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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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只说了几个字,“冤有头,债有主,大仇不报。何以面对自己的家人?”

王御史这才顿悟,原来老天留他一命,便是为了让他替自己的家人报仇的。

“臣参奏忠义侯夏旸与流寇勾结!”王御史一说到这个,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他的双眸皆赤,恨不得立即咬死忠义侯夏旸才算作罢。

“你可有证据?”萧呈言先是一怔,随后马上双眸放光!

“有!”王御史恨声说道,“臣抓到不少贼寇,调查下来却发现,他们哪里是什么真正的贼寇,不过就是披上贼寇衣服。趁乱打劫的骁骑营官兵!”

第141 他中计了

骁骑营归属夏旸所管辖,骁骑营的官兵竟然混入了流寇之中作乱,还被人抓住,这话从御史的嘴里说出本应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光是王御史这么参奏,他话音才落,就又出来几个人手捧奏折跪地参奏夏旸。

若是在平时,碍于夏旸的权势,这些人或许不敢当这种出头的棍子,但是现在非比寻常。

谁都有眼睛,谁也都有心。

挚爱家人惨死眼前,鲜血然后自家的庭院,这种无妄之灾,到底真的是天灾所致,还是人祸所为?只怕是后者多了一点吧。

大梁大旱三年,身为首辅大臣为何不及时抗灾赈灾,若是安抚好民心,又怎么会有暴民的出现?西北诸地原本在落将军的管辖之下,不能说是完全的太平,至少有什么事情,落将军会想办法先解决了,不会闹到让流民演变成暴民,又让暴民一路从西北南下,浩浩荡荡的打入京城。

之前多有征兆,为何夏旸不报?

西北官员自落将军被夏家构陷之后,多为夏家派系分支,霸占了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光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等真正的动荡起来了,他们人又在哪里?

想想这一个月来。宛如炼狱的京城,再看看自己支离破碎的家,谁人不恼,谁人不怒。

平日可以打个哈哈,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这种时候,找谁报仇?

若是真的要将怨气找到一个抒发的当口,那个口子就在夏旸的身上。

而如今夏旸下落不明,谁都会猜测,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往日之中夏家一派素来嚣张。现在事情压在头上了,又一个个的不做声了。

萧呈言也是气的不行,他本就和夏旸不对付。

他的病是从哪里来的?

别人道他傻,可是傻了这么多年,如今命都快要没了,也该醒醒了吧。

如果不是夏家的人勾搭他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是玩出各种花样来刺激他,引诱他,不是从小溺爱他,顺从他。刻意的放纵他,他怎么会走到这种田地?

这些日子在感业寺,萧呈言难得的静下来,每天清晨听着梵音佛法,他也回想诸多,悔恨诸多。

每每看着秦锦抱着萧文筝,一笔一画的教他认字,教他最最粗浅的弟子规,萧呈言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浮动在心头。

弟子规,简单质朴。是每个孩子启蒙读书最先都要背诵的东西,那么简单的东西,确实蕴含了做人处世最最基本的道理。

他小时候也读过,背过,即便是现在也会背,可是从没动脑子想过。

若不是萧文筝奶声奶气的跟着秦锦一字一句的背诵弟子规,他大概都想不起,原来这些最最浅显易懂的道理,他早就烂熟于胸了。

他没做到任何弟子规里所约束的行为规范,他这一生算是完了。

但是他的儿子可以做到。

萧呈言的眸光闪亮,迸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这一辈子都浑浑噩噩,如今也是身染恶疾,他明白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至少在他尚在人间的时候,还能为自己的儿子做点事情。

此次回京之后的见闻实在是给他的撼动太大了。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一生是注定要当太子,当皇帝的,但是他从没想过太子,皇帝这都意味着什么。他之前觉得,只要他是皇帝,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天下都是他的,随便他怎么玩,怎么荒唐,都不会有人干涉。

但是自从踏入满目疮痍的京城开始,他就猛然醒悟,原来皇帝这两个字不光光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有别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责任。

天下都是他的没错,可不代表整个天下要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毁灭。

他的人生已经走在末端,生命也即将燃尽,回首短暂的一生,他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值得他骄傲的事情。在踏入京城的那一瞬间,心底的挫败感以及沉重感骤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抿唇不语,是因为他慌张,惊恐,还有悔恨。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和谁说。

他其实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秦锦说的,但是看到了秦锦,他有又一种浓重的不可自拔的自卑感环绕。

萧呈言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说道,“来人,派人将忠义侯府围了,将忠义侯府所有人关押下狱!”随后他就对王御史说道,“朕命你为监察使,专门调查骁骑营一事。”

“是。”王御史重重的一叩首。

萧呈言回到了京城,落老将军接到了萧衍的通知,已经可以不用再追赶夏旸了。

于是他冷笑了几声,下令撤兵,他的人来暗潮,去也散如烟雾,只是一夜之间。就已经化整为零,分别潜藏起来。

夏旸被追到了深山,一脑门的怒气和烦躁,等他赫然发现,一夜之间追击他的神秘势力忽然不见了。

他颓然的坐在马上,忽然大笑了起来。

跟在他身边的亲随不明就里,忍不住问道,“侯爷发笑可是因为追兵散去?”

夏旸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不不不!”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随后对着自己的亲随说道,“我笑是因为我忽然发现我中计了。”

他生平最爱的就是暗中算计。

他自幼与父亲在西域诸国往来行商,蝇头小利皆算无遗漏,所以他非常的自负,而就在刚才他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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