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2)
三郎叫一兄一弟提醒着也想起来了,连忙道,“对对对,傅颜那边则说,非有传国玉玺不为正统,还说,靖江无德,故失此玺。欧阳先生问他,如何知靖江有此宝物?傅颜就答不上来了,欧阳先生便说他道听途说,嘴碎有如长舌之妇……反正说了他好些话,这么大冷的天,那姓傅的硬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忽然眼睛一翻,就厥过去了。他这晕,肯定是装的。”三郎坚持傅颜是装晕。
总之是欧阳先生大显身手,以一当十,大获全胜,其优雅智慧之风采,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不过,因欧阳先生身子不大好,据小唐事后说,一畔小炉子上熬着参汤呢,欧阳先生生怕自己撑不住,提前备了参汤提神。小唐都感慨,“我小师叔是拿生命在与那伙子人吵架啊。”
欧阳镜给郁闷的:这群没见识的家伙,那叫辩论,不叫吵架好不好!
总之,欧阳镜一辩成名,
傅颜风采终归是昙花一现,欧阳镜一时间成为帝都名人。
小唐在得谢王妃允准后请欧阳镜到王府参观谢王妃的藏书,欧阳镜很是不客气的借了几本,赞谢王妃藏书之多,谢王妃道,“这书给欧阳先生看也不算辱没了它。”
欧阳镜很是谦逊了一遭,大郎几个也近距离见了见欧阳镜,说起话来,欧阳镜本身学问便好,且颇有妙趣之处。孩子们与欧阳镜的交往,谢莫如就交给孩子们做主了,大郎几人还有模有样的设宴请欧阳镜在府里用了晚膳。小唐很是细心的交待厨下一番,因欧阳镜身子不好,颇多不能食用之物。
这场有关传国玉玺论战的胜负,似乎也在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
冬至之后,五皇子率大军还朝。
孩子们早早便起床了,都穿上妥妥的皇孙服饰,发髻梳的油光镜亮,据谢莫如观察,最臭美的三郎肯定还用了桂花油,然后,金冠、玉带、鹿皮小朝靴。
反正,早饭还没吃呢,就一个个收拾的瑞气千条的模样。
无他,今天他们要随百官出城迎接父亲还朝啦!
说来穆元帝还是很讲究排场的,因是平定江南的大喜事,特意命太子率百官亲迎,还允五皇子用半幅御驾,想一想就觉着威风哪。孩子们好几年没见过爹了,这可不就早早起床预备着了。纵谢莫如说,“还早的很,先吃早饭,不必急。”一个个都将腰杆拔得挺挺的,昂首挺胸的,甭提多精神抖擞了。连往日最聒噪的三郎,这早上都没了话。
昕姐儿与谢莫如是强忍着笑用过一餐早饭,生怕忍不住笑场。
早饭随便吃了几口,大郎几人便说饱了,谢莫如挥挥手,笑道,“去吧。”大郎带着弟弟们辞了母亲,坐车去宫里排队,一会儿跟着大部队出发接他们爹去。
大郎几人一走,昕姐儿不禁笑出声来,道,“我看大哥他们估计昨晚一宿没睡好。”还悄悄同母亲道,“六郎觉着自己个子矮,昨儿还特意叫他屋里的杨梅给他找了厚底的靴子穿。”
谢莫如一笑,“吃饭,吃完饭咱们也得进宫。”
用过早饭,母女二人也要梳妆打扮,谢莫如自是一身皇子妃正装,头梳飞天髻,戴皇子妃规制的七尾大凤钗。昕姐儿已换好一身灿金衣裙,正对着首饰发愁,见母亲过来,不由道,“母亲,你看我戴新打的这套红宝首饰好不好?”昕姐儿首饰不少,只是常恨年岁小,脑袋上铺陈不开,又不能满头珠翠,毕竟自小审美也是有的。
谢莫如给她选了一只小花簪一只小步摇簪上,昕姐儿看看镜中自己,再望一眼母亲头上光华璀璨的大凤钗,不禁长叹,“我什么时候能跟母亲一样用大凤钗呢。”
谢莫如笑,“这急什么。”
