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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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备嫁期间我实在劣迹斑斑,所以昨日出嫁时父皇不准我身边宫女陪同,所有侍候的宫婢都是由桂嬷嬷亲自挑选,寒露作为我贴身服侍的大宫女,昨日被看管在宫,今天才送过来。

我正要开口,门外急急跑进来一个身着湖水绿的宫女,见寒露躺在地上立刻就跪了下来,“驸马,寒露不懂事还请您放过她吧?公主,求您饶了寒露吧。”

我简直要翻白眼,谁对她打打杀杀了?我,还是苏行止?

我抬起袖子遮脸:“秋分,你先起来。”

“秋分……”苏行止沉吟,笑问,“我记得以前你宫里有两个特别漂亮的宫女,是不是叫/春分和清明来着?哪儿去了?”

我手一紧,喉咙梗了梗,垂眸:“死了。”

室内片刻沉寂,没人接话。

半晌,苏行止淡道:“哦,挺遗憾的,红颜命薄。”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还想着找你讨了做妾呢。”他目光在秋分寒露身上转了一圈,狡黠道:“我看这个寒露姿色也不错,要不就给我吧?”

我嘴角一抽,寒露更是直接从秋分怀里挣了起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誓死不从的样子:“奴婢即便是死也不会背叛公主,驸马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啧,好一个忠仆!”苏行止抚掌,对我眨眨眼,“可惜了,跟你一样蠢,一根筋。”

我直接一掌拍到他脸上:“你滚。”

秋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估计从没发现我也会粗鄙之言。

没办法,和苏行止这厮在一起,我再好的涵养都会被他击溃。

苏行止看了看我的两大宫女,也不恼,摆摆手去了书房。

秋分知道我有话要跟她们说,迅速遣散了苏府的下人,关上门窗。

“怎么样?他是什么态度?”我心急如焚,开门见山。

秋分低垂着头:“柏公子昨日虽没来赴宴,却也并非刻意避让,听说他还派人送了贺礼,恭贺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

“他肯定是误会了,他以为我认命了?我没有!”我焦急不已,“秋分,现在咱们出了宫机会可比以前多多了,你马上去丞相府捎个口信,就说我是迫不得已……”

“公主!”秋分打断我,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您也不看看您现在的身份,您现在是苏家的儿媳,驸马的妻子,您就算对柏公子念念不忘,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且不说苏家,就是宫里还等着抓咱的把柄呢,怎么您嫁了人反而更明目张胆了呢?!”

“是啊,公主。”寒露抽抽搭搭的在一旁附和:“何况,驸马对您也很上心啊。”

“你你你……”我抖着手指愣在一旁说不出话来,寒露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立场?你刚刚还哭着说我过得很苦呢!

我憋着一股气,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驸马对我跟上心?”

寒露一扁嘴:“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是昨天小乐子和我一起被关在殿里,说漏了嘴,说您绝食期间那封信,不是柏公子的,是驸马写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明明是他的笔迹,怎么可能是苏行止写的?苏行止还能模仿他的字迹?”我失声大叫。

“是啊是啊,我可不会模仿别人的字迹。”耳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苏行止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笑眯眯地跟我大眼瞪小眼。

秋分,寒露早吓得跪了一地。

“你偷听!”我指责他。

“真没有。”他无辜地摊手,“去书房途中遇到母亲,被她赶了回来,恰巧听你们说到我。”

“驸马,公主她……您别跟公主计较,公主现在已经是您的妻子了,前尘往事您就……”寒露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我无语……傻丫头,信若真是他送的,他便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求毛的情?若不是他送的,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苏行止说的不错,这丫头真傻,比我还傻!咦,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苏行止摆摆手:“你俩下去吧,这件事我说给公主听。”

秋分和寒露皆迟疑,见我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我在回想那封信的来龙去脉,忽然有些沮丧。

父皇刚赐婚那会儿,我十分抵抗,不惜以绝食相要挟。父皇冷酷果断,说一不二,任我折腾反抗也不曾松口。宫里人皆不敢相劝,直到绝食第三天,收到了‘柏屿’的来信,信里劝我珍重自己,信里劝我来日方长。

因着这封信,我才违心的穿上红嫁衣,违心地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只为那一个来日方长。

现在,却来告诉我柏屿根本没写过这封信,这给我希望的信只是苏行止胡编乱造的假象?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心底发虚。

“刚被赐婚那会儿,宫里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消息,说你心里有人,引我探查。”苏行止以手叩桌,“原本我想,你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你。谁知后来你以死相抗,我心想怎么着你嫁的也是我苏行止,你死了不要紧,连累苏家可就惨了。于是我就派人偷了柏屿的几卷手书,找能人异士连夜写了封以假乱真的信。”苏行止笑得十分奸诈,“怎么样,我聪明吧?”

“苏行止,你混球!”。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冲我咧嘴。

半晌,他收了笑,伸手在我额角轻揉了揉:“阿翎,虽然我不是你心仪的良人,但我这里总能让你活的恣意快乐,若以后你要和离跟柏屿在一起,我也无半句异议,谁让,你是跟了我五年的小阿翎呢。”

鼻子一酸,眼泪以决堤之势冲下去,我趴在苏行止肩头哇哇大哭:“呜呜呜,苏行止你干嘛说的这么煽情感人,呜呜呜……”

苏行止很嫌弃的把我推开,掸了掸他的新衣裳,伸手来捏我的脸:“我都知根知底了,你还不快快招来?柏屿跟你几无往来,怎么就莫名其妙喜欢上了他?”

我愣住,挂在眼角的泪珠一下子掉到苏行止手背上,我看到他眉毛猛地拧起,然后迅速跳的远远的。

如果是柏屿,他一定会十分温柔地替我擦掉眼泪,然后说,公主想哭就哭个够吧。

而说起柏屿,我跟他那点联系,还要追溯到母后刚过世的那一年。母后刚过世,父皇和太子哥哥彼时各自伤心,对我爱理不理,那会儿高贵妃领中宫印统领六宫,成为宫里炙手可热第一人,明面上和善,暗地里却使手段打压我。柏屿,则是在我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像一袭暖阳,给了我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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