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苗苗还把猫饭放进冰箱里,一盒子装进猫食盆,喵小姐吃了一个星期,开始挑食了,不肯再吃猫粮,加了妙鲜包也只多吃两口,闻到鸡胸肉的味道埋头苦吃。
苗苗蹲着看它,在它吃食的时候伸手轻轻摸它,黑狸花一点也不排斥,被摸了毛就抬起头来喵一声,跟着继续低头苦吃,好像苗苗没来的一天里,主人就快把它给饿死了。
程先生倒了茶,跟着蹲到黑狸花身边,把茶杯递给苗苗:“我给它饭吃了。”
苗苗“扑哧”一声笑起来,眼睛一弯看上去气色都好了,程先生倒有点担心,现在的小姑娘们要美不要命,想要劝劝她,又不大好开口,于是问道:“你奶奶身体好一点没有?”
苗苗这才想起来答应了程先生让顾奶奶打听梁安琪女士的事:“已经好多了,等她出了院,再联系原来的老邻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你最近瘦了很多,要注意身体。”原来白嫩嫩红润润的小姑娘,现在脸色也不好看,眼睛底下一片灰。
厨房里开了两盏射灯,墙壁贴着小块红棕相间马塞克,橱柜却是英式奶油白,地砖勾着线拼出错落花案,苗苗从小看顾东阳长大,对卖相好的人有特殊免疫力,没料到今天却脸红。
赶紧把头低下去,伸手摸摸黑狸花,又有吃又有摸,黑狸花喵起来特别酥,眯着眼睛就要趴到苗苗身上,苗苗挠挠它的下巴,灯光把黑狸花的影子揉成一团。
程先生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圆影子竟然想笑,笑意还没到唇边,门外响起拍门声,气势磅礴来意汹汹,苗苗一听就知道是那位红大衣姑娘。
她抱着黑狸花缩到厨房一角,程先生有些讶异,站起来去开门,两个人在院子里拉扯,红大衣这回骂的话苗苗一个词都没听懂,程先生真是好脾气,指甲都要挥到脸上去,可他依旧不动气,问她:“你要不要喝一杯茶。”冷静一下。
红大衣踢倒了腊梅花盆,声嘶力竭质问他:“你不爱我,为什么给我写情诗!”头发被风吹得纷纷乱,这一跺脚差点跺坏细鞋跟。
苗苗吐吐舌头,黑狸花却蹲在窗台上,两只绿眼睛灼灼有神,看外面吵得激烈,悠悠甩甩尾巴尖。
外面好不容易重归安宁,程先生看不出沮丧,倒有些歉意,又被苗苗看到这尴尬场景,苗苗赶紧同他告辞,程先生看看窝回纸箱子的小黄鱼,伸手刚要撸它一把,就被它一抬爪子挡住了,软绵绵的肉垫踩在程先生手掌心上,眯着眼睛喵一声。
程先生被拒绝了也不生气,打算拿小黄鱼当圣诞礼物,算一算礼物名单,把苗苗加在最末,麻烦了她这么多,却不知道要送什么。
圣诞节要办餐会,美食部门联系冷餐会,打着旗号试吃,今天这家来送冰淇淋,明天那家来送新咖啡,半个月里人人都胖了一圈,只有苗苗不停瘦下去。
苗苗一是要减肥,二是要跑医院,每天熬夜还要画学姐的儿童绘本,主角杂色猫咪画的就是喵小姐,十二张画稿交上去,苗苗又掉了三斤。
就这么反反复复,到了圣诞节的餐会之前,她也依旧没有舞伴,没人来邀请她,苗苗还是塞不进最大号的那条礼服裙。
干脆请了一天假,去医院照看顾奶奶,躺在病床上成了老小孩,一天看不见,嘴上就要念叨,苗苗和顾奶奶过了七八年相依的日子,不是亲人也是亲人了,一大早炖好粥让顾东阳先送过去,下了班她直接去医院,陪顾奶奶说上半个钟头的话再回来。
顾奶奶十分看不上西洋节,倒难得说起旧事来:“你奶奶就喜欢这种,年轻的时候还去做礼拜,洋气是洋气,吃苦头哦。”
运动的时候这些全是把柄,苗奶奶没少吃亏,等苗苗有了记忆,苗奶奶早已经不做礼拜了,苗苗削了一个苹果,苹果皮从头连到尾,削下来一块块装在小碗里,叉上牙签给递过去,突然接到电话,沈星刚下飞机,从撒哈拉沙漠回到钢筋森林。
顾奶奶看着苗苗笑得高兴,摸摸她的头:“赶紧去,跟小姐妹唱歌吃蛋糕去。”嘴巴上讲看不上,到底在繁华区住了四十来年,小年轻怎么过节日门清。
苗苗收拾东西去接沈星,半路电话又打过来,这回是苏南:“我买了吃的,你赶紧回来。”三人从大学起,就在苗苗家里聚会。
苗苗本来以为一个人过圣诞节了,没想到突然三人又齐聚,她一路去买彩纸小蛋糕,天早已经暗了,一条街上的蛋糕店早已经卖空,连切片蛋糕都没有,只好拿妙芙充数。
苗苗到家的时候,沈星已经背着她的大背包等在门口,整个脸晒成碳色,头发乱糟糟,衣服灰扑扑,苗苗还没说话,苏南在后面惊叫:“你是去撒哈拉还是去挖煤啦?”