母女二人收拾好,几位侧妃便进来请安了,谢莫如心情不错,面色温和,眼中含笑,道,“府里就交给你们,殿下今天回来,晚上咱们吃团圆饭。”
几人纵不受宠,听得五皇子回来,也是满面喜色。
谢莫如便携昕姐儿坐车进宫去了,她们女眷不必排队,无非就是去慈恩宫等着罢了。不过,去晚了也不好,尤其,今日是五皇子的归来之期呢。
马车绣帘落下,车厢左右各一盏宫灯,马车平稳的行走在青石板路上,宫灯微微晃动,在宫灯的灯影中,谢莫如缓缓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308章 夺嫡之十一
五皇子其实昨天下午就到城外了,略赶一赶路就能进城的,但自来大捷还朝,就有半下晌进城的理,虽然五皇子归心似箭的在帝都城外给他皇爹写了三封家书,他皇爹还是说,在外过一夜吧,明儿早再进城,比较有排场。
五皇子就与柳扶风等人絮叨了半宿,从江南生乱,一直说到在外四年,这可终于能团聚啦,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事絮叨了一番。接理挺感动人的一番话,可谁也驾不住一路自江南听到帝都啊,柳扶风等人听得耳朵里都长茧子啦。当然,他们也很记挂家里就是。
第二日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天际隐约出现一抹幽深的蓝色,五皇子便起身了,随便用了几口早饭便皇子大装的装备起来。亲王的四爪金龙服,金丝缠龙冠,腰间羊脂玉带,足下墨色朝靴。五皇子又对着镜子好生收拾了一回自己的胡子,用桂花油梳的亮亮的,甭提多齐整了。还有,半幅御驾也都张罗着摆出来了。这半幅御驾,虽穆元帝允他回朝途中使用,五皇子路上是没敢用的,主要是经传国玉玺谣言一事,五皇子虽难免气了一回,此事也给五皇子提了醒,为人还是要低调的。故此,路上都是藩王仪驾,且沿路官员虽有心巴结,五皇子也没大停留,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帝都。如今眼瞅要进城了,也是叫百姓们瞧瞧皇家气派,更兼他皇爹给他面子,令太子率百官亲迎,他这边儿纵有心低调也得摆出相应仪仗,不然,低调太过也叫人小瞧呢。如此,就把这半幅御驾摆出来了。
人多就是慢哪,效率上头不行。五皇子起的挺早,但仪仗卫队大军一番折腾下来,待五皇子一行进城,也已是朝阳初升的时候了。刚到朱雀门,五皇子就见到了太子与百官,他连忙下了辇车,一身皇子大装叫朝阳映得金光璀璨,当然,太子等人也都是皇子大装,一样的金光闪闪,但也许是五皇子自辇车而下,他就格外威仪不同。五皇子极有礼数,虽大胜还朝,却无一丝得意之色,对着太子谦逊的施一礼道,“臣弟不过还朝,怎敢劳殿下与诸位老大人相迎,折煞臣弟了。”
太子连忙双手扶住五皇子,满面含笑,“五弟平复靖江叛乱,为朝臣立下大功,今日归来,便是父皇不令孤来迎,孤也坐不住的。五弟是咱们老穆家的功臣哪。”
五皇子道,“全赖将士用命,诸大人用心。我们虽在前线,可倘不是父皇、殿下、诸位兄弟、臣子们调度粮草、出谋划策,江南平定,怕也没有这般容易。”
五皇子与太子客套一番,再同兄弟们说了几句话,原本大家还有些嫉妒五皇子这排场,可见着五皇子本人也就不这般想了,连素来爱挑剔五皇子的大皇子都说,“五弟瘦了。”只听说老五在江南刮地三尺,刮的江南富户叫苦不迭,原想不定个啥滋润样儿呢。结果,又黑又瘦,大皇子暗想,难不成刮地皮也是个体力活不成。
四皇子道,“战事辛苦,虽不需五弟亲临战事,该操的心哪样能少呢?”
