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那是南疆一种非常美丽的花提取的粉末,价格极为昂贵,但却能让人飘飘欲仙吸食成瘾,若是犯了瘾时,吸食不到,人能癫狂到六亲不认,杀人放火,这般的毒物萧绎在南疆时就严查销毁,木拉市也不敢真的撞了萧绎的枪口,一直以来绕了远路增加成本偷偷运到大梁。
而萧绎离开南疆由国舅爷接手后,木拉市胆子便大了起来,竟然明目张胆的河运大量水烟,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萧绎人虽离了南疆戍边城。
可是马头却全是萧绎的势力,守城的将官直接将几船货物扣押下来,还沿袭萧将军在时的军令打算焚毁,若不是国舅爷极力拦着那些货船,现如今早就销毁了。
木拉市这般紧张自然是这几船货物利润千金,闪失不得。
可现如今南疆戍边城河运的几个重要岸口,那些守城部将都是萧将军一手提拔的,忠心耿耿,更是为百姓着想,没有萧绎的手信,也是不肯放货的,就连现在接手南疆边界的国舅爷出面也是无用,气的国舅爷快马加鞭的参了萧绎一本不肯放权。
所以木拉市只能亲自入了大梁缠着萧绎放货,因为大梁并未真正禁止这类毒物,说起来萧将军并无实质的大梁律文可以扣押,自然是找的其他理由,还有便是天高皇帝远。
萧绎宁愿这般被皇上猜疑也要阻止,他已经多次呈递奏折恳请皇上下令如一些南疆周边小国,禁止这类水烟流入大梁,否则后患无穷,但皇上虽然有些要点头的意思,却迟迟未真的下诏,态度不明。
官员们见风使舵,纷纷揣摩圣心,对待水烟也是谨慎异常,萧绎让木拉市这等南疆做水烟生意不得不扮作茶商偷偷运送,水烟的价格一涨再涨,可木拉市这般的运输成本也是不低,大抵是不如以前的。
昨日大雨,萧将军便是被这事缠着,木拉市当时许了四层的利给萧绎,还叫来魏羡渊希望借用他的商队一起运送,这般也就畅通无阻了,大家一起和和乐乐的赚银子。
☆、第35章
汗血小马驹虽然没有买到,但是魏羡渊却将拍下马驹的两万俩银子给了小麒麟,加上之前的一万,小麒麟已经有了三万银两的家当,三万两真金白银,够沈婳在杭州老家的沈宅平平淡淡和红玉过个一辈子了,所以马车上沈婳抱着小麒麟总觉得是抱着一个“金娃娃”,腿上的重量都觉得沉甸了几分。
话说,也不知萧将军是如何哄住这金娃娃的,小麒麟竟然没有因为汗血马驹的事而闹情绪,反而又像平常一般抱着布老虎和木剑厮杀玩耍,一点儿也不受马驹的影响。
因为煜哥儿的第一个生辰未曾给他买下那朝思暮想的马儿,留了遗憾,沈婳心底是疼惜这小儿的,路上也便照顾的愈发仔细,取了腰间帕子抹了抹小儿额头的细汗,顺手捏了旁的小案几碟子上一块桂花糕递给小麒麟吃,萧将军在儿子面前总有种郁塞之感,何时她的婳儿也能这般与他自然的亲腻。
沈婳只顾着小麒麟,未曾瞧见那阴郁的俊脸,一边欣慰好生生的煜哥儿,一边惊诧的问道:“昨个儿回去,表哥是如何哄煜哥儿说的?怎的今日这般安静好哄?”
萧将军靠着车厢,凤眸一挑,“表妹真的要听?”
只是不等萧绎说明,小麒麟就停了手中的动作,用黏答答的肉爪子伸手摸了摸小娘亲的肚子,眼睛放光,“爹爹说选马驹就不能选仙女妹妹?所以煜哥选了仙女妹妹哦。”小儿扬起那张未长开玉琢般俊脸,黑眸子乌溜溜的期待,问:“妹妹什么时候才能从小娘亲的肚子里出来?”
