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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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许夫人不必多虑,苏五姑娘前有您虔诚改运,后又有贵人在侧,紫气护体,当然是大好的。”拂扇说话不紧不慢的,让人产生一股宁静致远之感,好似再繁杂的内心在此刻也能安静下来。

“那便好,那便好……”许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苏娇的方向看去,那双与苏娇及其相似的杏眸之中带着隐隐泪光。

而窝在金邑宴怀中的苏娇听到许氏这番与拂扇大师的话后,整个人僵在原地,脑中轰隆隆的一片空白,指尖抖得厉害,浑身发颤。

第93章 93

苏娇现在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一双大大的杏眼之中除了许氏那张沾着泪痕的娇柔面容,便再放不下其它。

她上辈子那么用力的怨了一生,恨了一生,现在到头来却告诉她,她怨错了,恨错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不,也不全是错,起码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她没有做错。

苏瑾一脸苍白看着被金邑宴搂在怀中的苏娇,整个人都气的打颤。

为什么,她拼尽了全力讨好所有人,到头来却还是抵不过这个空有一张面皮的草包,明明她才是,明明她才是应该成为敬怀王妃的那个人……

苏瑾一步一步的走向苏娇,那双温婉的眼眸渐渐染上一片赤色,“五妹妹,你手中的,是合庚帖吗?”苏瑾的声音依旧温柔,但是却暗含着一抹深切的怨恨之情。

苏娇捏着金邑宴宽袖的手微微一紧,另一只手中的合庚帖被她死死捏住。

“既然是合庚帖,今日正巧拂扇大师也在,五妹妹不若让拂扇大师相看一眼,如何?”相比于苏瑾的步步紧逼,苏娇便显得弱势了几分,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合庚帖,脸色有些苍白。

“三姑娘,这合庚帖哪里是说看就看的,而且今日是我家姑娘的及笄礼,这合庚帖还是下次再说吧。”秀锦站在苏娇身侧,微微上前踏了一步,挡住了苏瑾的路。

苏瑾看着面前的秀锦,嘴角扯出一抹讽笑,双眸微睁,眼中透出狠意,“你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秀锦抿着唇站在原地未动,刚想开口说话,身后的苏娇却突然道:“三姐姐要看,那便看吧。”说罢,苏娇伸手将手中捏着的合庚帖往苏瑾的面前递了递。

看着如此爽快的苏娇,苏瑾却反倒是有些犹豫,她皱眉看了一眼脸上带笑的苏娇,咬牙一把拿过那面上褶皱的合庚帖,正欲打开,身侧却是突然伸出一只挂着佛珠的手,带着阵阵佛香,将那合庚帖给截胡了。

“既然是要和尚我来相看,那便由和尚来接这合庚帖吧。”拂扇手上拿着那从苏瑾手里截胡过来的合庚帖,一脸和善面容的看着神色狠戾的苏瑾。

苏瑾尖利的指尖狠狠刺进掌心之中,她抬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拂扇,片刻之后才轻笑道:“如此那便由大师来相看吧。”

拂扇勾唇轻笑,伸手将那合庚帖打开。

“大师,这合庚帖上头……到底批的什么话呢?”苏瑾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拂扇,眼尾扫过苏娇,用力攥紧了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

拂扇伸手轻抚过那沾着水渍的合庚帖,轻启薄唇缓缓道:“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说罢,拂扇将面前的合庚帖一合,转身看向苏娇与金邑宴道:“王爷与王妃金童玉女,天生一对,鸾凤和鸣之吉祥,日后也必定是大富大贵,尊荣无限的命格。”

“你说谎!”拂扇的话音刚落,苏瑾便一脸狰狞的抢过拂扇手中的合庚帖猛力打开,甚至还因为过分用力而将那合庚帖撕扯开了一个口子,“这上面明明写的是……”

苏瑾瞪着一双眼睛,用力的攥紧手上的合庚帖,整个人都气得发颤,只见脂红色的合庚帖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刚才那拂扇大师所说的两句话,“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

“不可能,不可能的……”苏瑾抬首,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苏娇,脸上带着癫狂神色,“这合庚帖是假的,那真的合庚帖呢?那真的合庚帖去哪儿了?”