沈星现在最渴望热水,上楼洗年热水澡,往苗苗家地板上一躺,长出一口气,重新活过来,苏南说归说,买了一堆吃食过来,抛下新交的男朋友,圣诞夜都不过,撩着长发拿脚尖戳沈星:“你洗干净伐,骆驼身上有跳蚤。”
沈星弹起来把苏南精心烫过的长卷发揉乱,扯乱她的红裙子,露出半边白胸脯,苗苗无辜被央及,三个女人在地板上滚成一团。
程先生就是这时候敲了门,他在宴会上没看到苗苗,提早退场回来,站在门外面就听见里面一阵阵疯笑,这才放心,邻居一个月,听了许多苗苗的流言,一大半在说小姑娘可怜,没爷没娘,跟对面孤老结成对。
程先生心里一片柔软,看到宴会上有特别定制巧克力树桩蛋糕,特意打包一只回来,拿着彩纸包装的圣诞礼物过来。
苏南从门里面看见,一把掐住沈星,程先生冲她们点点头,提着蛋糕送给苗苗:“圣诞快乐。”
第19章 七日瘦身汤
程先生还没走下楼梯,就听见里面安静片刻,跟着笑闹声又一次响起,老房子薄木板挡不住多少声音,程先生听见两个女孩一长串尖叫的问题“他是谁”,程先生摸摸鼻子,他好像每次都给苗苗添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苗苗知道门板不隔音,涨红了脸让这两个女人声音轻一点,沈星的嗓门尤其大,她在撒哈拉说话都用吼的,吃一嘴风沙,她的声音当然轻不了。
苏南扫一眼程先生就给他打出四颗星,看见了四颗星的帅哥,声音也轻不下来,两个人难得有志一同叽叽喳喳,一左一右夹住苗苗:“坦白从宽,老实交待!”
程先生实在太过耀眼,不是顾东阳那种光芒四射的帅哥,他站在那里绝不打眼,可一望过去就记在心里,苗苗一直没谈过恋爱,难道一谈恋爱就是这样的“极品”!
苗苗被这两个人压住,只好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从两人中间挤出来坐好,打开蛋糕盒子:“他是我老板,住在二十九号的,我们是邻居。”
苏南一下子失去兴趣,住这种旧房主子的老板,能大到哪里去,苗苗取出蛋糕,小小一只树桩蛋糕做得极其精致,一个小雪人,一个圣诞老人,一颗圣诞树,还有一头小鹿,红的绿的金的粉的,蜡烛还会发光,简直就是哄小姑娘的利器。
上面插着巧克力牌子,写着圣诞快乐,苏南一眼就咋舌:“这个蛋糕可不便宜。”巧克力牌后面有餐厅的名称,里面光是一块软巧克力蛋糕就要百来块,这么大小的一只,不是提前订还没有的吃。
苏南“咦”一声,沈星照惯例扔给苏南一个鄙夷的眼神,拉住苗苗软绵绵的手,又摸又捏,边吃豆腐边贼忒兮兮挑眉毛:“他喜欢你啊?”
苗苗摇摇头:“怎么会。”光看程先生的前女友,都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苏南都不一定行,要美貌要家势,分明南北极,企鹅到不了北极。
沈星在撒哈拉晒的黑亮黑亮,苏南一见她就说她在cos亮黑果7,好好一个小姑娘,原来起码不黑,现在晒成一根芦柴棒:“当牧民都没人要你。”
沈星啃着一只卤鸡爪,她最爱吃这个,出去一年多想起来就淌口水,鸭脖鸡翅烤鱿鱼,全是苏南买回来,嘴巴上骂她,心里照应她,大包里还带着面膜蒸脸器,看她手上晒得脱了皮,拿出精油护手霜赶紧给她抹一抹。
沈星甩甩手,吮着鸡骨头哼哼唧唧:“等我有了钱,就去养小狼狗,盘亮条顺公狗腰,到时候你嫁的富豪老头子不行,借你两个,嘿嘿,通管道。”
苏南“呸”一声,两个人在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和恋爱观上是观观不合,可理想都是一样的,想当大富翁里的钱夫人。
苏南是“要过少奶奶的生活”,而沈星是“男人排队由我挑”,讨好男人太吃力,不如赚钱养一条小狼狗,美貌如花活好器大。
沈星啃完了鸡骨头又去啃鸭脖子,吃得啧啧出声,苏南勾住苗苗的肩:“你那个竹马,怎么样啦?”
要说放下,苏南和沈星都不信苗苗能放下,苗苗大学的时候比现在还要胖一点,拖着一百五十斤的沉重躯壳,在学校的男女比例还没到九比一的情况下,她非常非常安全的度过了大学四年的青春岁月。
但是苏南跟沈星都知道苗苗有个喜欢的人,寝室卧谈会的时候苏南把苗苗的底挖了一干二净,知道她喜欢她的邻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近水楼台,可惜人家高中毕业出了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
苏南当时一边用黄瓜贴脸一边叹息,把剩下的半根当晚饭:“我们苗苗差一点就是最幸福的女生了,一辈子安安稳稳,喜欢的人就住在对面,隔着窗户就能看见,嫁人呢,就从这个家搬到那个家……”苏南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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