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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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臣的大氅是青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丝毫看不出接缝的痕迹,一看就华贵非常,何况又不脏,姚浅浸湿大氅,取了皂荚清洗了几回,就和听雪两人一起搭了个架子,把大氅挂着,挪到炭盆边,这才松了口气。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平时这个时候谢韶做了一天的活,早早的就上床睡了,等到第二天早晨醒来,又是一个轮回,姚浅却不想这样,她一点也不喜欢整天闷在院子里,既然临颍郡主并没有限制她的活动,那她在自家的府邸里逛逛,也没人能指摘什么。

谢韶和谢筱两姐妹的院子叫芍药苑,不见得里面种了多少芍药,就是个名头,还是临颍郡主给起的,牡丹是花中之王,芍药是花中丞相,原本寓意挺好,可牡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成了正室才能用的花样,芍药本就低牡丹一头,久而久之,原本的花中丞相就被用来指代妾室,让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芍药院,临颍郡主确实心眼不大。

姚浅出了院子,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会儿天冷,仆役们就算有活干也都尽量在白天干完,一到晚上很少有人在外面逗留。

因为白天的事情,听雪再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出来,打了盏灯笼跟在她身边。

穿越了也有不少世界了,身边的侍女也有过很多,但是姚浅很少被这么贴心的照顾,听雪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比谢韶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就跟照顾女儿似的放不下她呢?

姚浅翻了翻谢韶的记忆,听雪甚至不是伺候谢韶她娘的出身,而是她刚刚记事的时候,谢平渊从外面买来伺候她的。

谢平渊这个人在原本的轨迹里就是个最终大boss,生活不是悬疑小说,姚浅就算知道了一些资料,也没找到他对谢远臣下手的理由,只能猜测他不是戴了绿帽子就是宠妾灭妻,谢远臣的身世是否真实一直到他功成名就,做了几十年相国寿终正寝之后也没有被揭开,但是系统既然给她这个身份,就说明谢韶和谢远臣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本来看听雪的反应,她以为是谢韶的身世有问题,但是谢平渊的反应又不对劲,他管不来后宅的事情,居然还特意找了个心思剔透的丫鬟来照顾她,对一个庶女,这是不是太过了?

姚浅想的头疼,不知不觉走了远了些,又来到了白天落水的湖边,湖上有亭子,远远的有灯火,看上去有人在,姚浅调头就走,她并不觉得谢远臣有这个兴致,大冷的天在外面浪。

不想一个转身,却撞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她抬起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早就听松阳说他家里三位姐姐生的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姑娘是哪一位?”来人顿了顿,后退一步,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看上去十分温柔。

姚浅却注意到,在她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嘴上调戏,但是身体却很君子的不越雷池一步。

当然,也可能是被碰瓷碰多了。

对于任务对象之外的人,姚浅并没有上手撩的意思,她也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告知他名字,只道:“公子既然是二哥的客人,那就不打扰了,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听雪行了一礼,赶紧打着灯笼跟上。

“啧,又一个,怎么连相国府的小姐都是这样啊。”侍从摇摇头。

周章一抬手,那把大冬天带在身上只是用来装逼的扇子狠狠的敲了一下侍从的从,“巧合还是故意,你们家公子瞎了,看不出来吗?”

第117章 那年公子白衣

侍从有点委屈,平时遇到这种事,自家公子躲的要多快有多快,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厌烦的,这回反护上了,真不是因为看人家姑娘长得美吗?

周章敲完侍从的头,回过神,佳人已去,空气里却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芳香,他桃花眼眯了眯,原本想要展开的扇子顿了顿,丢给侍从。

“周郎君,您在这儿呢?我们公子担心您迷路,让奴给您引路。”夏霜打着灯笼,身后跟着四五个小丫鬟,笑容温婉得体。

周章菱唇微弯,闻言道:“夏霜姑娘客气了,这就带路吧,对了,我方才在水榭遇到一位姑娘,大约这么高,眉上一颗美人痣,不知是府上哪位小姐?”

