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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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火车准点进站了,大家拿好行李,卜凡本身也要去拎行李的,却被北堂第五给抢先了,北堂第五一手拎起一个箱子,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他的外套还搭在卜凡身上,自己穿的不厚,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张弛起来,看起来特别有力度感。

北堂第五说:“我拿就行,你跟紧点。”

卜凡不好意思让他拿两份行李,不过北堂第五不松手,卜凡也不能跟他抢,就走在他前面,给北堂第五开路。

众人快速下了车,跑到火车站附近的大巴车站去,大巴车要坐三个小时,是不堵车的情况下,最早八点半才能下车,下车之后就是翻山的小路,必须走进去,是不通车的,因为没有盘山公路。

坐大巴的这一路都特别顺当,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们下了大巴车,天色已经一片黑暗,这地方已经是山区了,不过还是有车能到的山区,他们拿着行李下车,站在荒芜的路边,一边靠着灰突突的高山,一边则是盘山的陡坡。

四周也没有路灯,简陋的厉害,他们站了一会儿,肖瑾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四十。

这边的天气要比城区冷上十度,还不到十一月分,这天气就已经趋近零度了,大家都觉得穿得有些少。

苏久兮打着哆嗦,抱怨说:“这么冷?接咱们的向导在哪里,怎么还不来?”

卜凡见他冷得要命,苏久兮还比自己稍微瘦一点儿,鼻头都冻红了,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北堂第五一看,立刻拉了一下卜凡的手,没让他动。

陈陌倒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兜头披在苏久兮的身上,说:“让你耍单儿,现在冷了吧?”

苏久兮哼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说实在的,卜凡也冷,他们在站了有一会儿,还是没看到接他们的向导,卜凡也冷得打哆嗦,手脚冰凉,一直在原地跺脚,感觉鞋底都要粘在地上了。

北堂第五往这边走了两步,伸手抓住了卜凡的手,卜凡凉的一哆嗦,他总觉得北堂第五的体温,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比自己凉一些。

北堂第五要把大衣给他,卜凡赶紧制止,说:“别给我别给我,你的手更凉,你穿好。”

北堂第五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语气很正直的说:“那靠近一点儿暖和。”

他说着挨上了卜凡,两个人紧紧贴着,北堂第五的手还拉着卜凡的手,因为冷,卜凡还捧着北堂第五冰凉的大手放在嘴边呵了两口热气。

苏久兮看的眼儿都红了,喃喃的说:“这样也行?”

就在苏久兮想要反击的时候,突听有“突突突突”的声音,从狭窄的山道上传过来,越来越近,黑暗中一道斑驳的光线打了过来,照在他们脸上……

众人抬头一看,逆着光线看不清楚,抬起手来挡着强光,就看到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布满了灰尘,黑红黑红的,大黑天吓得人一哆嗦。

不过仔细一看,应该是接他们的山民……

那个开着“拖拉机”的山民停下自己的车子,看了他们几眼,说:“是来做法的天师大人吗?”

肖瑾然冷的已经不行了,别看他身材高,但是瘦,而且好像畏冷,见到有人来了,赶紧跺了跺僵硬的腿,说:“我们就是。”

那个开“拖拉机”的山民立刻高兴起来,说:“太好了太好了!天师快上车,我带你们进山去。”

原来还有“车”,虽然看起来特别破,而且是敞篷的,说是拖拉机,其实更像是三轮车。

不过总比没有的强,结果众人兴致勃勃的赶过去,发现他们的行李放在车上,就已经沾满了,人根本没办法上车……

于是众人只好让车子托着行李,其他人还是跟着车子走山路。

山路上一片黑漆,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那山民说:“真是对不住,我本身已经早出来了,但是咱们那片儿下雪了,真是冷啊,山路不好走,就给耽搁了,天师们也小心,这山路难走,尤其是夜路,搞不好还会遇到女鬼娘娘呢!”

祁戌傻笑了一声,说:“女鬼?”

那山民说:“对对对,就是女鬼娘娘……”

他说着,压了声音,说:“说娘娘的坏话要小点声,免得让娘娘听去了,那要惹麻烦的。”

卜凡有些好奇,反正走路也枯燥,还不如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说:“到底是怎么闹鬼法儿?”

山民叹了口气,说:“唉……造孽啊,这事儿……这事儿……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山民似乎在回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出现了一些苍凉的表情,说:“好多年前,我还是个娃娃,我们山里头,发生了一件事情,就出现了女鬼娘娘。”

那时候这个山民年纪还不大,山里很落后,什么也没有,后来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得美若天仙……

山民说:“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穿得好,长得也好,笑起来看呆了所有的男人,那个女人就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后来我们这儿有人生病,女人竟然是个巫女,她能给人治病!”

山民们都不怎么相信医生,但是他们相信巫术,比较富裕的人家,生病了都会请巫女过来瞧病,但是没钱的人家,糊口饭吃都难,根本没钱请巫女,只能病死。

那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局面,她给人看病从不要钱,也不要好东西,别人给她,她都会如数还回去,绝对不拿一分。

后来所有山民都知道了,他们这边儿来了一个美貌的巫女,而且是个大善人,女人就住在了山里,替他们看病,得了恩惠的人会送去一些自家种的粮食。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巫女和他们山里面一个年轻小伙子相爱了,那小伙子长得俊,而且能说会道,嘴甜的厉害,没有多长时间,巫女就爱上了小伙子,后来他们结婚了,就在山里,大家给巫女办了一个非常隆重的婚礼,所有的山民都来参加了,婚礼持续了三天三夜,那是山里的第一大喜事儿。

山民回忆着,似乎叹了一口气,说:“这本是好事儿,但是后来……唉,造孽啊……”

巫女嫁给了英俊的小伙子,这本是一段佳话,但是后来美好的婚姻却变了质。

小伙子家里不富裕,巫女给人看病从不要钱,也不要东西,最多留下一口粮食,时间长了,小伙子不乐意了,如果这些钱财都能留下来,他们家就富裕了,甚至能走出大山,去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小伙子先是偷偷管那些看病的人要钱,要粮食,后来有了钱就开始喝酒,山里头的酒都是自己酿的,逢年过节才拿出来喝一壶解解馋,哪能够他喝的?

再后来小伙子背着巫女攒了一些钱,竟然偷偷跑出去了,这一出去就大半年的时间不回来,简直是杳无音信的。

而小伙子刚走,巫女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大半年时间,孩子都要出生了,小伙子才回来了一趟,醉醺醺的回来,差点一脚踩进山沟里。

巫女给小伙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小伙子就收敛了几天,然后又开始喝酒,有了跑出去的经验,小伙子更加不安分了,三天两头往外跑,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回来,甚至好几次,还有讨债的把小伙子押回来,若不是巫女有些积蓄,小伙子早就叫人打死了。

苏久兮说:“原来是个人渣啊。”

那向导说:“唉……可不是,造孽造孽啊,远远不止如此!那小伙子喝醉了还打人,好端端一个姑娘就叫他给毁了,而且还打孩子,那孩子才多小,又打又骂的,每次我从他们家门口路过,都吓得直哆嗦,那时候我还小,听着那吼声,就跟山里头的野兽叫一样,真是害怕。”

叶一夏说:“那怎么没人管?”

叶一夏这一句话,似乎戳到了向导的痛楚,他干笑了一下,不过没接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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