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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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离开之前,不是明明交代着简太太不可在日常饮食中严苛她的么?难不成简太太竟然是没有听他的话?

徐仲宣的一双长眉一时就皱的越发的紧了。

想得一想之后,他便侧身轻敲了两下马车壁,掀开了窗子上的帘子,低声对着跟随在外的齐桑吩咐了两句。

齐桑在外听的分明,随即一拉手中缰绳,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简妍在一旁自然也是听得分明。

徐仲宣是吩咐着齐桑去附近的什么酒楼里订一桌席面来,再是去到桂香楼里买几样特色的糕点和干果来。

她都不晓得到底该说些什么了。怎么和徐仲宣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总是要投喂她呢?不把她投喂成个大胖子他就不肯罢休是吗?

简妍原是不想和徐仲宣说话的,最好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言的到了徐宅,然后和平分手各回各家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这当会她却又忍不住了,终究还是开口说着:“我并不饿,也不想吃任何东西。”

徐仲宣听得她主动开口说话,心中自然是欣喜的,于是他眉眼之间立时就蕴了三分笑意,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柔和了不少。

“我饿了,想吃。你陪我一起用膳?”

见简妍又要开口说话,不用想他也知道那定然是拒绝的话。于是他又忙说道:“我今日一早才从山东赶了回来,赶着就去向圣上禀报山东的此次秋闱之事,然后又赶着到礼部去处理其他的一些事,竟是连早膳和午膳都没有来得及用。”

这话里隐隐的就带了几丝装可怜的意思。简妍一听,反倒是不好意思拒绝了不说,且还隐隐的有几分心疼。不过她面上还是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着:“既是你饿了,那你可以自己用膳,做什么要我陪?”

徐仲宣就笑道:“有你陪着,我应当会多吃一碗饭的。”

他这句话中暧、昧的意思就比较明显了。简妍也听了出来,于是她当即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并没有接话,只是重又袖着双手,垂着头,木雕泥塑似的坐在那里不再搭理他。

徐仲宣心中却还是欢喜的。

无论她现下如何的表现出对他的漠视来,可至少她并没有很严词厉色的拒绝他。且她还是心疼他的,即便她不说,也并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可徐仲宣觉得自己就是知道。

两个人又相对安静了一会,徐仲宣心中便又想起了刚刚的事。

她和沈绰,如何会对面坐着一起喝茶呢?且还命小厮在门口守着,并不放一个闲人进去。

他有心想问,可又怕简妍着恼。方才他在什锦阁的时候,无论他是如何的盛怒,还是服软,简妍可都是不理会他的。若是再问,只怕她一个生气,便真的会不理睬他了。

可若是不问,这事却如鲠在喉,教他往深了多想一些就会觉得心口被堵的发慌。

他想的一想之后,决定还是要问一问简妍。不过要换一种问法。

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你和沈绰,是刚刚恰巧在什锦阁里遇到了,而后发现彼此相识,便坐在一起喝茶,闲聊了几句,是吗?”

一面又小心的觑着她的神情。见她现下并没有着恼的意思,便又小心翼翼的继续说着:“只是沈绰这个人,面上瞧着和善可亲,内里其实甚为的狡诈,往后你还是不要和他接触的好。”

简妍依然是垂着头,望着自己袖口上精细的刺绣花卉,并没有回答半个字。

徐仲宣由不得的就觉得开始忐忑了起来。

他摸不透简妍此时的沉默是什么意思。是她和沈绰其实并不是偶遇?还是觉得他过多的干预了她的事?还是对他那样评价沈绰儿觉得不高兴?又或者是干脆并不想和他说话?

放在膝上的双手蜷起又松开,松开又蜷起,徐仲宣在想,他是不是该对简妍解释一下他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呢?可怎么解释才能让她不误解?

但其实他的意思就是,他并不喜欢看到简妍和沈绰会面。准确的来说,他并不想看到简妍和除却他之外的任何男人会面。她就该是他的,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眼中就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只怕他无论是如何的解释,这层意思依然都不会变。

而这时,他就听得简妍冷淡的声音在慢慢的响起:“徐仲宣,我觉得我们上次在玉皇庙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事都说的足够清楚了,那么现下,你又为什么要来管我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算计人心

简妍冷静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抬起头来,一脸平静的望着徐仲宣。

徐仲宣一刹那只觉得她的目光有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简直就要看清他心中那些所有见不得人的龌蹉心思一般。他心中慌的一慌,立时就想开口解释,可是马车忽然停了,车夫的声音隔着车帘小心的传了进来:“大公子,简姑娘,咱们到了。”

简妍闻言,起身站起,半弯着腰就要下车。

徐仲宣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拉她。只是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她的手腕,却见简妍忽然回头,声音很是冷淡的就说着:“放手。”

徐仲宣也不知为何,竟是瞬间就被她说的这两个字给烫到了一般,明明是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紧握着她手腕的手却已是先行放开了。

而简妍已是觑得这个机会,伸手揭开了车帘子,矮身就走了出去。

白薇早就是站在马车外面等候着了。这时见得简妍出来,忙伸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徐仲宣随即也下了马车。

简妍并没有看他,只是抬头望着眼前的这处院落。

灰白台阶,黑漆大门,深灰瓦顶。门前一棵银杏,满树金黄色的叶子。偶有风至,枝干轻摇,悠悠的飘落几片叶子下来。

徐仲宣望了她一眼,见她只是专注的望着银杏树,便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从身后越过了她,过去拍着门上的锡环。

灰扑扑的青砖路面上早就是铺了一层薄薄的金黄色银杏叶。当徐仲宣走过去的时候,简妍就听得有沙沙之声响起,细细密密的,似是有蚂蚁轻轻的爬过她的心间,酸涩苦闷,却偏偏又没有办法说的出来。

她现下还记得,读大二的那年秋天,她曾和室友去过一趟太湖。

金秋十月,原就是落霞与孤鹜齐飞,枫红银杏芦花白的时节,满目都是各种各样直击人心的颜色。可是那时她们年轻,她们自由,她们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所以少年不识愁滋味,只是肆意欢笑,肆意奔跑。只是现下,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只觉得心内被塞了一大团吸饱了水的棉花一般,梗的她极其的难受。

简妍不由的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发涩,忙掩饰的低下了头去。

可是徐仲宣已经看到了。

他忙两步走下台阶,来到她的身旁,低声的问着:“你怎么了?”

简妍正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所以并没有立时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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