夏霜迟疑了一下,显然也是听说过周章的浪♂荡名声,但是毕竟是自家公子请来的客人,她顿了顿,道:“大约是府上的二小姐。” 其余没有多说。

周章弯了弯眸子,没再为难夏霜,跟在她身后来到了谢远臣的院子里。

国子监地位划分严格,世家子弟一向不与寒门交好,谢远臣平素又厌恶那些世家子弟,所以知心的朋友没几个,谁也没想到他会和世家子弟中最出格的那个成为好友。

周章进来的时候,谢远臣正对着副下到一半的棋局坐着,屋里没点炭盆,地龙烧的暖暖的。

“这怎么烧上地龙了,不嫌闷啊?”周章坐到谢远臣对面,端了白子,也不打招呼,看了看棋局,抬手落下一子。

谢远臣道:“不嫌。”

周章不理他了,看着他落子,捻了颗白子沉吟一下,接着走了一步。

倒是谢远臣先开口了,“又得佳人,恭喜心铭兄了,前几日忙着归家事宜,没有赴约,不怠慢吧?”

周章浑不在意道:“连妾都不是,扯什么怠慢不怠慢的,不过等我娶妻你要是不来,咱两绝交。”

谢远臣眉头皱起,复下一子,“你府上的侍妾加起来比后宫妃嫔还要多,纵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只怕也是父母之命,莫非日后就打算这么过了?”

周章闻言桃花眼中一抹凉薄闪过,淡淡道:“我若喜欢,遣散后院又何妨,我若不喜欢,那妻子和府里的那些侍妾有什么区别?难道只因为她出身好一点,就理所应当占据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纯粹的歪理邪说,谢远臣不是个干涉朋友生活的人,闻言叹了口气,随他去,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心铭,这次我请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情要求你,”谢远臣道。

周章眉头挑了挑,不相信的说道:“你谢郎君还有要求我的事?这我可得好好听听,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个跟人吹了。”

谢远臣道:“你知道我在国子监人脉不广,认识的人不多,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替我留意几个出众的寒门子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周章沉吟道:“可以,你要什么样的?若是想寻几个好苗子培养,我这里倒有些好人选,只是寒门出身,没得见识,怕你瞧不上。”

谢远臣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道:“不是要学业有多出众,我看的是人品,若是一朝富贵就失了本心,这样的人再有才学,不看也罢,”

两人谈话间棋局过半,周章见他实在不是平日的水准,显然心里有事,顿了顿,道:“你不会是在给府上的妹妹们挑夫婿吧?”

谢远臣顿住,见实在瞒不过,只好承认道:“本来我并没想揽下此事,但是二妹还好,她有个姨娘护持,婚事不算糟。可三妹自小孤苦,母亲不上心,要把她嫁给礼部王尚书的小舅子做续弦,我见这桩婚事实在不堪,便向父亲揽了过来。”

周章听了摇摇头,不好对谢远臣的母亲发表什么意见,心里却是一顿卧槽。

和谢远臣不同,他爹是吏部尚书,主管天下官员,那王尚书的小舅子最近上京述职,他也见过几回。四四方方一个大胖子,见了他娘眼睛都色眯眯的乱瞟,有道是你看我夫人,我断你前程,他爹已经把这死胖子的述职折子扣了,就准备找个机会把人收拾掉,没成想他最关键的事情还没办成,倒有闲心思谋划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周章想了想,忽然道:“那些寒门子弟里倒是有几个好的,可人也没有前后眼不是,谁知道他日后发达了,会不会始终如一的对你妹妹好呢?”

谢远臣眯了眯眼睛,“真心不真心随他,只是若娶了我妹妹,就是装,也得在她面前装一辈子。”

周章被这谦谦君子突如其来的霸气震的半天没回神,良久,他反应过来,才把接着的话给说完了。

“不是,你刚刚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那些寒门子弟出身差,人品好与坏我们也不清楚,这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天天眼皮子底下看着,你也放心不是?”

谢远臣抬眼看了看周章,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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