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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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如笑笑,“祖父回去好生想一想吧,您要实在担心就算了,我这里的人手尽够。”谢家子弟多的很,多一个谢芝不多,少一个谢芝不少,她提一提谢芝,无非是看着谢尚书的面子。谢尚书在朝中居高位,与谢莫如嫡亲祖孙,但谢尚书的政治立场一向模糊,谢莫如要用他要收服他,从谢芝入手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没有人是不能取代的,谢芝一样,谢尚书也一样。

谢尚书怎能这样回去,他也不与谢莫如绕弯子了,直接道,“我知娘娘必人借此机会收揽人手的,我虽与娘娘政见略有不和,但这是咱们自家人的小节。娘娘自小到大,眼光一直是一等一的好,您的眼光,鲜有差错,这一点,我是极佩服的。您开口,自然是想提携阿芝。咱们这样的人家,仕途本就不拘于科举,除了阿芝,娘娘可还想要哪位家族子弟?”

谢莫如与谢尚书其实很有些祖孙缘分,这俩人,完全可以抛开祖孙的身份,就事论事。而且,脸皮一样厚,就如谢尚书被扫了面子,没人搭台阶,自己就能圆回来。如谢莫如,扫过谢尚书面子后,还能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让谢尚书给他意见,谢莫如问,“谢云如何?”

谢莫如一向与二房关系不差,谢尚书说的中肯,“谢云年岁有些小,但也不是不懂事,现下孩子们都娇惯了,随娘娘历练一二也好。”

“祖父可有要推荐给我的人。”

谢尚书道,“咱们家这几房,多是在外做官的,族中倒是有一个叫谢远的,算来与阿芝是同辈,他父亲早逝,家里颇有些艰难,我让他在我身边跟着打理些琐事,很是得用。”

能让谢尚书从诸多家族子弟中选中,可见这个谢远是有可取之处的,谢莫如道,“明天让他过来,我要见一见他。”

祖孙俩说完正事,也没什么闲话好聊,外头戚国公带着儿子媳妇来访,谢尚书就识趣的告辞了。谢莫如起身相送,送走谢尚书,戚国公带着戚三郎谢莫忧来了。

谢莫如命侍女引谢莫如去花房赏花,在偏厅见了戚国公与戚三郎,戚国公知道谢莫如是个能做主的人,故而,虽五皇子不在,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道,“昨日听闻殿下与娘娘要就藩,现下闽地不太平,永定侯这一败,败的有些惨了。去岁永定侯被选派闽地练兵,何等肥缺令人眼红,如今闽地战败,当初瞧着肥缺时,恨不能为个缺打起来,现下这般,想去闽地的人就少了。咱家不是外处,三郎虽资质平庸些,有一样好处,老实可靠。我也不令人引荐,就带他过来了,娘娘要觉着他可用,让他追随着娘娘殿下,哪怕端茶递水的,终归是自己人。”

瞧瞧戚国公,再对比一下自己祖父谢尚书,得说戚国公府是太急着站队立功呢,还是说戚国公眼光就比谢尚书好呢。不过,当年,戚国公可是明显没站好队的。谢莫如自不会显露这些心思,她笑的雍容,又带了一丝亲切,“看国公说的,三郎也是我的妹夫,我与殿下现在差的就是人手,我与殿下自然是乐意,只是,越是自家人越是顾虑多些,我把妹夫带到那老远的地方,妹妹心里可愿意?”

戚三郎忙道,“昨日我与娘子说过了,娘子亦是明理的。何况,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要说我哪里好,帝都的能人太多,实在说不出来。唯一可取的就是忠心吧。”

谢莫如笑,“这就比世人都难得了。”

戚国公知道谢莫如这是应了,又道,“娘娘但有什么烦难的,只管差谴他,哪里不好,您指点了他,就是为他好了。千万莫只看着亲戚的面子有所顾忌。”

“国公放心,帝都上下皆知我一向不大请情面的。有本事的,不必担心,我亏待不了。没本事的,我不养闲人,这跟亲戚不亲戚的无关。”谢莫如一句话说的戚国公父子心惊胆战,想到谢莫如那偌大名声是如何来的,戚三郎不由再生出一层谨慎。谢莫如笑,“三郎莫担忧,我看你不像没本事的。我们如今,不过小打小闹,这些许海盗,就闹得天大的事一般,哪及当年,国公年轻时,才是英才辈出,风云激荡的年代哪。”

戚国公连忙道,“娘娘过奖了,我乃庸人,素来胆小,激不激荡的,我也只敢在一旁看着。要说当年,我在先帝身边做侍卫,倒是偶然听到娘娘的曾外祖母世祖皇后评判诸子女,世祖皇后曾言,诸子女中,自然是先帝最优,只是先帝失于优柔寡断,必留后患。其次就是辅圣公主,失于刚烈太过,不能持久。第三为靖江王,惜乎一地之才,难成大器。我年轻时也见过靖江王,靖江王就藩日久,现已不知其何等形容了。倒是世祖皇后眼光素来极准,想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于宁荣大长公主,两人都默契的没提,宁荣大长公主那点儿心思,就差写到脸上去了。

谢莫如笑,“世祖皇后的话,从来不是无地放矢。”

戚国公陪着说了会儿话,一时又有三皇子三皇子妃到访,戚国公忙带着儿子媳妇起身告辞,谢莫如命管事相送,另一面自有内侍迎了三皇子三皇子妃进来。

三皇子与谢莫如本就是表兄妹,谢莫如与谢贵妃一向淡淡的,三皇子温润如玉的性子,倒是素来周全。三皇子道,“五弟在同六弟交接礼部的差事,怕是中午不能回来了。”

