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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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笃定的回了句。“肯定不够。”

“应该抓住它,杀掉!”平安说得霸气,奈何嗓音软糯糯的。

小明吉软软的道。“它会吃人。”

陈夫子见他们又开始自顾自的说起话,便停下来,听着他们讲,眼角眉梢含着笑意。

不远处,阮初秀推了推在做绣活的堂姐。“不知道陈夫子在给孩子们讲什么,瞅瞅一个个说得面红耳赤。”

“大概又是在讲神话故事,净扯些有的没的。”阮如秀嘴里这般说,嘴角却一点点的弯成了新牙状。

村民们看不懂这对夫妻,要说他们不是夫妻吧,蓉蓉喊陈夫子叫爹,阮家的孩子喊他姨父姑父。要说是夫妻吧,可俩口子不住一个屋,年头到年尾难得说句话。唉!他们啊,是真心闹不明白。

有些人还想着给陈夫子说个姑娘呢,见到这情况,都纷纷熄了心思。这俩口子的事,不能随便往里头掺和啊,一个不注意就沾了一身腥。

他们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相互惦记着,却从不往来。

她送他的衣裳鞋袜,他送她的首饰画卷,皆由着家里的孩子帮忙传递。

旁人不懂他们,他们却知晓彼此的心思。

还深爱着,只是无缘再续夫妻。

阮初秀二胎生了个儿子,那会,悠悠已经五岁。对弟弟很是爱护,知道弟弟小,不能带到外面玩,她倒也收的住心,不再整天往外跑,总会留下小半天的时间陪着弟弟。她留在家里,平安就跟着她,也不爱出门玩。明吉和蓉蓉要稍好些,照样玩得开心,也会时不时的跑进曲宅瞅两眼。

男孩取名岁然,曲岁然,小名然然。

然然两岁的时候,阮老头离世,他死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透着满足和得意。

临死前,他看着满屋子的子孙后辈,念叨起往事,说起他年轻那会儿,是个特没出息的汉子,都说白瞎了他的名字。他是没出息,可他的子孙后代相当的有出息啊。便是到了地底下见着祖辈,他也能挺起胸膛来。

他叫阮大为,他对得起这个名字。

阮老头离世没几天,阮程氏也跟着去了。都以为她会走在阮老头前面,却不想,是她追着老伴去的。

阮程氏临死前,将家里的小辈叫到了床边,每人分了好几百文。阮家如今富贵着,这点钱压根不算什么,可这是老人给的心意,得好生收着,能不花就别花出去,这是福气。

三个老人里,胡大夫活得最久,他活到了悠悠出嫁,悠悠嫁给了平安,在跟前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是个好孩子。胡大夫很欣慰,他拼着股劲,等到了曾孙孙的三朝回门,才笑着闭上眼睛。

没能看到悠悠的孩子出世,他是有点遗憾的,可悠悠嫁给了平安,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心里头踏实。平安定会好好待悠悠,他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平安,本来是要教给悠悠,可悠悠对医道不感兴趣,且天赋没平安好。

悠悠从武,学了她父亲的本事,又学了伯伯伯娘的本事,能学的她都认真的学着。

胡大夫死后,悠悠就在家里呆不住,她早就想和平安携手闯荡江湖,只是顾及着太爷的身子,怕赶不上见他最后一面,这才一直忍着没行动。

双方父母都没有拘着,想要去就去吧,趁着年轻到外面闯闯也好,总得有些经历,人生才算精彩。

阮永氏有点意见,她年岁大着,越发的爱碎碎念,好在阮文丰是个清理的,总能及时拉住老伴。

悠悠和平安俩口子手牵着手恩恩爱爱的去外面闯荡。明吉跟着父亲在自家铺子里帮忙,往后家里的生意交给他,大哥明志已经考上了秀才,陈夫子说他再考举人事情不大,往后没有特殊情况,就是要走官场。

蓉蓉嫁给了父亲的学生,陈夫子很看重的一个弟子,家里情况本人性情,都摸了个一清二楚,才放心的让闺女嫁过去,说是嫁也不算,嫁人后,蓉蓉和丈夫依旧住在源河村。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姓氏。分别是夫家李姓,娘家阮家,父家陈姓。都是成亲前,早就说好的事。

阮业康考取举人后,也不知他是怎么的,竟跑到了边关,对于当官他更喜欢当军师,且还混得不错。

阮业守也没有当官,觉得阮家有明志当官很是足够,他想要走遍山川大泽大江南北,他要将整个天下都看一遍,将看到的都写下来,他这辈子定要写完这本游记。

他学得杂,什么都有点兴趣,胡大夫教平安医术时,他也跟着学过。曲阳常榕教着孩子们练拳脚时,他也跟着练了好久,一直在坚持着。挣钱吧,他也会点,经常会帮着大哥写写算算的。他什么都学点,就是不精而已。

知道母亲不会同意,阮业守清晨天未亮,他就背着个包裹离开了源河村。

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母亲不同意,他还是会走。

时光匆匆如流水,数年过去,当初的少年郎,早已成长为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心中的执念皆已现实。

勇者往往更容易达成所愿。

世间最最公平的,大抵便是生老病死。

婴儿新生,老人离世。孩童变少年,少年变青年,青年变中年,中年成老者,老者垂暮。

年轻的时候,总会想着,一辈子可真长呐。如今年老,回望岁月,一辈子可真短呐。

“咱们都老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阮初秀,乐呵呵的伸手戳了下旁边老伴。

曲阳握住老伴的手,握在手心里,不轻不重的力道,防止她挣脱。“不老。”

“老了就是老了,别不爱承认啊,我曾听过一句话: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说完,阮初秀轻轻的哼了起来。

没想到,她还记得呢,竟然还记得这首曲子。

曲阳静静的听着老伴哼完,笑着接了句。“这不是最浪漫的事,还有更浪漫的。”

“是什么,你说出来听听。”阮初秀有些好奇。

“你亲我下。”曲阳老不羞的指了下自己的脸,眼睛里含着笑,透着深深的情意。

十年如一日,爱她爱到心坎里。

阮初秀嗔了句老不羞,红着脸不看他。“不说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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