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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得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恍惚片刻,拿起来看,是纪年琴女士的来电。
无奈的笑了笑,接起来。
“宝宝,最近身体好吗,你陈叔叔开的药膳得按时吃,张姨的每周过去一趟还是不够……”
纪年琴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机场的背景音和疾走的脚步声。
估计是刚下飞机。
“妈妈,我身体很稳定,药膳按时吃。”
纪得避重就轻的回答,拣着自己愿意的讲。
“张姨她……”
知道她的小心思,可纪年琴哪是善罢甘休的人啊。
“张姨年纪大了,来回奔波太劳累了。”
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
“我这周末回家,您别担心了。”
劳累?专职司机接送,哪会奔波,就张姨自己而言,都愿意守在她身边。
明明是自己不愿意,不愿意亲近人,更不愿意亲近我。
纪年琴这么想着,被由内而外的感伤和无奈包裹着,在温暖的商务车厢内,悄悄然冷了一腔热血。
最知道她了,乖巧到自闭的小姑娘,从那时开始……
将自己,将世界,束之高阁。
纪年琴问得突然:“宝宝,你好吗?”
“妈妈我很好,您安心。”
纪得温柔的声线透过电话传到母亲的耳中,就变了滋味。
一句“安心”,堵了纪年琴的口。
多希望你能和我说点不好,说说工作上的难题,朋友间的相处。
说说今天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哪怕是不开心也可以。
哎……是无奈的叹息。
“妈妈只盼望你,快乐一点。”
纪得闻言微微一愣。
“我,没有不快乐,”
“妈妈,我现在真的很好,很知足。”
纪年琴自知失言,随后嘱咐几句就挂了。
靠在真皮坐椅上轻揉着眉心,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纪得收起电话打了会儿呆。
直到厨房传来熟悉的香味,才知觉该吃药膳了。
饭毕,时钟指到了十点。
平时早已就寝的纪得此刻困意连连。
一次会面,一场回忆,一通电话,早已耗光了纪得仅剩的力气。
吃饱了脑子就不愿意动了,只想扑倒在她柔软的大床。
而城市的另一栋高档住宅内,某位陆姓男士就没有这么舒坦了。
计划已久的相逢与他自认为的画面,大相径庭。
哪有什么别后重逢的喜悦与温馨,浪漫与爱意,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有些棘手啊,现下的状况他始料未及。
比处理任何一件计划案都头疼。
早已独当一面如陆禾,居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次日,纪得到办公室,不出意外的第一个到。
她打理桌上的盆栽,起身去茶水间泡了一杯茶。
再托着茶杯站在窗外,沐浴清晨的阳光,看着楼下几个路人的街道渐渐人多的模样。
差不多时间了,她收回目光,落座。
生活需要仪式感,纪得把这句话贯彻得淋漓尽致。
她用独特的方式将自己照顾得很好,昨晚那句“安心”,不是逞强,是实话。
她,确实很好。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那句知足,也是实话。
办公室的人逐渐多了,到了都是一片早安问好声。
周二的气氛少了周一的慌忙,反而得了空闲能讲讲八卦。
今天的话题比较特别,不是哪个女明星,也不是什么豪门秘闻,主角是昨天新上任的总经理。
“秘书处的Mary说,总经理侧颜无敌,扔娱乐圈里就是一颗深水炸弹!”
“我也听说了,还是个低音炮哦,声音不要太磁性啊。”
“据说至今单身,没听说有什么花间新闻,不知道是不是处。又man又纯。”
“怎么可能还是处啊,近三十的成年男人,没有一点x生活,难道是gay?”
“哎,有可能哦,最近娱乐圈好几个大牌都宣布出柜了。”
“陆总身边又都是男助理……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你们见过吗,就在这里夸夸其词。”
这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昨天的会议参与的人员俱是公司高层,大家谁都没有见过陆总。
一楼大堂的前台小秘书远远的偷看了一眼,靠着浅薄的那几个词,以讹传讹到现在,什么人设都编了一遍。
果然是,人言可畏啊。
突然。
“纪组长,昨天是你做会议纪要的,那你一定看见新总经理了吧?!”
一道女声拉回了大家的兴奋点,那群狼一样的单身女青年齐刷刷地看向纪得。
吓得纪得笔尖一划,白纸上多了一条煞风景的线。
不知该怎么答,纪得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没看清。”
只能如实告之,她确实,没有正眼看他。
“啊,真没劲,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把握。”
“还不如我去呢,我一定给大家现场直播。运气好还能拍到照呢。”
大家听了这么无趣的答案,都散开了。
纪得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样你来我往的逗趣中悄悄流逝。
到了午休时间。
纪得自知理亏,对祝福空等一场赶到抱歉,主动去楼上的美术组找她赔罪,还带了她喜欢的香芋干果。
这些小零嘴儿也是张姨的拿手绝活,每回来纪得住处,香芋干芒果干总是吃个精光,张姨见她有胃口,自然是成袋成袋地拿过去。
殊不知,都落入了祝福大胃王的口中。
刚走到美术组门口,就碰到了正往外奔的祝福,差点撞个满怀。
纪得还来不及说什么,被祝福抢了话茬。
“阿鱼,嘿嘿,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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