谢莫如笑,“这两日,我们府里也是乱糟糟的,倒劳三哥三嫂来看我们,该我们过去辞行的。”

“我们过来也是应当的,”褚氏先是一笑,接着又转了愁绪,道,“咱们早就分封了,想着大家定是一道就藩的,只是没料到是你们先就藩。闽地这样,我们不放心,只是这点子担心在国家大事面前又不好说,说了就儿女情长了。我娘家堂兄,这次也折在了闽地。五弟五弟妹这一去,别个不论,先保重了自己,我们在帝都才能放心。”哪怕是堂兄,此番殉国,褚氏亦是伤心的。

三皇子嗔道,“这都是哪里话,五弟是去就藩,安危定是无恙的。”

谢莫如道,“三哥三嫂只管放心,我们定会小心。此等深仇大恨,未尝没有报偿一日。”

三皇子倒是道,“闽地新败,海军葬送,就是想报仇,也不要急于一时。你们去了,先站稳脚跟,理顺闽地的事,再说其他。”

甭看三皇子在诸皇子中不显山不显水,见识却是不错的,这话说的也中肯,谢莫如正色应了,又道,“我们这一走,陛下这里自有兄嫂们尽孝,我与殿下最牵挂的就是母妃了,姑妈主持宫闱中事,还得请姑妈多照看母妃。”

三皇子笑,“这就外道了。便是表妹不说,母妃与苏母妃一向情分极好,再不会亏待苏母妃的。”

谢莫如也是一笑,“我们妇道人家心细,也不过白说一句。”

三皇子三皇子妃素来会做人,这会儿过来不过是尽兄嫂的心意,知谢莫如忙,谢莫如留饭也千万辞了去,倒是劝谢莫如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劳累,终是告辞而去。

谢莫如午饭尚未吃好,李宣与长泰公主就来了,谢莫如漱了口,擦擦唇角,又招待这夫妻二人。长泰公主是早上接到五皇子府的帖子,其实哪怕五皇子府不派帖子,她也要过来的。这不,夫妻俩来得也不晚。长泰公主道,“驸马正赶上今天当差,早上他着人去衙门请假,我们就说过来,结果有事耽搁了,拖拉到现在。”

谢莫如笑,“我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今天实在抽不开身,不然我就过去了。”

李宣道,“我那里,哎,真是愁的慌。莫如妹妹,我得有事托你。”

“什么事,只管说。”

“是李宇,唉,说来他比你还大些,他想去闽地。”

“这个时候想去闽地,莫不是想去领兵打仗?”谢莫如虽想要一个永安侯府的子弟,这多是为了文康长公主的身份,但要是李宇要领兵打仗,谢莫如就得仔细想想了,倘李宇有个好歹,岂不与文康长公主结了仇。

李宣叹气,“拦都拦不住,原本父皇给他在玄甲军里安排了差使,他也挺乐意,突然听到闽地战败,他就坐不住了,死活要去。”

谢莫如不敢接这话,道,“刀枪无眼,这次战亡名单有一尺厚,宇表兄这要上了战场,可是九死一生。”

李宣是好哥哥,本就不赞同弟弟去闽地,如今一听,更是犹豫了。谢莫如要人,不怕无能,就怕这等不听命令的,谢莫如道,“宇表兄不过是孩子脾气,他并未真就见过血流成河,刀林剑雨的场面,他以为的战争,是他想像出来的。这样贸贸然去,若有个好歹,长公主与侯爷如何受得住?就是表兄你,想想是你首允他去闽地的,宇表兄有个好歹,你得何等愧疚?”

“我实在是劝不住他。”要是能劝住,李宣早劝了。

“既劝不住,那就不必劝。一天抽他二十鞭子,打个动不得,他就不敢往外跑了。”谢莫如完全打消了从永安侯府选人的计划。

李宣:……他,他这可是亲弟弟。

长泰公主哭笑不得,岔开话题,“妹妹请我们来,可是有事?”

谢莫如心下已有了主意,笑,“其实主要有事托皇姐,我们这马上要就藩,东西都收拾齐备了,我与殿下是要带着孩子们一道去藩地的。凡事,不得不思虑周祥,别的事我都有准备,怕只怕慈恩宫那里有人使坏。皇姐也知道,太后娘娘素来耳根子软,别人略一挑拨就要中计的。所以,我想着,请皇姐这两日多进宫,若是有人在太后娘娘面前进言,还请皇姐劝着娘娘些。我这里抽不开身,委实也没功夫去应对这些小人了。”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会有人不识大体。”五皇子就藩又不是去享福,完全是收拾烂摊子,此时若有人给五皇子下绊子,就是不识好歹了。

谢莫如道,“我担心的是,有人不想我随着殿下就藩,或者人有要留下我的儿女在帝都。”

长泰公主立刻知道自己想岔了,长泰公主道,“这事容易,我这两天都去宫里陪着皇祖母,妹妹只管放心。”

谢莫如笑,“这样的事,也只有托给姐姐了。”

五皇子下晌方回府,夫妻俩互通了下今天的消息,谢莫如这里都顺利,只是李宇性子奇特,谢莫如认为他危险系数太高,将他自收拢名单中剔除。

五皇子亦道,“闽地不大太平,宇表兄这样,还是在帝都安全。”他可惹不起文康长公主。

五皇子将太子交给他的人选名单给妻子看,谢莫如冷笑,“太子倒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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