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小厮搀扶着受伤的马夫小福离开了,而裴锦朝的表情却阴鸷下来。
不小心?那么重的伤,若不靠着内劲,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打到伤口外翻,这很明显不是赶马的力道,分明就是冲着敏敏去的。
“沈康,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少主。”
在小巷里,若是马匹受惊,那马车势必会撞向两边的墙壁,到时候不受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能下这样的狠手,对方显然是知道唐敏的身份,也就说明是有备而来。
他的这个小媳妇平时从不与人交恶,但凡是见到她的人,就算不喜欢她,也会选择和她淡漠相处,至少还从未有人想着要加害她。
果然,等沈康带回来消息之后,裴锦朝的眉峰却已经深深的蹙起来。
“你说是和硕公主?”
“是,属下问过沈健,他告诉属下,对方正是和硕公主,虽然车夫受了伤,不过少夫人只是稍稍受到了一点惊喜,并没有受伤。”
和硕公主刘蓓是个很尴尬的存在,当年身为太子的嫡长女,那身份自然是很高贵的,但是自从前太子被杀,刘彦继位,她却也从那瑰丽的皇宫失去了踪影,一直住在和硕公主府,平时宫里举办的大小宴会,很少见她出席,大概也只有在太后的寿诞日才会进宫坐坐,陪着太后说两句话。
今日她主动挑衅敏敏,到底是为了什么?
巡视完绣房之后,唐敏回到府里,就遭到了裴锦朝的询问。
“或许是看我不顺眼?”
“若是顺眼的话,就不会有今日的意外发生了。”裴锦朝的声音泛着冷意,“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我才不担心呢。”唐敏笑的轻松,“有表哥在不是,区区的一个前太子的公主,哪里能让你费心呀。”
“油嘴滑舌,我还有事,晚上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他从来都是行动派,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纯粹就是笑话,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已经晚的不能再晚了。
只有从现在就开始渗透,待时机成熟之后,才能一举成功。
真以为自己是刘宏的女儿,就能够看谁不顺眼就对付谁?
不过这样想也不错,他看那刘蓓就不顺眼,是否可以去死了?
不管前世今生,就从来没有人在动了他放在心里的东西或者人的时候,还能全身而退的,刘彦不行,钱太后不行,钱氏一族不行,区区的一个刘蓓,更不行!
而近日,她却胆敢把贱蹄子伸到敏敏的身上,这就是犯了他的忌讳,不得到教训,绝无可能。
房间里,香影和香草正伺候着唐敏沐浴。
唐敏舒服的趴在浴桶的边缘,香草拿着帕子给她擦拭着后背。
“少夫人,您说今儿那位和硕公主到底是几个意思?您压根就没有见到过她,怎么这突然之间就下黑手?这哪里还是一个公主的做派?”香草最开始来到裴府的时候,可谓是小心翼翼,现在则是变得有些喋喋不休起来,好在自从去年那次惩处了她一下,香草逐渐懂得收敛,在外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开口多说一句,但是在府里却有些稍稍放纵,唐敏也不想太拘着她,毕竟她年纪还小,今年也只有十一岁。
香影在旁边给唐敏捏着太阳穴,笑道:“你没听沈二哥说嘛,那位公主自从前太子去世之后,就一直在公主府礼佛,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似乎很低调,而且为人虽然看着很冷淡,却从不与人交恶,就算是说出去,估计别人还会觉得是咱们少夫人主动栽赃她呢。”
“既然潜心礼佛,而且从不与人交恶,为何要对咱们少夫人下这样的狠手?”就连她都知道,若是在那样的小巷里面惊了马,再解释的车厢,估计也会被撞得散架,到时候少夫人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唐敏听着两人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你来我往很是有那么回事,笑道:“谁告诉你们潜心礼佛的就有一个菩萨心肠?若是一心向善,佛祖自在心中,若是一心为恶,对佛祖再虔诚,也会有千万种理由为自己开脱,今日她既然主动寻我的麻烦,那就说明她对我是不喜的,而一个人不喜欢另外一个人,其实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却也很复杂。说复杂是因为其中或许掺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往往因为某一句话或者某一件与你无关的事情,就会让你心生厌烦。说简单,不过也就是那么几个原因罢了,而我的想法是,她嫉妒我。”
“嫉妒?”两个丫头不明白。
“嫉妒我身边有你们这么两个可爱的丫头。”唐敏无意与她们继续往深度探讨,不过她相信表哥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香草和香影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红了脸。
她们知道少夫人这是在开玩笑,但是也都聪明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和硕公主府,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正在为刘蓓宽衣。
“公主,您何必去招惹端慧公主,她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义女。”
“义女罢了,就算长得再像,也不是永安。”她苍凉的眸子看向窗外的夜凉如水,“嬷嬷,你说为什么登基的不是父亲,他明明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儿子,为何是皇叔?当年父亲死时的样子,我至今都无法忘记,他在那宫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对皇叔更是照拂有加,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可是父亲死的时候他在哪里?当年他在封地的时候,父亲就对他照顾有加,如今呢?我这看似奢华的公主府,却如同一座坟墓一样。”
“公主,这话您可不能说呀。”老嬷嬷着急了,赶忙跪在地上,“公主,老奴可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对老奴有多重要,公主您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若是您出了事,让老奴如何和王爷王妃交代。”
刘蓓低头看着眼前的嬷嬷,心中的疲倦和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是看着眼前日渐苍老的嬷嬷,她始终无法放弃自己。
“嬷嬷起来吧,您年纪大了,别动不动的就跪下。”
“谢公主。”老嬷嬷站起身,扶着她慢慢的走向床榻,“太后娘娘当年是最疼爱您父亲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和先皇对立也要立您的父亲为太子,听嬷嬷的,以后有时间多去宫里走动走动吧,太后娘娘心里对您的疼爱,绝对不比对永安公主的少。”
“嬷嬷,我……”
“公主,公主,老奴知道,只是今日这样的事情,您可不能再做了。”
“我知道,今日也是我有些冲动了。”刘蓓闭上眼,感受到身边的床幔放下,脚步声离开,她才在黑暗中缓缓的睁开眼。
她就是看不惯唐敏,不过就是仗着一张脸罢了,不过就是个下贱的村姑罢了,如今居然过得比她这个最尊贵的公主都要恣意洒脱。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世人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越过了而且还想要继续往前走,就要小心脚下的荆棘了。
可不仅仅是扎脚,而且说不定还淬了毒。
三日后,一道奏章,在含元殿的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告诉朕,朕养你们这些只拿俸禄不做实事的朝臣,是做什么的?说啊?”刘彦看到折子,龙颜大怒,一张脸都已经变得铁青,“嘉州府?连降近一个月的雨,河道坍塌,死亡人数近七万?你们谁能告诉朕,这嘉州府死了七万人,现在还是剩下多少?你们居然让朕执政期间,差点将鱼米嘉州,变成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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