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 / 2)
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的眼睛。庭芳扭头一看,是徐景昌。徐景昌嘶哑着嗓子喊:“四妹妹?”
庭芳怔了怔,不知是梦是醒,伸手去拽徐景昌的袖子。没有推开,所以是梦么?定定的看着徐景昌,是梦也好,日后也不知能有多少回这般近距离相见。然而温暖的带着茧子的大手扶住了她的后背,轻轻抱起。庭芳立刻醒过神来,不是梦!登时原地复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徐景昌的肩窝处,蹭脸。
徐景昌心都碎了,仅仅一个拥抱,就让她开怀至此:“四妹妹,我……”道歉的话似太轻薄,全然说不出口。
庭芳却是笑起来:“早知道你这么心软,我就先用苦肉计了。”
徐景昌没笑,把庭芳圈入怀中。她越是不生气,他便越愧疚。他其实也很想念庭芳,想亲亲她的额头,却是看着她瘦削的模样,生出了一丝胆怯。他们夫妻,从此真能毫无芥蒂么?
庭芳没想那么多,欢乐的蹭着徐景昌,把徐景昌的衣裳揉的跟抹布一般。徐景昌见状心酸不已:“你可真是……”
庭芳浑身乏力,也就只能调戏到这个地步了,意犹未尽的叹:“我是病了么?”
徐景昌道:“你怀孕了。”
“啥!?”卧槽!说好的不孕不育呢!老天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啊!尼玛!庸医!绝对的庸医!
徐景昌见庭芳没有生气,鼓起勇气亲亲她的额头:“想吃东西么?”
又怀孕!庭芳简直生无可恋的道:“没胃口。”
徐景昌温言劝道:“稍微吃点?”
庭芳皱眉,然后又舒展开来,耍赖道:“你喂!”
徐景昌揉揉庭芳的头发:“好。”
在一旁当布景板的丫头火速端了碗粥来,徐景昌把庭芳放在迎枕上,才接过粥碗,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吃。庭芳心中比了个ok的手势,她的美人回心转意,病的挺值得的嘛!要是单纯的生病而不是怀孕就更好了。想着生育那道关卡,心事成灰……老天,她不想回去了,麻烦快递一箱避孕套过来好吗?
本是没甚胃口,就着好颜,不知不觉就吃了一碗。徐景昌又端了药碗来,然后拿起一个勺子。
庭芳立刻炸毛:“慢着!”
徐景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庭芳泪流满面,美人温柔是温柔,就是严重缺乏常识,吃药这种事,是能用勺子喂的吗?用勺子喂粥是秀恩爱,喂药是虐待啊好吗!自己接过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脸皱成一团。徐景昌手忙脚乱翻荷包找糖。庭芳摆手道:“陈皮丹。”
丫头捧了几个瓷盒子来一一揭开,里头是各色送药的干果。庭芳捡了个顺眼的丢在嘴里,好半晌才缓过神。中药真心恐怖!糖衣炮弹何在?
吃完药,庭芳回了一半的血,腻在徐景昌怀里撒娇。徐景昌任由她掰着自己的手指玩。良久才道:“四妹妹……”
“嗯?”
“我懂你的选择。”徐景昌认真解释道,“我没有更在意陛下。我只是……觉得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太过分了。”
庭芳心中生出疑窦:“我不是叫你先撤出京城,再做打算么?”
“什么时候!?”
庭芳愕然:“你没收到信?”
徐景昌脸色一变,他们之间的通信,依托昔日东湖商路,都是信的过的人,期间不知传了多少消息,包括与昭宁帝的谋划,从未曾断过线!何以突生意外?
徐景昌的脑子飞快运转,昭宁帝不愿为庭芳争取,若是他当初不落入锦衣卫手中,陈兵京畿,只怕朝中那起子软弱文臣立刻就转了风向,全不用发展到最后的境地!那么,谁想让他真反?庭芳反了,又是谁得利?
庭芳道:“我现身上不好,你休管我,速去彻查。不把那人揪出来,我心不安。”
徐景昌道:“可惜我还未曾真正掌管锦衣卫!”
庭芳道:“无需锦衣卫,咱们自己就可以查。一站一站的撸过去。做贼心虚,我们一动,他定然知晓,立刻就要逃跑。”
徐景昌道:“万一抓不着呢?”
庭芳果决的道:“我们要的不是真相,先剔除可疑之人。那人既敢在此事上算计,必有后招。横竖做了天子近臣,日常便是防贼,多他一个也不算什么。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庭芳就是思虑太过,才差点流产。此刻又操心了一回,精神便有些扛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又想睡了。徐景昌轻轻的将人放下,柔声道:“累了就歇着,我陪你。”
庭芳看了看窗户,隔着厚重的窗纸都能见明亮,便道:“你去忙吧,我不用你守着。横竖也是睡觉。”
徐景昌摇头:“不急一时。”
庭芳笑着推他:“去吧,不然陛下要哭的。顺道儿替我问问大姐姐的病情,再则我家只有三房在京,你替我走一趟,拜见一下苗家姨母,谢她替我照看弟妹。还有,问陛下讨几个可靠的人,去山东接我母亲,老住在旁人家里不是事儿。”
徐景昌道:“一回京就那多鸡毛蒜皮。”
庭芳叹道:“没法子,京城人多官多事儿多。对了,有个事儿你要替我同陛下讨。”
徐景昌道:“什么事?”
庭芳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是太傅是吧?按规矩,太傅有四轴诰命。我嫡母,我生母皆可封一品太夫人。嫡母自不必说,魏家虽穷,待我却真心,替他们挣份荣光也是应有之义。”
徐景昌道:“且得写折子去礼部。”
庭芳摇头:“你家的十一哥……”丫头皆不是心腹,把那蠢货的评价咽回肚里,道,“惯被那起子读腐了书的酸人哄骗,正不待见我,礼部一准扣我折子。”
徐景昌点头:“知道了,你别操心,先睡。我看着你睡了再出门。”
庭芳看了一眼徐景昌,喏喏的道:“师兄,我对不起你。只我求你,倘或日后我再做错什么,打骂随意,别不理我。”
徐景昌拂过庭芳的脸:“是师兄不好,以后再不这样了。”
庭芳笑的见牙不见眼:“我最喜欢师兄。”
徐景昌笑道:“师兄也最喜欢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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