沈婳早就领略过萧将军的“不要脸”,微微嗔目过去,萧绎一张俊脸却满是得意之色,毫无半点自觉,沈婳现在“寄人篱下”又无法硬气起来,胸腔微微存了口气,小麒麟在她耳边开始问东问西,对“仙女妹妹”好奇的很,一会儿问她“妹妹长的像谁?”,一会儿又问她“妹妹会不会喜欢煜哥儿?”……
这种问题让她怎么好回答?便是抬手佯装困顿,打了一个哈欠,“煜哥儿,去找你爹爹问,我要睡一会儿。”
萧绎直接从身后的安置处取出来一个香香的软垫,“枕着睡。”
可小表妹却阖住眼眸,靠在车壁上转了身子背对他,摆明是不想理他,萧将军也并不恼,反而觉得这般能在他面前显露真实情绪的小表妹才是最好的,他并没有收回手,却是强制的将软垫赛过去,让她靠住。
大约是比之前舒服多了,沈婳原本是想装睡一会儿,可随着车轮子的悠然晃动,道真的觉的眼皮子越来越沉……
萧绎见小表妹真的是睡着了,圆润的小鼻尖发出的呼吸渐渐匀称而安稳,立刻起身叫喊了车夫停下马车原地休息,又唤来坠儿嘱咐其抱着煜哥儿去外边的小溪边玩一会儿。
萧绎则挪了身子独独的坐在了沈婳的旁边,车外的日光金灿灿的,不过隔着一层车窗覆着的薄纱,只有些许暖暖的洒进来,笼罩在她靠在一角的睡颜上,丝绸般的墨发柔软的散在一边,映衬的她那张小脸更是娇美莹润,浓黑的睫毛似乎都泛着一层金色的晕光,晃的人移不开眼睛。
她阖着眸子,睡的恬静而安稳,柔嫩的脸颊粉扑扑的,红唇微微启着……
萧绎心口细微颤动了下……还能有机会再见到这小人儿,并且像现在这样真真实实的留她在身边,简直就是上天给他萧绎一生最好的礼物,以后便要像这样牢牢地抓住她,留在自个儿身边好好如珍宝一般呵护,再不敢弄丢了。
他不自觉得伸出长长的臂膀,将小姑娘收进了怀中,再凝着她,指背轻滑过她的脸颊,又忍不住摩挲上那粉嫩的唇瓣,想要贴上去……
既然注定要做他的妻子,又为何不能?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慢慢的俯下身子,低头向她靠近,她身上的茉莉幽香盈盈绕绕的传到了他的鼻端。
临到离那唇只有一指肚儿的距离,萧绎暮然一顿,却向上挪去,唇只落在沈婳额间的碎发上,他俊美的容颜忽而露出一笑,落下一句话便将她轻轻放下,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
“睡吧,婳儿。”
沈婳就在这句男子柔声的细语之后,陡然睁开了眸子,她坐起来身子靠在墙壁上深吸了口气,马车的墙壁被日头哄的暖暖的,但也比不上她现在脸上的烫热,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原本夹杂着晦暗的眸子愈发清亮起来,这才掀开车帘瞧着外面,叫了一声,“煜哥儿,表哥……”
……
待马车入了城,就转到一处热闹的集市,萧绎先跳下马车一手抱起煜哥儿,一手扶着沈婳下来,她拢好帷帽随着萧将军一起逛了几间画铺。
最后萧将军都道不满意,亮出了今日三万两折换的银票,那掌柜的才眼睛一撑,溜的都圆了,赶紧从腰间拽下来一把长长的钥匙,让小厮回趟他的宅子翻找出了一副画卷。
小心翼翼的递呈给他,只道自个儿也是爱画之人,这幅“高山流水”的画作本是不想出手的,但……他盯着那银票已经红了眼睛。
萧绎修长的骨指熟稔的展开,细细的研究之后,满意付了钱,收装好又领着沈婳回了马车。
沈婳简直有些不敢置信,三万两还没焐热,就装进了别人的钱袋儿,她想问他这是为何?总觉得萧绎不像这种会闲来无事专门用三万两买一副前朝名家的山川画,虽然那画作果然精妙。
而刚才她从萧绎的眸中看到的只有欣赏的赞许,却没有那种遇到珍宝的挚爱之感。
唇抿了抿,觉得那般问是有点质疑萧绎的风雅品味,再说若是像在马车上好奇又问出点子不正经的,岂不是更是尴尬。
“你想问我为何要买这幅画?。”
沈婳一怔,不知萧绎如何瞧出她心中疑惑,随之一笑,点点头。
萧将军其实一早就看到小表妹蠕动的嘴角,他知道她是想问些什么的,又在心中顾虑什么,他在等她张嘴,只是最后那紧闭的唇线告诉萧绎若她不问她,小表妹就要这样憋在心里随他回侯府了,心中不免划过一抹失落。
她……始终带着谨慎的讨好在与他相处,在她的心里与其说他是她的表哥,倒不如说他是能在侯府庇佑她的萧将军。
萧绎道:“这是静妤的心头爱,婳儿明日可愿替我拿给她。”
萧绎这话的意思,怎么有种她要去“负荆请罪”的感觉,也是,她用了萧静妤的身份出来游玩,又撞到了公主让人知晓,倒是真的要去好好解释一番才好,便认真的点点头,“我明日会去的。”
到了侯府,沈婳先随着萧将军和煜哥儿去了蘅芜苑给老夫人请安,倒是不巧遇见了墨兰也在,墨兰惯会装乖巧。
不仅仅是在老夫人面前,就连萧绎也是表哥长,表哥短,真瞧着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还一个劲儿的问表哥为何不带她也去,萧绎也看不出情绪,只淡淡回了一句,“是煜哥儿要求的。”
一句话噎的墨兰只能尴尬笑着去摸摸煜哥儿脑袋,煜哥儿不喜欢墨兰那是表现在脸上的,对着墨兰做了大鬼脸,倒是惹的老夫人笑的畅快。
而沈婳与墨兰自从上回撕破脸面,就未曾再多有接触,吃过晚膳,老夫人留了煜哥儿今晚在麒麟居睡,三天没见到那心肝宝贝甚是想念,萧绎则要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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