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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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怒意未曾因此息止分毫。

“你在床上躺了五天,将将能坐起来就叫了他来,就是为了替我遮掩此事?”

夜怀央微微支起身子低声唤他:“惊澜……”

一枚虎符蓦然砸到了床下,撞出极重的响声,楚惊澜随后迈至眼前,衣摆迎风高扬,拢下无边怒火,翻滚着涌向夜怀央。

“这三万神策军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欲登皇极之心教他知道了又如何?我楚惊澜临朝揽政数十载,荡平无数风浪,区区一个裴元舒能奈我何?用得着你拖着病躯强胁于他?你若真有那个精神,怎么不来问我一句为何要试探你至此、害你受伤至此?”

夜怀央扬唇淡笑,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有什么好问的,你会试探我是因为想要相信我,想要相信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楚惊澜猛地僵住,一颗心仿佛被暮春细雨所笼罩,止不住地发潮。

她身子素来娇嫩,握在手里都能掐出水来,现在多了条这么长的伤口,时时刻刻都在疼,可她连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走进了他心里,那种欣喜似乎可以抚平一切伤痛。

这个认知让他格外难受。

如果消灭心魔的代价是失去她,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楚惊澜闭了闭眼,心中涌起一阵后怕,那种恐惧的感觉尚未压下去,耳旁忽然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他骤然睁眼,只见夜怀央软软地趴在床头,眉头紧蹙,捂唇欲呕。

“怎么回事?”

“小姐从今早开始就不舒服,进的药全都吐了……”

月牙心如火燎,不停地为夜怀央擦着汗,楚惊澜眉眼一沉,大步上前将她捞起,滚烫的体温让他猛然揪紧了心,旋即怒声斥道:“还不快去请医官!”

“是!”月牙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跑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差那么一点儿……我记岔了,宝宝们不要打我,明天保证甜的

另外,宝宝们不要再问我什么时候虐王爷或者虐不虐了,毕竟思路是会变的

最后!开车会提前通知,就酱

☆、第53章 交心

楚惊澜抱着怀里滚烫的娇躯,听她克制不住地频频咳嗽,本来已是分外心疼,可以想到刚才她就是这样强忍着不适与裴元舒见面的,顿时又难忍怒火,偏偏堵在胸口发不出来,焦灼中夹杂着刺痛,难以平息。

夜怀央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滔天怒火,只怕自己等下再吐起来会弄他一身,于是撑起软绵绵的胳膊想要离开他怀里,结果他二话没说就把她压了回来。

“做什么?”

“你离我远些,咳咳,一会儿弄脏了……”

楚惊澜的脸又是一沉,恨恨道:“弄脏了就弄脏了,便是我怀里有刺你现在也只能待在这,哪都别想去。”

话音甫落,温热的大掌就贴上了她的背心,缓慢地为她抚顺气息,她不知不觉卸下了所有力气,将全部重量依托在他身上,而那双稳健的手臂始终环在她腰间,给予她最温暖最有力的支撑。

过了片刻,咳嗽声逐渐停下,楚惊澜抬手取来温水喂她,她吞了两口就不愿意再喝,他也不勉强,放下茶盏又继续为她抚着胸口。

“可舒服些了?”

夜怀央轻轻点头,面色舒展了些,只不过因为高烧肆虐整个人还是有些昏沉,忍不住闭上眼睛靠向他肩头,却又听见他道:“等医官来看过了,喝了药再睡。”

“嗯。”她轻声答着,闻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香味,神智略微清醒了些,“靖州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神策军连夜端掉了邓天贯的地下军械库,翻出无数铁证,我已经差人将其送回王都了。”

“那就好。”她缓缓垂下长睫,又不说话了。

楚惊澜见状,心里翻滚的怒焰仿佛被倾盆大雨浇过,噌地就熄灭了,只留下渺渺余烬,充满了无力感,他忍不住伸手覆上那张泛着淡淡红晕的小脸,低声道:“你尽记挂着这些事情做什么,倒不如冲我发泄几句,心里也舒坦些。”

夜怀央闻言一笑,凤眸中漾着浅浅波光,清澈而柔软。

那天他冒着危险在山上寻了她几个时辰,见到她受伤立刻方寸大乱,后来到了燕州之后又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一夜,这些她都是清楚的。想他叱咤风云多年,几度历经生死都不惧分毫,却因为她受伤而如此失态,若不是爱极了她又何至于此?如果遭受这点病痛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她倒宁愿挨这一下,也省得天天跟他磨了。

想到这,夜怀央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浓,轻轻握了他的手说:“我是病了,又没病糊涂,做什么要冲你发火?”

楚惊澜低头看着她,眼中浮起丝丝缕缕的痛意,“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你心疼吗?”她浅声问道。

楚惊澜长叹一声缓缓拥紧了她,炙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了过来,在他心上反复燎烧,让他备受煎熬,声音也随之越发低哑:“先前不知这二字是何滋味,见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怀里,始知其苦。”

夜怀央深知他能敞开心扉说出这样一番话有多不容易,遂按捺住内心的波澜柔柔地笑道:“我不好过,你也不好过,既然如此,还提这些做什么?”

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楚惊澜默默地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迟迟赶来的医官和月牙此刻已到了外间,推开门瞧见里头隐约相拥的身影都有些讶异,一时不知该进去还是该回避,双双愣在了外头。楚惊澜听见响声抬起头去,见人来了也不放手,坦然唤道:“都进来罢。”

两人这才先后步入房内,各自见过礼后,月牙搬来一张矮凳放在层层垂低的幔帐边上,医官屈膝坐下,引来红线细细诊脉,一按之下虚软无力,宛如空谷沉荡,他捋着胡须沉吟半晌,将将收线起身就听到楚惊澜发问。

“王妃病情如何?为何会连连呕吐?”

医官躬身答道:“回王爷,王妃是因为腿伤引发高热,精神气血都有所伤损,之前所用的药虽然见效甚快,但较为辛热,以王妃目前气血两虚的情况看来不适合再用下去,待下官开个温和的方子先为王妃散了热,再用些滋阴补血的药膳来调理,方为妥善之举。”

楚惊澜眉头皱得死紧,冷声道:“即刻去办,如果王妃出了半点儿差错,你就跟前几个医官作伴去罢。”

“是,下官省的。”医官悄悄地抹了把汗,转身退出了房间。

夜渐渐深了,新药从配制到熬好还需要一段时间,月牙便出去盯着了,之后夜怀央又断断续续地咳了起来,楚惊澜放不下心,索性换了衣服上床陪着她,待她缓过劲来竟开始揶揄他。

“王爷好几天不见人影,妾身还以为是荣郡王给您送了几个美人,让您乐不思蜀了,没想到今儿个倒想宿在妾身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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