雅安居里面空无一人。

但虽然如此,各处依然是洒扫的干干净净的,便是地上连落叶也看不到一片的。

李念宜一路疾行到了前面的正房里面,然后快速的在那五间正房和两旁的两间耳房里看了一边。

如婉姨娘所说,耳房里放置的东西确实是早就搬空了。但那五间正房里却还是和聂青娘在时一样,各样摆放的东西是一件没动的。

李念宜就心中有些不屑的想着,到底是自小养在商户人家的,眼中只看得到金银,倒哪里晓得这些个字画和古董才是真的值钱呢。

她一面这样儿的想着,一面就命宝瓶和几个小丫鬟去摘了墙上的字画,自己则是挑拣着十锦槅子上的一应之物,专挑了值钱的东西要带走。

相比较她这会子的从容,婉姨娘则是觉得心中恐惧。

这雅安居里的一应陈设都是没有变的,一切都仿似聂青娘生前在时的一般。

紫檀木大理石围子的罗汉床,秋香色的蟒缎大迎枕,两侧高几上还摆放了两盆月季花。叶子翠绿,花的颜色则是聂青娘素来最爱的粉白色,正开的簇簇拥拥的。

似是有错觉一般,但婉姨娘就是觉得聂青娘仿似还在这屋子里一般。

她用吞金自尽这样惨烈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女儿,而说起来当初就是自己和李念宜想了那个法儿出来要除掉简妍的......

适逢外面一阵风起,沿着敞开的两扇格扇门吹了进来,屋里淡青色的帐幔便被吹的飘个不住。

婉姨娘只吓的猛的伸手就抓住了身边柳嫂的胳膊,更是怕的全身都颤如颠筛。

她站在门口,纵然是有正午的日子照在身上,可到底还是觉得手脚都是一片冰凉的。

“你,你有没有好?”她开口快速的问着李念宜,声音自然是发颤的,“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实在是瘆人。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罢。“

李念宜先前进来的时候也是怕的。可是这当会望着这屋子里摆放的名人字画,古董花瓶,玉石盆景之类,却是不晓得怕了。

她现下满眼满心的都只有银子。

所以听得婉姨娘这样说,她也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依然指使着丫鬟拿屋子里的东西。又打开柜子箱子看看,遇见什么好的也都拣了起来。

到最后婉姨娘又催促了她好几次,她方才将挑拣出来的东西放好,打了两个大大的包裹,命跟随着自己的丫鬟拿了,而后方才和婉姨娘一块儿打算出门。

她们进来的时候自然是将院门关了起来的。那时她还特地的留了一个小丫鬟在外面把风,只说若是有人过来就让她立时进来通报。

可是这当会当她拉开院门的时候,却见到她留在外面把风的那个小丫鬟被两个粗壮的仆妇按着站在了一旁,且口中被塞了一团布,只会一直不停的呜呜咽咽着。望见她的时候更是又摇头又流泪的。

而她旁侧站了一个少女。紫襦白裙,背影纤细轻盈。

听得开门声,原本还是背对着她们在望着银杏树的少女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容颜清丽秀雅,不是简妍还会是谁?

简妍原就和聂青娘生的有七八分的相像,且婉姨娘又是个心里有鬼的,所以这当会猛然的看到转过身来的简妍,只吓的她啊的一声低叫,蹬蹬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不提防她后面正是门槛,倒是将她绊了一跤,顿时身子望着后面就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为的狼狈。

柳嫂忙过去扶了她起来。

简妍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的面上绕了一圈,随即便移到了李念宜的身上去。

待看到李念宜身后丫鬟手掌拎着的那两个大大的包裹,简妍唇角微牵,露了个极淡的笑容出来。

第140章 下作之事

简妍坐在雅安居明间里的罗汉床上,旁侧听桐和听枫正打开那两个大包裹,一件件的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给简妍过目。

“颜真卿的字,郑忆翁的墨兰图,汝窑的瓷洗,翡翠插屏,长姐,你的目光倒是很好呢。”

简妍抬了眼,面上带了笑意,慢慢的对着李念宜调侃了一句。

李念宜也是个聪明的。

方才她打开院门要出去时,却见得简妍正在外面,且捉了在外面望风的那个小丫鬟,又用布条堵住了她的嘴,想来就是不想让那小丫鬟发出声音给自己报信的意思。

再是想到先前她过来的时候,院门一推就开,院子屋子里各处都是那样的干净,显然就是有人在经常的打扫的,可里面却是没有一个人......

“你竟然敢设了圈套来害我?”

李念宜面上变了色,一双柳眉倒竖,更是双手扶着扶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简妍怒道。

简妍闻言,纤细的眉峰微挑,笑道:“长姐这话可就说差了。什么叫我设了圈套来害你?我母亲的东西好端端的放在这屋子里,我又没有叫着长姐你来偷盗,这可是你自己起了这样下作的心思,倒被我当场给抓了个正着。”

说到这里,她放在炕桌上的右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目光望着旁侧那些从包裹里掏出来的物件,面带难色的说着:“让我来估算一番长姐从我母亲房里偷盗的这些物件一共值多少银子。这翡翠屏风,还有这玉石盆景,古董花瓶是有价的,可这些名人字画却是无价的。一万两?两万两?若是送到衙门里去,不晓得够不够判绞刑的?还只是杖打一百,流放三千里,终生服役呢?”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李念宜面上的血色瞬间就褪了个一干二净。婉姨娘不消说,若不是柳嫂在旁侧扶着,整个身子早就是从椅中滑到地上来了。

她不晓得偷盗竟然是会判这样重的罪的。

李念宜此时却是色厉内荏的说着:“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了,更别想往我和姨娘头上泼什么脏水的。且什么偷盗?不过是先前我和我和姨娘在一块儿聊到了夫人,心中很是想念,便想着要来夫人生前住的这里来瞧一瞧,也是祭奠夫人一番的意思,哪里有什么偷盗的事了?”

“哦?”简妍闻言便微扬下巴,示意李念宜看向桌子上放置的那些东西,然后不紧不慢的说着,“那这些东西该作何解释呢?难不成长姐心中思念我母亲,临走的时候倒还要从我母亲这里带些东西回去睹物思人不成?若只是一件两件的也还罢了,这样满满的两大包裹又该如何解释呢?赵管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管家年逾五十,但腰板笔直,依然一头乌发,目光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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