三皇子亦道,“自来劳心更甚于劳力。五弟回来,可得好生歇一歇。”
六皇子七皇子也均表达了对五哥的关心。
大皇子得意的一瞥太子,小心眼儿了吧,老五黑瘦成这样也不说问一句,就知说那些套话,惯会来虚头的。大皇子觉着,自己此次发挥比太子好。太子给大皇子瞧得一堵心,只作未见,与五皇子笑道,“光顾着咱们说着,侄儿们也来了。”
五皇子早见到在后头排队的自家儿子们了,见不到也不容易,三郎朝他做了好几个鬼脸,生怕五皇子注意不着他们。五皇子见着儿子们很是欢喜,招呼他们到跟前,见儿子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的倍精神,心下就欢喜,拍肩摸头,直说,“怎么都长这么大啦!唉呀,先时大郎才到我下巴,这会儿跟我差不离了!二郎胖了,三郎还是竹竿样,四郎五郎也大了,六郎怎么没跟你母妃他们在宫里等着呀。”这么大冷的天儿,虽然儿子们都穿了大氅,五皇子也有些心疼啦。
六郎道,“儿子已经长大了,能跟哥哥们出来了。”再说,女人们才会去后宫等呢。
三郎嘴快,“他非要来,不叫他来不乐意。”
五皇子一笑,摸摸六郎的头,这个小儿子,先时因其母凌霄的关系,五皇子不怎么待见六郎,不过,六郎却是跟着谢莫如一个院住的,也就是跟五皇子一个院住,见得多了,也就待见起来了。尤其好几年没见,走前还软乎乎的小儿子,今也抽条长成小小少年了。让五皇子不得不感慨一声,时光如流水啊。为人父的心,也只有为人父方能知晓了。见到大儿子小儿子这么活蹦乱跳的,五皇子就觉着,在江南没白忙啊。他在江南拼死拼活的忙,不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过上太平日子么。
见过儿子们,又说了一回话,五皇子又与内阁苏相等打地招呼,言说诸位老大人来迎他,他心下很是不安。苏相笑道,“今天下靖平,全赖殿下与诸将士前线作战之功,臣等非但是来迎接殿下与诸位将军,有诸位,百姓方得享太平,山河方得安宁。”
彼此谦逊一番,太子就请五皇子回辇车,一并进宫陛见。五皇子怎能自己上车,力邀太子同乘,太子推辞不过,便与五皇子同乘了。兄弟二人说些久别重逢的话,朱雀大街两畔都是出来看热闹的百姓与整肃街容的帝都府的兵马,一时热闹非常。
五皇子与太子上车走了,后头人也都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三郎与大郎嘀咕道,“看父王黑的,也瘦啦。”
大郎端严着一张脸,很是心疼父亲,道,“在外头打仗,辛苦呢。”只恨自己生得晚,不能替父分忧。
大郎二郎三郎都是骑马,四郎五郎六郎坐车,大郎看着三个弟弟上了车,这才上马,跟着大部队回宫。
穆元帝一早就在昭德殿边批奏章边等五儿子,一听外头回禀说太子殿下携五殿下以及诸位殿下、大人们回来了,穆元帝连忙宣召,穆元帝一见五儿子这黑瘦的样子,顿时大为心疼,待五皇子大礼见毕,连声问,“如何瘦成这般模样了,可是病了?”
五皇子笑,“让父皇担心了,儿子好着呢,这不是着急回来么,就赶了赶路。”
穆元帝知道儿子不只是赶路,在靖江处理战后事宜也颇为辛苦,今见儿子既黑且瘦,很是忍不住心疼的问了儿子几句,心下打算一会儿便令太医院院判给儿子调理身体,再见过柳扶风等人。柳扶风先上交了帅印,穆元帝道,“路遥知马力,板荡识诚臣。你们都是朝廷的忠臣,栋梁,朕有你们这样的臣子,是朕之大幸,亦是朝廷之大幸。”这话说的,多么的叫人感动啊。穆元帝再一个个点名过去,先说柳扶风,“只记得你少时文弱,不想外柔内刚,朕添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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