苏瑾冲着身子就要上前,却被身后赶来的胡氏死死拽住了胳膊,“啪!”的一声,胡氏用力的狠狠甩了苏瑾一个巴掌。

“瑾儿。”胡氏用力的拽住苏瑾的胳膊,泛红的双眸带着血丝,视线从那昏迷不醒的老道上滑过,略过正堂之中的众人,最后落在苏瑾的脸上,“瑾儿,今日是娇儿的及笄礼,你莫要再胡闹了。”

苏瑾看着胡氏,脸颊上的一阵刺痛,让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是的,今日虽说是她们布的局,但是形势却是往苏娇的方向一边倒,此刻就算是挽回无势,也不能失了分寸,不然他们三房就真的没有反转的余地了。

这边正僵持着,东室之中传出一道娇柔嗓音,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粉面细幼的男子搀扶着一身穿重服的老太太缓缓而来。

“老太太来了……”

“母亲。”

“老太太……”

“祖母……”

老太太上前,众人皆一一跪拜。

苏驹扶着面色不是十分好看的老太太往金邑宴的方向走了几步,老太太僵直着身子撑着手上的梨木杖,朝着金邑宴深深叩拜道:“请王爷安。”

金邑宴搂着怀里的苏娇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老太太,嘴角轻勾道:“老太太年纪大了,这般跪拜可是要折寿的,还是快些起来吧,不然母妃可是要责怪儿臣的。”

这番话,金邑宴说的不咸不淡的,听在别人的耳中,便感觉这敬怀王与老太太有些面和心不合。

老太太被苏驹扶着身子搀扶了起来,她拿着手里的梨木杖,看了一眼缩在金邑宴怀里一副娇弱模样的苏娇,面色上更是难看了几分,只因她刚才朝这金邑宴跪拜之时,那苏娇连侧身避让的动作都没有,硬生生的受了她这一拜,简直是占足了便宜。

深吸了一口气,老太太看了一眼满面泪痕,左脸带着明显巴掌印子的苏瑾,脸上闪过一抹心疼,赶紧伸手拉过苏瑾的手掌搁在自己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然后转头对苏娇道:“娇儿,今日是你的及笄礼,瑾儿虽然是有些失了分寸,但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也莫要太计较了。而且你三叔母也帮你训了瑾儿,你便大肚一些吧。”

老太太的话一出,不仅是苏娇的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讽笑,就连正堂之中的人都忍不住的默默侧了侧头私语几句。

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今日在苏娇的及笄礼上,苏瑾明显就是来没事找事的,而这老太太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却莫是不让人寒了心。

“是啊五姐姐,二姐姐说话不中听,你莫要计较她什么,她只不过是太担心五姐姐了而已,所以才表现的如此心急。”苏驹的脸上抹着一层浅浅的脂粉,说话动作时身上的脂粉味更是浓厚,明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儿郎,但是现下整个人看上去却是像个脂粉油面的公子哥,让人不喜。

听到苏驹的话,苏娇掩嘴轻笑一声,伸手搭住身侧金邑宴的胳膊道:“三弟不必如此,二姐姐的话,我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顿了顿,苏娇的目光从面前的一众人脸上划过,最后落到了那许久未语,看了这许多戏却只远观而不近前的苏煜延身上道:“三叔父,前些日子里我的丫鬟秀锦路过那庆国公府的角门处,却不想竟看到一女子掩面哭泣,悲伤难耐,秀锦一向是个心善的,便上前询问那女子为何事而泣,三叔父您猜那女子怎么说?”

苏三微微敛眉朝着苏娇的方向跨了一步,双手负于身后,一双风流双眸暗暗眯起道:“哦?那女子怎么说?”

苏娇娇笑一声,伸手朝着那正堂处点了点道:“三叔父不妨亲自听听。”

众人随着苏娇那根白嫩手指往正堂门口看去,只见一女子头戴帷帽,身穿小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慢慢走进正堂之中,那难掩的窈窕纤细风流身姿以及一身的脂粉香气,已让众人有了几分猜测。

“小女子最岸柳新桃,请各位大人安,请敬怀王安。”

最岸柳作为金陵城之中最大的风流眠地,自视甚高的文人骚客居多,当然也不缺那些权贵之势的捧场。

新桃身姿纤细窈窕,就算头戴帷帽,身上也有一股让人倾倒的从骨子里面透发出来的妩媚妖娆,正堂之中的众人莫不被她的一颦一笑给迷了眼。

苏娇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新桃伸手慢慢揭开脸上的帷帽,抬首微瞥向了身侧的金邑宴,却是发现他的目光竟然也随着那女子的手势而动,心下一阵气恼,苏娇伸出手便狠狠的捏了一把金邑宴的手背,压低声音道:“你说实话,那新桃怎么认识你的?”刚才她可是听的明明白白的,那新桃请了这各位大人之后,可是又单独给金邑宴请了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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