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然一往而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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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顿,思忖着要不要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毕竟我这一开口,就表示了对乔江林的质疑,上帝作证,我是真的不想抱着这种揣测去看乔江林,因为不论怎么说,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总归是光辉的,即使很多时候我有点看不明白乔江林的本心,但爱情让人盲目不是?爱就是,把一个人的缺钱缩小,无限可能地放大他的有点。

秦海洋幽幽地盯着我,夜色里,两个人的心机在对抗,我也不是那种心思多的人,尤其是碰上乔江林这样的,我恨不得把一切都拎清了,不留一丝缝隙,不然日后的相处里,误会会让彼此增添烦恼。我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那天晚上的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凌寒你怀疑什么?”秦海洋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也不管阳台上脏不脏便把胳膊肘往上靠,郑重其事地看着我,“我觉得有些事儿要是不说清楚,误会就大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抿嘴,看乔江林这表情像是不满意我满腹疑问似的,我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该拎清的,一个都别模糊。我盯着秦海洋眼睛说,“你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也不用我重复了吧?”

秦海洋俊眉一扬,打了个响指说,“OK,本来这事儿不该我告诉你,但既然你问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去问大哥,我告诉你也无妨,省得到时候你去问他,他也不高兴告诉你怎么回事,他这人,本来就不爱说长道短,尤其是对一个跟了自己快两年的女人。”

我没说话,静静听秦海洋娓娓道来。

秦海洋说,车祸只是个意外,两个人在车上吵架,吵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后来大嫂跟我说,莫韵宜单方面联系了她,说自己怀孕了,要求大嫂跟大哥离婚,我猜想,莫韵宜是耍了小聪明,摆了大哥一道,但他没想到,大哥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这些小把戏,只能断送了两人的情分。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莫韵宜故意怀孕的?然后拿孩子威胁叶子仪离婚?”

我想起那天在电话里,莫韵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么胆战心惊怕乔江林生气,敢情这姐妹儿都是演戏的?

“目前看来是这样。大哥让我查了一下莫韵宜的诊疗记录。时间虽然掐得上,但终归是有破绽的,其实大哥没怀疑,是大嫂发现的。车祸当晚大嫂赶来医院,就知道莫韵宜和大哥都出事儿了,当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再后来,莫韵宜子宫没了,大哥觉得挺亏欠莫韵宜的,好几天没跟大嫂说一句话,然后大嫂拿了DNA检测报告给大哥,说莫韵宜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那莫韵宜的子宫是叶子仪故意-------”我当真说不出“故意拿掉”几个字,挺残忍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做母亲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光荣和伟大,而莫韵宜,永远失去了这个权利。

秦海洋点了点头,有些嘲讽地说,“所以我都不知道该说莫韵宜傻还是说大嫂心狠。莫韵宜在做事情之前都不要考虑的么?大嫂什么性格她不了解还敢这么示威,我要说活该,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我低声说,“她太冲动了-------”换了我,我不会这么做,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奶,道德的谴责永远都在,在乔江林根本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她走这一步棋,大错特错。且,那孩子,还不是乔江林的,这算什么?故意给乔江林挖坑?都在一起两年了,还不了解乔江林的性格?如果一个孩子就能羁绊住乔江林,那老子愿意给他生十个让他这辈子都被我栓得死死的!只能说莫韵宜蠢了。

“所以,你心里那些小九九,别往大哥身上扣,有感情和没感情,两回事,我唯一确信的一点是,他不会对女人下狠手。除非这女人,自讨苦吃。”秦海洋定定地看着我。

所以说,乔江林在这件事里什么都没做?躺着中枪?

我说,你知道叶子仪在外面有人吗?他们俩夫妻各玩各的,自己浪得开心,怎么回过头来对乔江林养的女人下狠手?能心安理得吗?我怎么没见乔江林对叶子仪的男人下手?

秦海洋明显一怔,拧眉道,凌寒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俩虽然感情不深,但不至于-------

我冷哼,“那就是你不知道咯。”我转身准备走,秦海洋愣在原地看我,“哎哎哎,你说清楚好伐?”

“你自己问乔江林去吧。但我想这事儿,你最好还是别问,他要面子的,情人给他戴绿帽子就算了,老婆也戴,要命呢!”

秦海洋快步跟上来,一直想套我的话,我死活不说,然后听见病房里一阵响动,我和秦海洋都愣了,相视两秒,赶紧往病房里冲.

推开门一看,哦,天,莫韵宜要杀人了。

莫韵宜抓着把水果刀站在病床前威胁乔江林,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莫韵宜很激动,而乔江林却十分冷静,他站在莫韵宜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要是莫韵宜疯了,伸出手臂往前扎一下,分分钟扎上乔江林的身上。我本来还有一丝担心,但看乔江林那么镇定,我顿在门口没动,秦海洋冷哼一声,跟我说,“凌寒,你看清楚了,以后可别像她一样没脑子。”

我狠狠剜了秦海洋一眼,觉得这会儿他不该说风凉话,尽管莫韵宜现在真的在找死。

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男人对她的最后一点怜悯获得保障,或是能自我保障的东西。莫韵宜现在要的不就是钱吗?她子宫都没了,只要开口,乔江林不会不给。两年的情分,一张支票,我相信乔江林不会吝啬。

难道她不想要钱?想要乔太太的名分?

“乔江林,这事儿没得谈!你只有这一个选择!”莫韵宜拽着水果刀,像个抓狂的泼妇,感觉一靠近就要被他咬一口似的,她扬起下巴,咬牙切齿地看着乔江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说,“你跟叶子仪根本没感情,你跟她结婚为了什么,你比我清楚!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告诉叶子仪你的计划,还有你身边这个女人!”

莫韵宜忽地转过脑袋看我,但很快,一瞬间又转回去,冷笑着说,“叶子仪能摘了我的子宫,一样能摘了她的!要让叶子仪知道你对这贱人动了真情,要了她的命都可能!”

秦海洋耸了耸肩,“女人撕逼,真可怕。”

我瞪了秦海洋一眼,“你想想办法啊,别说风凉话,她一会儿真的发疯了,伤的是乔江林。”

“要不你去?我看你比我勇敢。”秦海洋说。

我:........

秦海洋说,“收起你的担心吧,大哥要是这么不能抗事儿,还能叫她在身边呆这么久?你当大哥智障呢。看着吧,有好戏了。”

我思忖着秦海洋的话,感觉里边有什么猫腻是我不清楚的,可太少脑筋了,我只好看着莫韵宜和乔江林撕逼。

很显然,莫韵宜小看了乔江林的定力,我觉得我已经挺蠢了,莫韵宜比我还蠢,难道她就看不出来乔江林水深吗?谁都能拿捏他两把,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陆岩和秦海洋也挺牛了,都要看乔江林脸色,简直不自量力。

乔江林没说话,莫韵宜就慌了,抓着刀子的手抖了抖,逼问乔江林说,“我有你电话的录音,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东西寄给叶子仪,别说五百万,就是我要一千万她也得给!”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啊。

乔江林凝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莫韵宜,有些人的可怕是写在脸上的。你一看他满脸横肉就心惊胆战,也有些人的恶毒是在言语上,嘴巴如刀子,一说话句句伤人。但乔江林的可怕和狠毒,在于你从他脸上,表情里看不到任何波澜起伏和喜怒哀乐,你看不到他的心迹,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他冰冷的眼睛无任何情绪波动,怎么看都看不到底。

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莫韵宜,淡淡道,“韵宜,从我手里出去,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她的手段,你已经尝到滋味了不是?”

“你、你什么意思!”莫韵宜慌了神,好像被抓住小辫子似的,慌慌张张看着乔江林,残泪写满了凄零。因为紧张的缘故,不由地抓紧了刀子,这一用力,手臂颤抖就更加厉害了。

乔江林眉梢上扬,盯着莫韵宜的眼睛说,“还需要我说吗?”

接下来的两分钟,莫韵宜和乔江林一直对视着,一开始莫韵宜是慌张的,渐渐变得平静,最后她放下刀子,冷笑的同时,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抽泣,她颓败地看着乔江林,“江林,你赢了。”

“哐当”一声,刀子掉在地板上,跳了两下,然后安静地躺在地上。

“我早知道赌不过你,但就想试一试,”莫韵宜泪水连连,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她苦笑,“我就想试一试,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真情,只要有一点,我绝对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莫韵宜无助地摊开手,哽咽道,“真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背后一阵寒战,悻悻地看了秦海洋一眼,他撇嘴。无可奈何。

莫韵宜说,你算计了一切,可算计少了一点,我对你,是真的有感情了。江林,两年的朝夕相处,我不是木头,就算你对我假惺惺,应付都懒得应付,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你。我甚至背叛了------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毫无用处对不对,反正,你不会喜欢我,哪怕一点点,你喜欢的人,已经出现了。

乔江林疲倦地叹了口气,坐到床沿上。我想他对于莫韵宜此刻表明的心迹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呵,终究是残忍不起来。他扶着额头,想了想,然后对莫韵宜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抿了抿嘴唇,重复说,“韵宜,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

莫韵宜冷笑,笑得空灵又凄惨,她摸了摸眼泪说,补偿啊,江林,你觉得我现在还要什么补偿?我要的你给得起吗?还是说你给我一大笔钱,弥补我这辈子的缺失,弥补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残缺的女人?嗯?江林,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乔江林半晌没说话,我站在门口觉得风有点凉,棉服都裹不住的凉,我很想说秦海洋你陪我去抽根烟吧,可我又不想走。

我想看看,乔江林会如何弥补一个心碎了的女人。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讨厌莫韵宜,虽然那晚电话里的女人我很厌恶,但这一刻,我同情这个女人。

不知道有天我被这样对待的时候,有没有人会同情我。

哎,不过我又不需要那些虚妄的隔岸观火的同情和安慰。刀子不扎在人身上,人怎么会知道疼呢?都是隔岸观火,站着说话不腰疼。

乔江林抹了把脸说,“那你想想,想清楚了,再找我。”

莫韵宜捡起刀子的时候,乔江林纹丝不动,我估计她是猜准了莫韵宜的刀口不会对准他,她的疯狂和歇斯底里,不过是为了引起乔江林的怜悯,或者,不忍。

好像脆弱的女人在走投无路毫无希望的时候,总是容易做这样的事情,以为自己的疯狂,能唤醒男人的怜惜。

蠢。

但乔江林没算准,莫韵宜的刀子最终架在我脖子上,连我也没想到,秦海洋也没有,所以我们都没有防备,当莫韵宜刀子贴在我脖子上时,秦海洋慌张地去抓莫韵宜的胳膊,被莫韵宜踹了一脚,然后莫韵宜抓着我往边上靠,威胁秦海洋离开我们三步远。

我没有慌张,只是劝慰莫韵宜,我说,“你这样是何必呢?他不爱你,你做什么,都换不来他爱你,你要是还想有点尊严,现在应该潇洒地走开,不要活得这么廉价,一个男人而已,你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吗?”

莫韵宜吼我,嗓子有点尖,我耳朵一阵轰鸣,她粗重的呼吸深深浅浅,埋汰我说,“你呢?你不也一样吗!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你也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一个玩物。你认为他现在对你有几分真情,你就能得到一切吗?得到乔太太的名分吗?”

我平静地说,“我跟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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